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勉力从榻上起身,向宝日德所在的方向看去,他身影融合在黑暗中,叫她如今想起,想到的都是那个不苟言笑,持刀挺立的背影。
宝日德是她的护卫,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她,形影不离,更像是哥哥一样照顾,疼惜自己。
当初若不是父亲有意给她与四殿下制造机会,将宝日德支走,自己恐怕和他有没有这一段缘还未可知。
吉雅靠在榻几上拄着脑袋,回想往日禁不住红了眼睛。
“宝日德,他出现在这里是我干的!我报了仇,为我们博尔齐吉特,为整个漠北草原。”
她深吸一口气,好像解脱一般,“我给他下了毒,让他去地府走了一遭,不知是不是他命该如此,醒来之后,连自己曾做过的恶事都全然忘了!”
“我实该取他的性命,可我下不了手,或许苏和巴东是对的,我们一家都是贱命,受尽折磨也会在最后关头逃避退缩,扛不起阖族重担。”
宝日德怎么肯叫她如此形容自己,隔着一方小案,将她眼角溢出的泪花一片片拭去。
“将整个族群的命运背负在自己身上不累吗?”
如同投石落湖,一言激起的涟漪荡在心头,叫身负重担走了这么久的吉雅忽而哑然,她已经习惯所有人都恨她,所有人都归罪于她,要她做些什么来挽回。
但是,凭着一己之力的自己还能做什么,形势由天,大局已定,小小个人能做出的努力掀不翻整个王朝的走势。
就像这个祈氏死了,也还会有下一个祈家人上位,甚至之后百年变换中,他祈家也不可能长盛不衰,终会被其他人代替。
宝日德看着俯趴在案上不住哭泣的吉雅,知道自己这一问,问得太迟了。
由辽阔天地养育而出的公主,理所应当心怀整个草原,她把所有过错归咎于自己,忘了这百年过去,大可汗的余威消散殆尽,随着王朝更替,一切都是时势所趋。
而他睁眼瞧着,看着她内心的痛苦逐渐累积成疾,却一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叫她兀自深陷泥沼,无法解脱。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停下吧吉雅,跟我走吧!”
宝日德轻抚她的发髻,在其上触到一片冰凉,那是他长久以来逃避,与她形成的,无形的隔阂,而今他想要触碰到她,想要触碰不再是公主的吉雅。
“族氏的祖先在天有灵,能见到还有你这样的子孙已经足感安慰,别再为难自己了,让吉雅从仇恨里逃出来吧!”
她一直没有回应,只有哭声时隐时现,像是远山的骤雨,朦胧的在心间洒下一片濡湿。
宝日德的来到,终于解开了吉雅一直以来无法脱身的自己我厌弃,两人在主帐待了很久,直到日暮西沉,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宝日德走出来向着在场各位一一拜谢。
祈令夷略过他,径直掀帘进入主帐。
却见吉雅安静妥帖的坐在垫子中间,平和安逸,仿佛没有任何事发生。
那温柔而恬静的面容与他们之间纠缠错乱的关系,形成如此鲜明的反差,好像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什么事。
然而独一个他,已然被排除在外。
祈令夷忽而从骨子里发出战栗,好像冥冥之中提醒他此时的温软稍纵即逝,他俯下身来蹲在她身前,伸手触及那通红的眼角。
她却遽然笑了,张开怀抱搂在他肩膀上,撒娇一般不断在侧脸印下亲吻。
“我好想你啊。”
不曾解释的温柔软意的挤到他怀中,祈令夷静了下,将人拖到怀里紧紧搂着,也同她一样开口。
“我也好想你,一直都是。”
双臂渐渐收紧,像是要把两人彻底禁锢到一起,毫不可分,这拥抱绵长而甜蜜,好像永无尽头。
只是他胸中逐渐漫溢的慌张促使他必须此刻开口,打破宁静。
“他跟你说什么了?”
闻声的女子好似早习惯他这样的穷穷追问,也不回答,反而是紧搂着他的脖子,捻弄从头顶垂落的发丝中那些深蓝穗带。
“他说幸好有你在这里,说我被你照顾的很好。”
他哪里肯信这等谎话,刚要捉住她究根追底的质问。
吉雅忽然咬住他的耳垂,半是碾咬的在口中磨他,熟悉的香甜气息逐渐充盈鼻尖,再旁的也念不出口,因着压抑鼻息,整个人好似都被泡在属于她的秾丽温香里,辗转柔情犹如淙淙水流,急攀而上漫过胸膛。
再多的念头全然抛到了九霄云外,但他不甘心被她糊弄过去。
压制着啄吻艳唇的欲念,掐着她的腰要她坐下去。
“你这是奉承我还是敷衍我?”
到他嘴里大约是听不到好话的,吉雅笑着松了嘴,喃喃道:“我就不能是出乎真心?”
他冷哼一声,像是不相信在她这还有真心,只不过紧搂着的手臂倒是一点没松,两只遒劲的手臂交叠在背后环抱住她,快要把她勒断气似的越收越紧。
少有见到他像是个耍小性子的孩子。
吉雅拍拍他的胳膊,从他怀中抬起脑袋,带着狡黠的笑,她问。
“婶子她们什么时候进来?”
还未从失去的恐慌中缓神的男人,抬眼瞧了眼帐幕,含糊着说。
“天黑了,大家伙儿也是时候进帐来了。”
吉雅忽而凑近,十指在他脸上不断游移,最终按在唇角确定下嘴方位。
“那可要快些,别让大家瞧见了。”
说罢,略略偏过头靠近,用手指作指引一路调整位置,终于吻到那张略带凉意的薄唇。
被猛然亲到的还未曾反应,双唇间甜腻的舌尖带着湿痕不断向前探索,很轻易撬开唇舌,长驱直入。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尝试,动作急促而躲闪,叫人还未来得及好好品尝,泥鳅似的舌头骤然撤走,徒留黏腻的湿痕沾染唇瓣。
祈令夷想要将人捉回来,却不想那常常羞怯的女子如今分外大胆,起身跨坐在他袍间,推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倒在地,一手捉着下颌逼迫他张嘴承受。
只不过她寻了好几下没亲到正地方,叫仰躺着,正待承接恩泽的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笑,便叫人更加着急,吉雅猛地趴下去蹭在他脸上,像是久不见肉的野狐狸,此时狼狈又急切的舔在他脸上,不断寻着探着,被他难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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