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栽。”◎
谢芝芸的脑内淤血经过专家会诊后,采取了保守治疗方案,进行了几次亚低温治疗后,症状减轻了许多。
程砚深实在太忙,沈洛怡正巧赋闲在家,便陪同谢芝芸去医院复查了。
医生反馈结果不错,后续再配合药物辅助治疗就可以了。
“我觉得您最近状态好了很多。”沈洛怡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心情放松了许多。
谢芝芸最近状态确实不错,李阿姨为她调理得很尽心。
外界风雨漂泊,但程砚深将所有消息都对她隐瞒,谢芝芸完全被隔绝在风波之外,岁月静好。
“最近确实还好。”谢芝芸扶了扶她的手,“不管家之后,我也没什么烦心事了,倒是辛苦了你。”
沈洛怡只是微笑,对于谢芝芸这句评价她受之有愧。
其实她好像也没怎么管家。
谢芝芸虽然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她程家传下来的帝王绿翡翠手镯,和老宅藏品室钥匙。
但她还一次没去过那间藏品室,结婚半年以来,也没见过程家的什么亲戚。
似乎那些纷扰都被程砚深格挡在外,从来不用她费心。
“妈,您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拿药。”
沈洛怡领药排队时间久了些,周围喧喧闹闹,她不太喜欢听那些八卦,但旁人的那些讨论声太大,还是入了她的耳朵。
似乎是市中心有连环车祸发生,从公立医院转了位病人到这家私人医院。
听说车祸现场有些惨烈,沈洛怡也没细听,拿到药便回去找谢芝芸。
刚到住院部,她便听到一片吵闹声,走廊里的声音有些闹耳,从双方的争执再到一个人的惊叫时,沈洛怡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似乎是谢芝芸的病房?
她快跑了几步,推开房门,正望见面色难看的祝林颜推搡着本就病弱的谢芝芸。
“你在做什么?”沈洛怡一把推开祝林颜,扶住踉踉跄跄的谢芝芸。
谢芝芸的胳膊上几道抓痕,已经现了红。
沈洛怡目光凝起,再转身时,厉声肃了脸:“见过嚣张跋扈看不清自己位置的,没见过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上门挑衅的,祝总的所作所为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沈洛怡向来是面上保持平和,绵里藏针,刺过去的话却句句扎心。
微微一笑:“也可能是我们一贯太体面了,让您忘了什么是分寸。”
祝林颜似
乎是哭过的,眼睛红肿,强撑着气势:“你算什么东西?沈洛怡,你也就仗着家世才敢对我指指点点。
“想毁了我的公司,随便你,你也就只能狗仗人势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和躲在你身后的那位谢女士倒是一个德行。
沈洛怡撩起眸子,瞳底卷着风暴,唇角扯起:“狗仗人势?
自小到大,她一向很少与人冲突,这位祝女士算得上第一位。
回回挑衅,似乎真的以为她会端着世家名媛风范同她不计较,不巧,她向来叛逆。
“狗仗人势这个词,我们就还是不跟您抢了。她的语气格外温柔,说的话就不尽然了,“毕竟做了不道德的事情,总是会天生少了几分颜面,其实我也好奇您到底哪里来的底气来这里叫嚣。
还是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
笑意渐深,眸光中尽是凉意:“我懂的,这大概就是您比我多的二十几年不凡阅历给您带来的自信。
不凡,两个字她念得极重。
破坏旁人家庭,确实很是不凡。
谢芝芸不想把事情闹大,扯了下她的袖子,摇摇头:“算了,洛怡,别同她说了。
沈洛怡还未开口,祝林颜闻言先冷哼一声:“谢芝芸,你这辈子能自己站出来一次吗?
“从前躲在程易渡母亲身后,现在又躲在你儿媳身后,谁不说你一句命好?
似乎是陈年旧怨,其实和沈洛怡没什么关系,她同谢芝芸其实关系也没有那么密切,但她确实不忍心见她被这般挑衅指责。
尤其是祝林颜还在持续加压:“抢了别人的位置,也要能有自己守好的能力,什么都没有就该自己滚蛋。
这话说得实在粗鲁,沈洛怡不了解长辈的关系,但并不妨碍她回怼祝林颜的失礼:“是不是好话说了太多,太礼貌就会让人得寸进尺?
声线凉薄:“让祝总现在也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不说她正在风雨飘摇中的公司,单论祝林颜的靠山程易渡,似乎现在处境也同样艰难。
就算想要讨点言语上的便宜,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谢芝芸缓缓站直身体,面容依然平静,瞳孔中隐隐一丝疲倦泄出:“请你离开。
祝林颜眼睛睁圆,显然没想过谢芝芸会反驳。
“你、你?
“我说,请你离开。谢芝芸再度开口。
“今天你闯进我的病房已经
很不礼貌了至于你刚刚说的那些似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垂下眸子“你儿子车祸总不能是我这个病人开车去撞的吧?”
是汪时笙车祸?
沈洛怡怔忡了瞬。
“你!”祝林颜听不得车祸的事情当即恼怒正欲上前被沈洛怡挡在身前。
“适可而止祝女士。”
“您的儿子还在抢救恶语相向就大可不必了吧这种时候
平静无波的话语甚至沈洛怡还挂了丝笑但其中讽刺明晃晃溢出。
祝林颜脸色一变恨恨剜了她一眼眼下最重要自然是汪时笙的手术。
她拎上自己的包只留下一句:“晦气。”
沈洛怡倒是觉得遇见这位祝女士才是晦气不过她更担心的是谢芝芸。
转过身望过去的目光几分担忧。
“我们回去吧。”
谢芝芸什么都没说面色惨白情绪低低惯常温和的笑容也扯不出来了。
一路无言。
沈洛怡送过谢芝芸再回家时压下几分思忖心绪微乱。
程砚深为她在楼上整理了一间画室推开门只有一盏玻璃灯亮着微弱昏黄的光线。
那是她做的一盏新的玻璃灯原来的虽然有意义可毕竟是破碎了。
贴上了创可贴到底也不是原本的东西。
其他的事情她还在摸索中但对于这种手工制品沈洛怡有自己的追求重做一盏并不太难。
不如重新来过她同程砚深也是一样。
程砚深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整个房间昏暗无光没有一盏灯亮着。
扯开领带他揉了揉眉心直直往楼上的画室踱去。
若是找不到沈洛怡她也只会在自己的画室待着。
果然。
他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视线中跃进一簇暗昧中的黄光。
窗帘紧紧拉着屋里的灯也没亮只有那盏玻璃灯亮起一点光线。
这样昏暗的房间里所有色彩都都被降低了饱和度失去了尖锐的冲突感是让她有安全感的方式。
抛却所有焦虑。
程砚深斜倚在门前看着她专注地落下最后一笔淡声方才徐徐落下:“眼睛不想要了?”
“照这样下去你还没复健成功倒是要先去医院治疗一下眼睛了。”
沈洛怡手指一顿撩起眼皮这才看到出差
几天没见的老公突然出现。
方才画画时入了神,她都没有注意到画室的门已经打开。
简单收拾着画笔颜料,她随意解释着:“原本想戴墨镜的,可是戴得久了,压得耳朵疼,就把灯关了。
“画得不错。
程砚深靠近几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刚刚完成的油画。
他不去提及那些她担心焦虑的东西,只客观评价她的画。
沈洛怡也认真端详了几秒:“好像也还凑合。
长久养成的绘画技巧、肌肉记忆还在,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调整。
毕竟空档了两年,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完全敢在自然光线下尝试那些鲜艳色彩。
剩下的全凭直觉。
沈洛怡也觉得这样不好,但有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对那些色彩的恐慌感还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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