鲜血、药剂、插满管子的身体。
君度脚步匆匆,脑海内闪过五年前的那一幕。
彼时他刚拿到代号,经过一年的沉淀,他以为自己对组织已有了大概的了解,尤其是身边的琴酒。
琴酒心狠手辣,地位崇高,是组织的top killer,是支撑整个组织的脊背。
他的血液流淌着比乌鸦还浓郁的黑色,亡魂纠缠在他的身边,此起彼伏地发出一声声哀鸣,他却只点上一根烟,一把火烧烂旧时光,顶着灼热的火焰从废墟中离开,就连眼睫毛都不会因此产生丝毫的颤动。
他是天生的杀手,自打出生开始就不知脆弱为何物。
君度曾一度那样认为。
可是那日他第一次进入研究所,却看到了与印象中截然不同的琴酒。
他的头发是白的,皮肤却要比发色更苍白,琴酒的血管显得那样纤细,拼命输送血液,却无法在他脸上渲染丝毫血色。
麻醉中的人无法移动,他呆呆张着嘴,可以看到藏在口腔内柔软的舌头,他的手脚被人搬来搬去,身上也插满了用来监控和维持生命体征的仪器与管子。
君度远远地站在门口,那时他还没有对琴酒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愫,但也是在那时,他突然发现这人除了冷冰冰机器之外的另一面。
脆弱的琴酒,好像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
组织究竟还要他怎样的鞠躬尽瘁?将一个骨干绑上实验台,这就是组织对效忠于它的人的回报吗?
若乌鸦啖其血肉,他们又何必忠心耿耿?
乌鸦是食腐动物,至少白兰地不吃新鲜的血肉。
和君度所想不同,实验室内没发生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白兰地只是为琴酒抽了血,又用仪器扫描他的身体。
相比起研究员,白兰地此刻更像是一个医生,一边询问病情一边在本子上写写记记。
“有些喘不上气?”
“是,做训练的时候格外明显。”
“这不是身体的问题吧?任谁有你那样的训练强度,也会喘不上来气。”
琴酒却皱了下眉头,反驳:“我的身体我明白,最近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是肺部出问题了吗?”
白兰地扫描结束,要等几分钟才能出结果。
他也不着急,只坐在一旁幽幽盯着琴酒,眼神如深不见底的黑渊。
片刻后,他冷笑一声,声音略有几分轻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兵器若是不趁手了,是会被上面换掉的。”
琴酒竟然也不反驳,他缓缓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直到灯光照得他眼前一片白茫茫。
此刻的琴酒,竟比平日多了几分乖顺,好似已认命了。
可他的话却偏偏不见半分温驯,乖戾又桀骜:“若真有那么一天,白兰地,最后帮我一把,毁了这个研究所。”
白兰地一怔,好似被琴酒的话刺伤,不爽地垂下眼去,懒洋洋道:“你在说什么呢?研究所不仅是组织的,也有我半生的心血,我为什么要陪着你疯?”
“你知道的,你想要的根本不可能……”
“琴酒!”白兰地严厉地打断他的话,他的眼神流露出一抹凶戾,却又在对上琴酒视线时将情绪极力压了下去,只沉声说道:“闭嘴吧,别以为我在意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别忘了,你的命始终掌握在我的手里。”
“你的命也一样。”琴酒巍然不惧。
白兰地抿紧嘴唇,满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砰”地一声,实验室的大门被人□□踹开。
两人齐齐朝门口望去。似乎是终于找到了可发泄的出口,白兰地抓起桌上的手术刀便朝君度掷去。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
君度只勉强避开要害,但手术刀还是插/入/了他的左肩。
琴酒瞳孔缩了缩,在白兰地要掷出第二把手术刀时摁住了他的手。
“琴酒!”白兰地怒视琴酒。
琴酒语气坚定,动作更坚定:“他是来找我的。”
他没有松开白兰地,反而朝两人中间跨了一步,站在怒意彼此冲击的中点,以一己之力平息他们的怒火。
君度进门,反手关上了实验室的门。
脸上阴翳的表情在见到琴酒后缓缓融化,他笑笑,一步步走向两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方便拍张照吗?两位,你们现在的表情很有趣。”
“收起来!”琴酒喝斥,研究所的一切不允许外泄。
君度耸耸肩膀,从善如流地收起手机。
见白兰地情绪逐渐稳定,琴酒这才松开手,转身质问君度:“你来做什么?研究所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来为你收尸啊。”君度靠近琴酒,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轻吹着气:“我们以前不是约好的?如果你死在实验中,就由我来为你收尸,以免你的尸体被这些人弄个乱七八糟。你没取消我进入研究所的权限,所以约定还生效,没错吧?”
“你让他为你收尸?”白兰地声音发冷,以极大的恶意揣测着君度:“琴酒,你是疯了吗?你不怕他到时候鞭你的尸?”
“这是污蔑,我和琴酒关系很好的。”君度搂住了琴酒的腰。
肩膀处的血液涌出来,粘连在琴酒的衣服上,君度不介意,琴酒也不介意。
白兰地向来见不得这个,脑海内迅速翻找杀人于无形的药剂,却又因琴酒的态度强憋了一口气。
“拿绷带来,白兰地。”
“你让我给他拿绷带?”白兰地一副完全无法接受的样子。
“嗯——”君度低低地呻吟一声,看着仍嵌在自己肩膀处的银色刀柄,吃痛地将头靠在琴酒肩膀上,声音软软的:“好疼啊,琴酒。”
“你别乱动。”琴酒扶正他的身体,努力保持着肩膀不动,剪掉他的上衣将他平放在手术台上。他试探了一下,手术刀没什么阴险的设计,很轻松便拔了出来。
看着白兰地一动不动,琴酒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去找止血喷雾。
琴酒到一旁翻找,白兰地则越看君度越不顺眼。
“你怎么敢的?所有人都知道你背叛了琴酒,刚刚是在对琴酒撒娇吗?”白兰地冷嘲热讽。
刚刚还在轻声哼哼的君度撩了下眼皮,反唇相讥:“你又在装什么好人?突然喊琴酒来研究所,怎么?还嫌害的他不够?”
“我没……”白兰地眼神沉了沉,止住了话头。
他不能让人知道是琴酒主动找过来的,更不能让人知晓琴酒的身体状况。
琴酒已经找了止血喷雾过来,一边处理伤口,一边为白兰地说话:“不是他喊我过来的,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来找他检查一下。”
“琴酒!”
“你身体出问题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白兰地看着琴酒的眼神别提多生气了,身为组织的“兵器”,他的身体情况怎么能透露给一个叛徒听?
君度眼神不善地扫了眼白兰地,问:“和以前的实验有关吗?”
“你这样问,是想让我杀了你吗?”白兰地眼神阴鸷,君度可没资格知道过去的实验。
两人眼看着就又要吵起来,还好,机器在这个时候响了,琴酒的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
深夜,伏特加仍等在外面,墨镜后面藏着一双宛如探照灯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
大哥还没有出来,君度那混蛋也没出来。
现在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如果到十二点还是等不到大哥,他就要开/枪闯研究所了。
该死的,君度到底对大哥做了什么?
“咔哒”一声,门开了。
琴酒的银发,就算在夜里也格外显眼,如飘扬的银缎。
伏特加兴奋地冲上前,却又被琴酒扶着的人硬控在原地。
等……等等!
大哥你怀里抱的什么?不要乱捡垃圾啊!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lwxs6.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