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颜霁注意到了自己的衣衫,她双手拽着,细细查看一番,才发现早间跌倒时,膝盖处被撕出了个洞,旁的再无异样。
“这个吗?”
颜霁指着撕裂的洞再问,床榻间的男人却是隐晦的往上看了两眼,随即转了头,垂眸不语。
低头再看,没发现什么奇怪,心里却疑惑。
“阿娘,你看看我身上还有别的洞没?”
颜霁伸开臂膀,大大咧咧扯着腿,站在娄氏面前。
“这是摔着了?”
娄氏一眼发现膝前的烂洞,忙近前看内里的腿,“可是见血没有?”
“没,”颜霁不愿她担心,手上那点子血早被她归家时在后山河边洗干净了,“就是我跑得太快了,没看清路。”
“可别急,下次慢慢的……”娄氏唠唠叨叨的与她说着,将人转过身来,才看见她两腿间渗出的一片血迹。
“傻女子!”
颜霁还不明所以,便被娄氏遮掩着,避开茯生,悄悄进了屋内。
“怎么了?”
直到娄氏将她身上的那层外衫脱下来,颜霁才意识到这具身体来月经了。
不疼不痒,就是那点腰酸难受,她也以为是背着那两斗米走路太多的缘故,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就来月经了。
“好好暖会儿,可不能再跑了……”
娄氏为她仔细掖过被褥,又洗了衣衫,方才坐下,从那竹篓中挑选起来,若有合适的,能缝些月事布来。
颜霁整个人都被窝在被褥里,只露出个头,看着那刚刚洗去血迹的衣衫被搭在屋内,有些不解。
“阿娘,外头风大,吹一夜就干了,搭屋里可是阴湿湿的。”
“这怎么好搭外头?教人瞧见了,少不得……”
看着娄氏欲言又止的模样,颜霁大抵明白了。月事于时人而言,应当是秽物。
方才茯生的委婉提示,可见一斑。
这具身体虽然有些营养不良,但来月经时的不适却并不严重,或许是从前娄氏没有让原身受过寒凉。
装了草木灰的月事布用不习惯,几步路颜霁走得别别扭扭的,总不大适应。
此事暂且不提,另有要事待办。
“伤口已经痊愈,日后无需敷药了。”
半倚着床榻的裴济微微点头,侧目一瞥,却不想人不同往日般一走了之,反而迈着细碎小步,一步一歪,竟挪到了自己跟前。
裴济微微抬眸,颇有些好奇,到底有何事能让这小娘子难得坐下?
颜霁并非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皱了皱眉,忍着异样坐在了床榻边的小凳上,从他那幽深不见底的眼中,捕捉到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意味。
颜霁面上镇定自若,心中还有犹疑。
虽说瞧着他不是个什么好人,可那玉佩他也曾亲手交递,却被她果断拒绝,如今再度开口,总有些尴尬。
“那个……”
对上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颜霁轻咳两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
他不是好人,自己难道就是好人了吗?
“你在我家白吃白住了两个多月,房费食费什么时候付?”
这是个很正当的理由。
裴济挑着眉,似笑非笑。
“还有药费!”
颜霁看他嘴角扬起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双眼定定的看着她,却觉得愈发心烦。
“你不是想吃白食罢?”
颜霁双手抱臂,半仰着头。
裴济的笑意在脸上肆意蔓延,带着微不可察的轻蔑。
“多少银子?”
颜霁愣了下,未曾想到他会如此痛快。
“三吊钱,每旬一吊,我也不多要。”
说罢,颜霁便伸出了手。
“可我现在没钱。”
他说的很慢,声音很沉,可面上仍带着那股子笑,颇有点挑衅的味道。
颜霁被气到了!
她不忍了!
“那就把你的玉佩交出来!”
裴济的眼角弯了弯,这小娘子拐弯抹角,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上次我主动给,你不是不要?”
颜霁顿了下,“那是我没想到你这日日吃的这么多,还要沐浴,换药,这么多事儿哪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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