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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bb,准备好未?”◎

“累吗?”

有气无力的一点声息,打破了卧室里的无言。

呼吸乱序,心跳失控。

潮热中,沈洛怡被翻过身,手指无力地环在他颈上,只有那一点支撑,勉力维持住她的平衡。

晃动间,一口气吐成半截。

缀着哑意的声线,犹带着游刃有余的从容,仿佛说什么完全不会妨碍他的动作,薄汗点在额角,顺着嶙峋的轮廓缓缓垂落,声音跟随着一同落下。

“和太太在一起怎么会累呢?”

溅起一点涟漪。

沈洛怡闭了闭眼,一点清汗滴在眼睛里,涩涩发痛,在最脆弱的部位,仿佛扎了根,努力地想要渗透其中,跟着灼热的温度一同流淌,聚在心尖。

是怦然的心跳。

再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程砚深只着浴袍,长指拨开女人凌乱的发丝,从被窝里将人拖了出来。

“还要吗?”卷着水汽,声音已经恢复惯常的清冽。

原本已经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又被他弄醒。

勉强睁开眼皮,几分恼意,唇线抿直,那表情明晃晃地尽是不满。

要个鬼啊。

这都几次了?

程砚深低眉,轻揉着她的发顶,低声唤她名字:“Roey。”

再温柔润泽的声音如今也掀不起一丝波澜,沈洛怡只觉得吵闹,烦不胜烦。

她已经很困了,可这人偏惹着她不想让她睡。

一巴掌拍过去,清脆的响声,程砚深冷白的手掌上瞬间落下一道红痕。

只是配着她跟过来的话,又少了许多厉色。

“做什么呀?”绵软的声线中缀着一点娇意,尾音轻轻翘起,无意识的勾人。

程砚深懒懒笑起,指尖轻轻捏着她的脸颊,带着点戏谑的口吻绕在嗓间带着点缱绻:“宝宝,你喝了酒嗓音更甜了。”

“……”沈洛怡揉了揉自己的耳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多说几句,宝宝,好听的。”

像沾染上糖霜,温糯中丝丝缕缕绕着甜意。

近乎上瘾的那种甜。

沈洛怡愤懑地横去一眼,本是恼怒的语气,可说出口便换了语调:“我累。”

像是被削钝的鱼钩,只轻飘飘掠过,一点若有若无的痕迹,闷闷发痒。

她的声音也哑了,嗓子也干了,力气仿佛被全然抽空,不留分毫,只倦乏地缩在被子里,由着他有一搭没一搭

地绕着她的长发。

不知闹到了什么时间她没去看

沈洛怡的手指半扶在杯子上没什么力气的吞咽偶有水珠顺着唇瓣淌下滴在精致的锁骨上又被程砚深指腹轻轻抹去。

微烫。

她下意识抬眼沈洛怡几乎是眼看着程砚深眸色渐渐转深的。

危险感幽然转浓她忽地一惊推开面前的男人即刻警告拉开安全距离:“你别想!”

那表情一看就知道他还想继续做什么坏事。

程砚深勾起薄唇就着她的手将剩下的水喝完:“你还记得我说的吗?”

水杯被放到一边轻微的闷响在房间里漾开。

“我记仇的。”程砚深徐徐说道抬手正想将她的被子拢起视线忽地定住动作一顿。

他会记仇的盖了章是会在别的地方盖回来的。

这句话已经是几个小时前听到的但沈洛怡记得清晰。

顺着他的目光沈洛怡的视线也一同落下。

薄被半遮半掩肩上的红印却格外清晰从肩上一路向下蜿蜒其下颜色更加绯红。

眸光瞬间燃起火花沈洛怡咬牙恨恨说:“程砚深你真的属狗的吧。”

“再咬我别想爬上我的床。”

窗帘随着清晨的微风晃动偶尔泄出一道光线。

天都要亮了。

第一日第一夜。

再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空气间若有若无地红酒弥香一点醉人的意味。

沈洛怡缓神许久赤着脚下床些微的腿软并不影响她的动作。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是绿意裹挟的葡萄园石灰粘土的土壤上逐渐聚拢转浓的葡萄果香是属于盛夏的盎然景象。

翻找着背包沈洛怡咬着笔帽拔出钢笔半跪在地毯上靠着窗边勾勒眼前美景。

五月份的葡萄还未成熟像是染着一点灰绿的颗颗珍珠圆润剔透和丰收时候全然两种不同风情。

简单的线段潦草描绘的画面也只停在轮廓上。

似乎是望着眼前景色入了神连推门与脚步声都没听见。

程砚深走近才看见趴在飘窗前的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卷翘的睫毛偶有颤抖嘴角还咬着笔帽手里的钢笔已经在纸上晕染处黑色墨迹。

撩起一抹笑温热

的掌心轻轻覆在她的肩头,清润嗓音徐徐落下:“这种姿势也能睡着?”

声音很轻,却被沈洛怡清晰地捕捉,她身形微晃,恍惚了一瞬,很快睁开眼,瞳仁中的雾气还未散去,就已经嘴硬地替自己澄清:“我只是在全身心享受当下。”

“懂吗?”

程砚深视线向下,落在她半跪在地毯上的膝盖上,纤细莹白,隐隐印上一道红痕。

“确实很全身心。”他微微颔首,唇边弯起一点浅弧,“看出太太很虔诚了。”

沈洛怡也觉得自己很虔诚,虔诚得腿都麻了。

手臂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她坐在飘窗上,晃着发麻的小腿,眼见着她刚刚随意画的那张纸被程砚深捻起,眉宇间微拢,冷清的目光静静垂在那页纸上。

反面甚至还印着他们第一次并购案谈判时的草案。

“怎么不上色?”他大概端详了一番,慢悠悠问。

似乎是有所察觉的,放在她包里的那盒颜料,几乎是没有开封过的,还有即使给石膏娃娃上色,也不曾拿起过的画笔。

沈洛怡晃动的小腿忽地停了下来,捏了捏耳垂,眼帘微垂,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随手记录,也不是非要上色的。”

只是那些随手记录的画似乎太多了,堆叠在一切,他随手翻过,里面没有一张是上过色的。

纸张被放在原位,程砚深不露声色,又问:“那怎么突然就放弃画家Roey的名字了?”

不算什么大家,但也算小有名气的画家,忽然就在这个领域消失了。

那些关于她的故事,印在沈洛怡的背景调查书中,他瞧过一眼,已经熟记于心。

小腿上的酥麻已经渐渐消退,但却有同样的感觉在手指上,胳臂上,一路绵延到心房处。

秀气的鼻子皱起,沈洛怡的脸上显而易见的抵触,站直身体,脚尖落地才有几分实感落下:“你懂的太多了。”

回头望向立在她身侧的男人,鼓了鼓嘴:“程砚深,如果知道太多事情,可是会被灭口的。”

“哪种灭口?”程砚深淡笑垂眸,落在她纤瘦的身形上,单薄的酒红色睡裙勾勒着她的曲线,皎白的肤色格外灼眼。

“床上?”眉尾轻轻挑起,几分散漫,“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面上微烫,沈洛怡推开面前的男人,暗啐一句:“不正经。”

刚睡醒第一顿饭已经是晚餐了,菜色丰盛,可能

是睡得久了,沈洛怡每道菜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刀叉。

程砚深慢条斯理地切开牛排,清冷的视线望去:“怎么吃这么少?”

几乎只动了个表面,是大概再添上个尖就可以再给别人上桌的程度。

平心而论,晚餐的大厨手艺不错,是符合她口味的,欧洲的夏天其实也不热,但沈洛怡思虑着些其他事宜,确实不太想吃。

顶着他的视线,她只好重新拿起刀叉,又寥寥吃了两口。

程砚深见她吃得艰难,也不勉强:“是没有鱼就不想吃饭了?”

“也不是。”沈洛怡表情寥寥,眉心蹙起,似乎几分为难的样子。

原以为她只是挑食,现在看感觉是真的吃的少,即便是喜欢的鱼类也只是草草多吃两口。

程砚深冷白指骨递过去一张餐巾,嗓音淡漠,直白地评价:“你太瘦了。”

沈洛怡略略抬眸:“我也没特意保持身材,天生的。”

她不太想纠结在这个问题上,随意回了句。

端起柠檬水漱口,程砚深一派端?*?雅淡定,继续说:“有的时候抱着你像抱着一堆骨头。”

直白得有些不太好听了,虽然那是实话。

沈洛怡当即敛起眉头,微笑勾唇:“那你可以不抱的。”

“多少人想要的机会,我以为程先生是该好好珍惜的。”缀上几分凉意。

起身,沈洛怡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对面的男人,语带讽刺:“程砚深,你该好好珍惜你还能躺在我结婚证上的时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豪门弃夫了。”

有的时候她不留情面的时候,连名带姓一起喊,什么程先生程总全都抛之脑后。

“豪门弃夫?”程砚深略略整理衣衫,跟着站起,“昨晚太太缠着我不放的架势,不好意思,还真没给我什么弃夫的危机意识。”

“那你现在有了。”沈洛怡努力忽视面上的灼烫,哼笑出声,“我单方面宣布,你已经进入豪门弃夫预备役行列了。”

不过沈洛怡的单方面宣布,似乎没什么用。

晚餐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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