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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遇知音

“柳公子?你怎么!”宋准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又看向令狐朝,“令狐兄,真是毒药啊?有解药吗?”

柳晏松开酒碗拿在手里,重新坐回了床上,摸了摸自己喉咙,想开口说话,却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瞪大了眼睛看向令狐朝,伸手要去拉他的袖子。

令狐朝笑起来,把椅子拖到榻边坐下看着他:“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句句都让人害怕,没事儿,只是一点哑药,明天早上就会好了。”

“好了之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宋准不放心地问道。

“不会的,就是让他安静一晚上而已。”令狐朝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几口,又替自己和宋准添满,柳晏也把酒碗递来,用气声说了句:“我也要。”

“不是还要跳掌上舞吗?”

柳晏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腿,指了指令狐朝的腰,摆摆手。

“柳公子是…在比划什么意思?”宋准问。

“他说他腿上有伤,跳不了了。”令狐朝接过他的酒碗倒上酒,递还给他,问,“腿是怎么回事儿?”

柳晏掀起左腿裤管,在膝盖下方有一块铜钱大小的凸起的疤痕,暗红色的。他用手比划了一支箭的模样指在那块疤痕上,又比了个手刀在颈前一划,向后倒去。

“被暗箭伤的?”宋准问。

柳晏坐起身点点头,用手比划成小人的模样,走路一瘸一拐的,眯眼皱眉比划了一个“十”,还有几个奇怪的手势,随后伸手掐住自己脖子,又向后倒去。

“这又是什么意思?”宋准又问。

令狐朝面色有些凝重,解释道:“他说他出任务的时候被暗箭射到了膝盖,疼得要死,拔了箭跑回去,结果十个月都没法好好走路,接不了单,前楼主差点把他丢出去放生了。”

柳晏坐起身十分肯定地笑着点点头,对令狐朝比了个大拇指,看见令狐朝严肃的表情,又渐渐收敛了笑意,手上飞快地比划了几个手势,拍拍宋准的袖子意思让令狐朝解释给他听。

“他说这样的伤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只是那段时间走路不太方便,后来他又接了个更凶险的单子,带着伤上了,楼主因此对他另眼相看,算是因祸得福。”令狐朝虽是在对宋准解释这些,眼睛却是一直看着柳晏,而他只是笑着点点头,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宋准听了这话,转头对上了柳晏带着笑的眼睛,难怪曾经在练身法时,老师说他们这些世家子弟若有江湖刺客一半的血性,前朝也不会让金人逼退到南方来。

他们的经历,是以命换命,若不杀人,被杀的就是自己。方才在吟兰苑后院与他比试时,宋准也能觉出柳晏每一个动作都是极狠极刁钻的杀招,且是收了几分力的,否则自己连他七八招都接不住。

但他们都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所以令狐朝选择了离开,而柳晏接手鬼樊之后,立刻就停了杀人灭门的业务,只做些普通的生意维持楼里的运转,却意外发现这些普通生意甚至比从前杀人越货好做得多,也不用整日东躲西藏。

令狐朝站起身,从药柜里取出一罐药膏来递给柳晏:“阴天下雨的时候都很疼吧,涂上能缓解一些。”

柳晏接过药膏涂在了伤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比划了几个手势,令狐朝说:“你不用管我,这是我自己配的,我还剩了很多,不够再配就是。”

宋准在一旁问:“令狐兄是怎么看懂柳公子那些手势的?”

“噢,是从前在楼里学的手语。”令狐朝正想坐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返回药柜处拿了粒药过来塞到了柳晏嘴里。

“嗯?晦言你又给我吃了什么?啊我能说话了!”柳晏摸了摸自己脖子,又夹着嗓子用女声说了几个字,“啊!啊?啊!晦言我就知道,你怎么会舍得让我哑掉呢。”

说完他美滋滋地斜倚在被子上喝酒去了,令狐朝没理他,只是对宋准说:“今夜下了雨,明日天气应当不错,等你放了值不如一起去下游钓鱼吧。”

“好啊,左右这几日也闲着,钓鱼也是消遣。”

“钓鱼?我也要去。”柳晏说。

令狐朝转头看他:“柳老板好兴致,你吟兰苑不接客了?”

“谁要去伺候那些臭男人啊,我只想和我的晦言在一起。”柳晏皱着眉,撇了撇嘴又说,“难道你不让我去是想和宋准私定终身?”

“柳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可不喜欢男人。”宋准吓得往远处坐了些远离柳晏,靠在柜子上瑟瑟发抖,向令狐朝投去求助的目光,战战兢兢道,“令狐兄也不喜欢男人的……吧?”

“我不喜欢人。”令狐朝淡淡地说,“男人,女人,只要是人,我都不喜欢。”

柳晏闻言如遭雷劈,起身凑到令狐朝面前:“真的吗晦言,连我你都不喜欢了吗?以前我们还在西凉的时候,你说你最喜欢我的!”

“那时候你才八岁。”

“那你以前给我治伤,晚上还抱着我睡觉呢!”

“那时候你才六岁。”

“那你最后一次出任务之前,你给我买了好多糖,说只给我一个人呢?”

“……”令狐朝沉默了一瞬,随后说,“你是不是错把亲情当爱情了。”

柳晏的笑容收敛了,呆愣愣坐回去靠在被子上,喝着碗里的酒不再说话了。宋准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柳晏,又看看埋头喝酒的令狐朝,还是选择了一起沉默。

须臾,令狐朝放下酒碗,转身看向柳晏,说:“你刚被拐到鬼樊的时候不过四五岁,小小的一个人儿却一身傲骨,任凭怎么打骂都死活不从,叫嚷着要回家,结果被拴在营帐外面磨性子。我觉得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又看你气息奄奄趴在地上可怜得紧,便对你格外好些,早知道你小子长大了天天想着要把我收入囊中,我那时就不应该心软。”

柳晏的眼里泛起些泪花,十分委屈地盯着令狐朝,还是不发一语。

“怎么还哭了?你就非要和我是那种关系吗?”

“那倒也不是。”柳晏嘟囔着,“但是你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一走好几年没有消息,我一开始以为你已经死了,还在西凉给你立了衣冠冢,逢年过节都烧纸,盼着你在下面能不过每天打打杀杀的日子。后来才听说有人在南方见到你了,我一当上楼主就马不停蹄地就把西凉的产业全卖了搬到临安来,就为了找你。”

听到这里,令狐朝愣住了,半晌,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我没那么容易死,今后也不用再打打杀杀的了。”

柳晏这时吸了吸鼻子,看向他说:“你说话算话。”

“自然。”令狐朝伸手在他头顶揉揉,擦掉了他眼角的泪,“好了好了,别哭了,明天去钓鱼不好吗?”

柳晏的脸上这才恢复了笑容,盘腿坐起来盯着地上的炭炉说:“熟了吗?可以吃了吗?”

宋准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想起了自己的长兄宋恪,从前在家里时,长兄也总是这般哄着自己,有什么误会都耐心解释,父亲去得早,长兄如父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几个字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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