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爸妈的孩子,凭什么他能穿着五百多块的球鞋炫耀爸爸有多疼爱他,她却穿着二十块钱帆布鞋,非要磨损到不能穿的程度才可以换新的?
都是一个爸妈的孩子,凭什么他生下来能喝几百块一罐的奶粉,在大城市里享受保姆的照顾,她却被丢回老家喝米汤长大?
恨意并没有随着挥向弟弟的拳头消失,反而越发浓烈。
崔皓月想到自己十七岁时的身高不足一米五,弟弟竟然比她高一个头,她不禁深思,是不是她在婴儿时期得到的营养远比弟弟少,她才会比他矮那么多?
奶奶那么吝啬,连买月经用品的钱每个月都只舍得给十块,怎么会给她买奶粉?
反正喝米汤也能活,饿不死。
她能想象到奶奶理直气壮的语气:“喝米汤怎么了?你爸小时候连米汤都没得喝,饿得哇哇叫,不还是长大了?”
但爸爸是八零后,她出生在2007年9月。
凭什么她吃过的苦弟弟没有吃?
凭什么她的人生充满了灰暗,弟弟却能在爱意中长大?
凭什么弟弟能天天喝牛奶吃鸡腿,富足到把过年的鸡腿扔给狗吃,她只能惋惜地看那个鸡腿被狗叼走,等着爸妈和弟弟离开老家才能品尝被遗弃下来的半盒牛奶?
偏爱就像无处不在的空气,爸妈和奶奶总是把最好的给弟弟,她得到的,全是弟弟不屑的残羹剩饭。
甚至连残羹剩饭也不配得到。
弟弟,为什么不去死?
爸妈和奶奶,为什么不下地狱受折磨?
崔皓月扼住弟弟的咽喉,平静看着他被揍成猪头的脸因缺氧而变得更痛苦,他的眼球不由自主地凸出,望向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求生欲和乞求。
他想活。
他在乞求她放过他。
可是,爸妈和奶奶从来不肯放过她。
“皓月!”好朋友晏北回在叫她,“你冷静点,你是玉石,他是碎瓦片,他不配你赔上自己!”
“崔皓月!徐婷婷!快放开你弟!”妈妈李金凤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是你弟啊!你的亲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别拦着我,小姑娘,不然我跟你动起手,吃亏的是你!”徐峰色厉内荏地说。
“来,我不怕你。”陆晨曦说,“皓月教训弟弟,轮得到你这个臭老登插手?要插手,先过我了这关再说!”
世界是嘈杂的,她很安静,弟弟也安静极了。
不过,她不想吵闹,弟弟是被她控制住,才发不出声音。
他快要死了。
现在他看起来既丑陋又可怜。
崔皓月想,如果她可怜这个自认为无辜的既得利益者,谁来可怜过去的徐婷婷?
虽然徐婷婷成为崔皓月,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变得坚强自信。
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但徐婷婷得不到的可怜终究是得不到之物,依然让现在的她难以释怀。
毕竟徐婷婷是如今的崔皓月,崔皓月也是过去的徐婷婷,她无法淡忘那段灰暗的人生,无法漠视曾经的自己。
弟弟陷入昏厥了,崔皓月缓缓松开手。
她听得到他的心跳,听得到他的脉搏在颤动。
不慌不忙地,她唤醒他。
他发现他没死,目光透露出欣喜。
然后,他看到她,感觉到她的手再次扼住他的咽喉。
“知道吗?”崔皓月靠近他,声音很小,“你把我关在阳台上,我像你现在一样无助。如果阳台没有被不锈钢防盗网封死,我可能会爬出去,试图找一条离开阳台的路。”
十二岁的她,第一次来到城市,对高处并不畏惧。
她爬过十几米高的树,为了摘树顶的果实,为了模仿落在树顶歌唱的鸟儿;她爬过几十米高的悬崖,为了悬崖上盛开的一丛花,为了站在悬崖上俯视大地。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高处是危险的。
爬树爬山是她为数不多的娱乐。
她习惯了空旷开阔的山林,安装防盗网的阳台就像一个钢铁笼子。
电视是弟弟的,大城市的娱乐不属于她。为了打发无聊,她在笼子里遥望笼子外繁华的大城市,向往高远的天空,想念能够自由自由奔跑的原野,羡慕马路上来来去去的车子。
眼泪又流了下来,崔皓月控制住弟弟的呼吸,维持着平静:“那时我来到这里,被你锁在阳台上,又急又害怕,却不敢求助。奶奶在厅里,妈妈在厨房,你哈哈笑。她们任由我被困,她们都是你的帮凶,用行为支持你欺负我。”
她们选择站在恶毒弟弟身边,无情地抛弃了她。
她自以为的家,竟然是一个让她彷徨、让她恐惧的地方。
哭泣使崔皓月的声音变调,她哽咽着说:“我恨你们!我恨你!恨你们!”
五指收紧,弟弟发出细细的气音,面色发紫,这是迟到六年的报复。
陆晨曦制住徐峰,晏北回按住李金凤,光脑控制着小区内的所有讯号,杜绝所有试图为恶人寻找援助的“好心人”。
于是,无人阻止崔皓月为十二岁徐婷婷出气。
十二岁的徐婷婷被困在阳台几次呢?
崔皓月的记性不太好,记不得了。
她不耐烦压制弟弟,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折,他猛地颤抖一下,鼻涕眼泪糊在脸上,丑陋无比。
看到这一幕的李金凤破口大骂:“你还是不是人?徐婷婷,你这个孽种!我当初怎么没把你打了!我就不该让你活下来!”
“哈,没有皓月,你生得出儿子?”晏北回嗤笑道,“打掉皓月,你怀不了,生不出,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你儿子欺负皓月,你是个瞎子聋子。皓月教训一下弟弟,你心疼成这样,真是够偏心的。”
陆晨曦已经把徐峰绑起来,仿效电影拍的剧情,用臭袜子堵住他的嘴巴。
她拍了拍手,站起来,笑着说:“有道是,打在儿身,疼在娘心。皓月听到了吧?你妈从前不心疼你,现在你专程来探望她,你得努力些,让你妈为你感到心疼。”
“好主意!我赞同!晨曦快来帮我!”晏北回比较善良,“给我个毛巾堵住她的嘴巴,绳子麻烦给我递一下,然后……我不太会绑人,你帮我绑住她。”
“救命!来人啊!有人绑架!”见到陆晨曦真的拿出绳索,李金凤吓得尖叫,“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有没有人听到我的话?快报警!救命!”
使用液体金属载体的光脑变成一个精巧的特殊仪器,将所有动静封锁在房子里,李金凤的尖叫没有惊扰到任何邻居。
正在教训弟弟的崔皓月转过头看李金凤,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用手臂随便擦了一下,对妈妈说道:“我被弟弟锁在阳台上,你一点都不着急,现在急什么?”
也许,在李金凤看来,被锁在阳台上是小事一桩。
但十二岁的徐婷婷受不了。
换个角度吧,在崔皓月看来,弟弟太顽劣了,教训他是她这个姐姐应尽的责任。
李金凤也没有被怎么着,怎么就受不了呢?
她那么疼爱弟弟吗?
让她再心疼点,给她尽情展示母爱的机会好了。
崔皓月这样想着,松开了弟弟,当着李金凤的面擦干净弟弟的脸,然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询问李金凤:“感觉怎么样?再来一巴掌?”
李金凤恨恨地瞪着她,对她感到恐惧。
“再来一巴掌。”崔皓月不想哭了,立刻实践所说的事。
弟弟挨了打,茫然地望着她。
他的面目已经变成自己都认不出的模样,听话地忍耐疼痛,可怜地乞求她放过自己,眼睛里满是对她的恐惧。
显然,他不是坚韧的人。
姐姐强悍,他便臣服在姐姐脚下,希望姐姐宽待他,饶恕他。
崔皓月看不起他,对他失去了兴趣。
晏北回说得对,她是玉他是瓦,他不配她花太多心思。
她抬手,卸了他的四肢关节,走向徐峰。
徐峰看得到儿子的下场,发现女儿靠近自己,连忙用力挣扎,试图获得自由,逃离危险的崔皓月。绳子绑得太牢,他无法挣脱,于是他用严厉的眼神恐吓崔皓月。
都被绑住了,还要对她耍爸爸的威风?
崔皓月两巴掌扇下去,徐峰立刻认清现实。
他的眼神变得软弱可怜,请她放过自己,他愿意做个疼爱女儿的好爸爸。
回应他的还是两巴掌。
崔皓月没有心情跟他交流,对两个好朋友说:“家里的东西全都挂到二手市场吧,便宜卖掉,我拿八成,剩下两成你俩平分。”
“怎么估价?”晏北回环视客厅,发愁了,“我不知道价钱。”
“拍照上传二手市场app就能得到系统的估价。”陆晨曦已经跟光脑交涉妥当,“我们是让买家上门取货还是寄快递出去?”
“叫快递公司派人来打包收货。”崔皓月把徐峰拖进房间,关上门。
晏北回拍了电视机,app果然给出估价,并贴心地推荐同城买家,一桩交易迅速达成。她看着交易详情,有些不安:“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引起麻烦?”
大城市可不是她们的地盘,陆晨曦家的生意应该没做到这里来,关系大概是没有的。
“不必怕,皓月在呢。”陆晨曦安慰她,“皓月卖掉家里不需要的东西换点钱花花,能引起什么麻烦?”
“可是……”晏北回看了看紧闭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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