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柔柯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睁开眼头顶是鹅黄的纱幔,这是在周府她住的房间。
昨日她看周啸阑整个人的状态十分不对劲,想要拉他去一醉方休,没想到却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也不知道昨日自己喝醉了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头疼。
起身下床后,她看了角落里的漏刻,午时刚过。她忍不住骂自己醉酒误人,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应是听到了屋内响动,门被敲了几声。
“进来。”丫鬟青叶走进来。
“青叶,昨日我是如何回来的。”
她往日不是没醉过,醉了便直接歇息在倚月楼了,芸娘不会不管她。
想到昨日,青叶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赵姑娘平日里倒是温柔,谁知喝醉了酒却是个驴脾气,抓着三少爷的脖子不撒手,哭爹喊娘的,闹到后半夜才消停。
只是青叶不是个多嘴的,听到她问,便回:“是公子背姑娘回来的。”
周啸阑背她回来的?哼,还算这人有契约精神。
北镇抚司。周啸阑从刑房出来,在盆中净了手,他看着沾满鲜血的手指放在盆中,血迹丝丝缕缕的化在水里,很快变成一盆血汤。
他皱了皱眉,即便已经在这个位置多年,依然对血腥味难以习惯。属下看到他出来,立马走上前来将血水端走。
在离开前,那人时不时抬起头看了几眼周啸阑,然后又垂下头走出去了。
周啸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肩膀处一耸一耸的,眼中狐疑更甚。
这是第三个见到他露出如此模样的人。
“程川人呢?”
他问道。
“程千户去了康平坊。”
周啸阑点头,了然。
他迈步向校场走去,一路上三三两两的人聚集在一起,见他走来恭恭敬敬行礼,走远后,又窃窃私语,偷偷捂嘴笑。
“站住。”
周啸阑叫住即将走远的几个锦衣卫小旗。
几人回身,为首的拱手“指挥使请吩咐。”
“你们在笑什么?”
从前做任务时,周啸阑也是与属下同吃同住,只是他那时一心只有往上爬,话极少,便也很少有人与他交心。
只一个话痨程川,赶不走,不怕冷场,一路和他同行到现在。
因此在周啸阑问他们时,几人先是愣了一下。为首那人拿了一本册子,交给周啸阑。
周啸阑接过,一页一页地翻过,每翻一页,眉头就更皱一分。
他拿着册子说了一句:“这个没收了。”然后走远了。
走了没多久,又返回来。
点了几人,“你们几个,当值期间,谈论公务之外的事,校场跑五十圈。”
待人走后,这几人才松一口气。
“你说,这是不是生气了?”
“是吧.....”
“要不咱们把这些都缴上来,交给指挥使,也算将功补过了。”
一个模样年轻的小旗握着手里的册子,舍不得放,
“啊?真要缴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为首那个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当然缴,不然城防司那帮人看到了,咱们锦衣卫哪还有什么威严!”
那年轻小旗皱了眉头,脸如同苦瓜。
“可我觉得......京城人人看到咱们都怕,这册子如果能让大家看后一乐,不正好拉近一下距离吗?咱们,也没那么可怕。”
“说的也是,那咱们还缴不缴?”
“缴啊。你没看指挥使离开那脸色啊。”
赵柔柯端着一盘瓜子,正津津有味地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桌案上摊开的话本子。为了准备入学考,她刚练完笔,刚好看话本子解解乏。
青叶翠竹这俩丫头别看一个正经的要死,一个话多的要死,对于话本子还真是会挑,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令人上头,欲罢不能。
正看到关键处,“啪——”一只手掌拍在桌案上,修长手指下是一本摊开的册子。
赵柔柯被吓得瓜子都掉了,很是不满,杏眼瞪着来人。
“你干什么!”
大白天的这人不在北镇抚司待着,回来打扰她看话本。
“解释。”
修长如玉的手指下压着的是一本册子,她用食指戳戳他手指,示意他挪开点。
周啸阑手指触着滑腻的触感,有点不自在,收起了手,背在了身后,耳朵多了一抹绯色。
赵柔柯这才看着那册子,只见上面的标题写着几个大字:
《霸道上官俏下属》第一话
标题下方是几个格子,每个格子中都是一幅画,只是画的风格是大宁现如今未曾见过的。画上的人所穿的衣服制式放眼天下独一份,正是锦衣卫。
赵柔柯看了,露出了小狐狸般的笑。
“哦。你说这个啊。”
“这叫快画。你看啊,咱们平常画人像得多精细,有时候一副人像得一天甚至好几天呢。这快画嘛,顾名思义,就是用最快的方法抓住人的神态就行,不求逼真,只求传神,有意思。”
她这人,一说到画,就怎么也止不住,因而多说了点。只见周啸阑满脸古怪神色,似是在消化她刚刚说的内容。
她又指着册子。
“嘿嘿。你看这个人眉头皱起来,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像不像你。”
只见册子上其中一人眉眼神态与周啸阑如出一辙。
周啸阑深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
“哦?那你再解释一下,旁边他搂着腰的人是谁?”
赵柔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原主找上门,她突然就有些心虚。
是谁,当然是程川啊!
霸道上官,忠实下属,啧啧,这可太有意思了。
“啊哈哈那就不知道了。”
赵柔柯端着瓜子,打着哈哈看着对方阴云密布的脸,决定不去触他的霉头,抬脚就要离开。
岂料刚起身,就被周啸阑一把摁在凳子上了,那人人高马大,被阴影笼罩,赵柔柯自知理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却没看她的脸,而是看着她的手,那确实是一双极好看的手,指甲圆润透着粉色,指骨细细的,有些墨痕,应是作画时留下的,此时她的手正捏着瓷盘,泛着一点红。
他盯着她的手。
“真是一双巧手。”
赵柔柯笑眯眯。“多谢夸奖。”
“那副黑衣人的画像,还得劳烦多画一些,好拿去给情报组。”
赵柔柯小脸一垮,“找人照着摹不行么?”
“不行。其他人哪比得上赵姑娘画艺精湛。”
赵柔柯对着他的背影在空气中挥了几拳。
却刚好见到他转过身来,她的拳头尴尬停在空中,然后假装抓蚊子。
“二十幅。明天给我。”
“......”
从前她翰林画院当值都没这么苦过。一想到今后还得倚杖他,她便忍了。
见他说完就要走,她想到了什么,便唤道。
“等等。”
那人转身。
她开口试探,“昨日,我有没有说什么?”
“把我叫爹算不算?”
该死的。赵柔柯内心愤愤。
周啸阑背过身,笑得很是开心。
“这是什么?”
北镇抚司的公廨内,周啸阑看着桌案上一堆的册子,面无表情问道。
几个属下立在桌案前,是晌午他问话的那几个。
“禀指挥使。这些是属下在嘉善坊查出的,是个小童在卖。”
周啸阑冷声道:“谁让你们缴的?”
“还回去。人放了。”
“啊?”
同时发出这声疑问的还有押在堂前的小报童。
今天他正在嘉善坊卖画册,突然几个锦衣卫就把他抓到这里来了。
本来他还很害怕,哭得满脸鼻涕泪的,现在突然峰回路转,他顿觉阎王殿走了一遭,赶紧向着堂前身穿飞鱼服那人叩谢,生怕反悔又给他抓回去。
“多谢大人。”
这个人,还怪好嘞。
为首的锦衣卫看着那个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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