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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谶言

这句振聋发聩的话穿透了摄魂,与彼时新婚夜的她剜去薛明瑞眼睛时的恨与绝望重合了。

“如果你管不好自己的眼睛,那就别要了。”她的手上鲜血淋漓,那颗不知凝视过多少女人的眼珠就那样圆润而无害地躺在她的掌心,让人不由得去质疑,就是这个东西,竟能像刀剑一般伤人吗。

她远远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姝澜,她喘着气,身上带着血。

她无数次曾回到这一刻,可见到的永远都是姝澜倒在地上,心口都是血的场景。她永远只能来到这无法改变的时刻,眼睁睁地一次又一次见到她的离去,而那些罪魁祸首还嫌晦气似的指指点点,再毫无愧疚地离开。

如今却,倒转了。

文萃的目光与似有所察的乌途望过来的视线撞上了,这才想起,她与这个女人,做了一个交易。

地上坐着的姑娘仍旧心有余悸似的埋着头,乌途抬眼,默不作声地退开了,她知道现在的文萃已经换了一个人,她会来找她的。

乌途转身回了房间,刚一开门就差点被趴在门上的敖暄给撞了出来。

敖暄吓了一跳似的把手藏在了后面,满脸都是遮掩不住的心虚。

乌途奇怪地睨了他一眼,挑眉,“你在偷看?”

敖暄差点要被“偷看”这两个字吓得心脏跳出喉咙口。

恢复妖力之后,他的耳目都灵了许多,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他也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了,他觉得他不便在那种时候出去,也许那个时候只有女子才能够更好地了解和帮助那位温姑娘,纵使他没有坏心,也会让人觉得不适。不过他自己也气得不行,还偷偷用了妖力把那个姓薛的压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幸亏没有被发现。

他一边心虚,一边又极力地摆手,差点就要挥出残影,“不是偷看!”

他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在乌途只是捉弄他,见他被逗得面红耳赤就见好就收。

“事情都结束了,也怪我把你带出来,害你一个凡人被牵扯进来。”

敖暄想要摇头,但乌途却显得有些神思不瞩心不在焉的。门被她随手关上后,整个房间就陷入了一片静谧当中,她垂着眼皮沉思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就陡然变得冷淡下来,像是一个短暂沉浸便抽离的永远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他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心慌。

但乌途什么也没说,只是撑着头,有些疲惫似的闭上眼睛。也许是刚才耗费了大量的心神,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凡人,神魂被抽离的痛苦不会因为她坚韧就完全消弭。

敖暄安静地守在了门口,他一边关注着门外,另一手悄悄地在房间外建了一层隔音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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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萃在安抚好姝澜后,亲自动手捏死了清醒后想要偷偷溜走的主事。他一直都表面尊重,背地里却从来看不起她们这些靠卖艺吃饭的伶人,文萃并不怕弄死一个主事后班主会把她怎么样,毕竟整个戏班都还在靠她吃饭。

料理完了所有以后,她这才迈步走向了相隔不远的那个房间。

她想起了那个女人与她的交易,如今该轮到她兑现的时候了。文萃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个听起来就荒谬无比的要求,她甚至怀疑这是一个圈套,只是虚伪的人类捉妖师为了拥有杀妖的正当性。

想着想着,她便迟疑了,于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穿过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结界,她有些纠结地停在了门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是那个少年,他不像在乌途身边时那样活泼,安安静静的,食指竖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他身后的乌途斜倚在榻上,像是睡着了,可文萃要移开视线时,却看见她的眼睛悄无声息地抬起,瞥了她一眼。

她在提醒她,不要忘记他们之间的交易。

文萃想到了她还没有拿到手的东西,咬咬牙,将内心的犹疑全部压了下去。

少年虽然眼里仍有一点警惕之色,但经历了这么一遭事情后,他已经下意识地将双方划为了同一阵营,所以完全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忽然就像是发了疯,指甲骤长,妖气暴涨,不由分说地动起手来。

他堪堪避过了那险之又险的一掌,眼角差点都要被尖锐的指甲划破,他侧身躲避后下意识要用妖力攻击,可突然想到了什么,咬唇忍住了,只是拔出匕首,与那雀妖开始缠斗起来。

这里是雀妖的幻境,本就差人一筹,何况还是人与妖之间的悬殊,敖暄有些狼狈地就地一滚再次避开直冲眼睛的指尖,雀妖便趁此空暇,直直地张开黑气缭绕的五指,飞快地刺向乌途。

乌途的脸色有些苍白,她沉沉地闭着眼,根本没有察觉到房间内汹涌的妖气与杀意。

敖暄目眦尽裂,他转过身就扑向了文萃,他无法再分出一丝理智去隐瞒自己的妖力,将戾气与杀意全都灌注在了手心的匕首上,冲着文萃的后心便高高举起。

谁知就在这时,匕首尖就要触碰到雀妖的那短短一瞬,她的肩上忽然扶上了一只手,将她往榻上一拉然后推开,敖暄措手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不知何时醒过来的乌途代替了原来雀妖的位置,用毫不抵挡的心口处迎向他的刀尖。

她甚至没有惊愕和闭上眼睛,了若指掌似的看着他,嘴角甚至扬起了一点细微的弧度。

她一直都在骗自己!

像是被一道迟来的大锤狠狠敲中了脑袋,敖暄头晕目眩到几乎想要呕吐了。什么答应、什么试试、什么一起,都是假的!

他狠狠咬牙,妖气在胸腔里澎湃,他极力偏开刀尖,原本倾泻而出的力量被硬生生收了回来,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的翻涌。刀尖划过了乌途颈侧的头发,几缕发丝飘悠悠地落了下来。

刀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床上,他重重跪倒在床前,猛地吐出了一口血,大口喘息着。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乌途就知道落空了。

她也知道这个计划显得很荒谬,她睁开眼睛,看着床下的少年佝偻着卧倒,一手还死死抓着床单,睁眼向她看来。血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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