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郁,今天是和隔壁学校的友谊赛。
梁矜背着单肩包,进门就看到热潮的人群,刚半场被叫停,奔跑的男生女生欢呼雀跃,裁判在中场挥手组织,篮球馆热闹一片。
不少人看到她在议论,甚至有人喊了不远处的宋佑淮:“阿淮,那不要脸的来了。”
这一呼声出来,有高低的起伏笑声。
宋佑淮一身篮球服,听到了,用毛巾擦了脸,从容不迫打量她,眼底压着讥嘲。
“梁矜居然还敢出来?”
“她又没错。”
“还没错呢?宋佑淮说给她花了一辆车的钱,人家的车都什么车,超跑,百万起步。”
风波中央,梁矜置若罔闻。
她的目光很快落在角落的沈轲野身上,男生黑色鸭舌帽、拼色冲锋衣、工装裤,站在那儿露出帽檐下半张脸就足够惹眼。似乎感受到人群议论的噪声,他半垂了眸往下看。
目光对视,他似乎很轻地笑了下。
梁矜捏紧了肩带,逆着流言向上走。
“梁矜。”宋佑淮被忽视,起身翻阅了栏杆往后走。
教练喊宋佑淮回去,但他没理会,而是抓到了梁矜的肩膀。
少女微微侧目看到了宋佑淮,她略显迟疑,问:“有事?”
宋佑淮刚半场得分,正得意,“咱们的事还没完呢。”
梁矜略迟疑:“咱们的事?”
少女简单的红格子单毛衣、蓝牛仔裤,银质十字星耳坠,因为出门急,额前碎发上别有红色凯特猫发卡,她笑起来眼眸带光,问:“我们不熟吧?”
宋佑淮被一句“不熟”打在原地,表情滞住,从牙缝里挤出反问:“不熟?”
跟过来的宋佑淮朋友听到这句气急上头:“梁矜,你还有没有良心?阿淮给你花过钱、多么钱!”
宋佑淮反问:“怎么,梁矜,你遇到更有钱的了?”他想起来之前在Ulta沈轲野异常的举动,质疑,“你和阿野搞上了?”
沈轲野?
梁矜不明白宋佑淮这种吝啬的穷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猜疑,可想起演出的机会,她微不可见皱眉,转而平稳的语调带上讥诮温良的笑,看着宋佑淮说:“宋佑淮,别用你肮脏的思想去玷污我。”
“你是觉得我的钱不够多,所以想要更有钱的吗?”宋佑淮冷笑,“如意算盘打错了,梁矜,阿野不可能喜欢你。”
宋佑淮花在她身上的钱林林总总不到三万,梁矜一分钱没收,多余的也扔了。
她重申:“让开。”
宋佑淮讽刺:“我给你送的东西也不少了。”
宋佑淮朋友说:“梁矜,有本事你就把阿淮送你的那些东西还给他。”
这话一出,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梁矜身上,少女的身影干净清彻亮丽,站在光里,脸上并无阴郁暗色。
许久,梁矜平静回答:“不了。”
终于有回答,宋佑淮朋友一副不出所料的语气,“果然——”
“太脏了。”梁矜扭头就走,“宿舍外的第二个垃圾桶,想要的话自己去翻吧。”
扑哧一声,也不知道谁开的头,旁边的人笑作一团。
这样的话无疑是一巴掌扇在宋佑淮脸上,他厄令:“梁矜,别太过分!”
热闹的篮球场出了闹剧,不少人在围观,不远处的哨声尖锐,梁矜扫了眼,说:“还有十分钟要比赛了,你想丢人的话,可以继续跟我讨论过不过分的问题。”
她不Care,但宋佑淮虚荣、爱面子。
教练那里来提醒去交代战术,宋佑淮脸部肌肉抽动,最终还是松了手。
下半场篮球即将开赛。
梁矜拨开人群看向原定目标,倏然一愣,沈轲野已经不在那个位置。
……
“上次小邵说睡了你的,就是她?”李屹柏扫了眼身侧人,闲聊。
沈轲野顺着走廊往下走,暗色的灯光打落,他的眸光也跟着暗下去。
男生宽肩窄腰,帽檐下轮廓利落,倏然薄唇轻扯。
“这姑娘可被宋佑淮搞得够呛,就你出去比赛这几个月,名声已经臭得不行了。”
李屹柏是邬琳的男友,也是篮球队的队长,他歪了头看沈轲野。
他跟沈轲野是高中室友,关系不能用好来形容,而是非常好。
沈轲野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
“好奇。”
沈轲野侧目看李屹柏,方才宋佑淮给了他几个脏动作,李屹柏被碰伤了,左手臂肌肉群受伤,被换下来,他女友去外面买冰水。
沈轲野说:“我看你倒是脾气好,也被搞了。”
换成他,早打上去了,在场上放肆耍小动作搞自己人。
想死。
李屹柏明知故问:“好什么?那是你哥。”
沈轲野轻嗤。
李屹柏:“晴姐知道,对你没好处。”
宋佑晴是沈轲野同父同母的姐姐,大七岁。
但对比跟沈轲野,她对宋佑淮这个异母弟弟才更像同胞姐弟。
已经到更衣室门口,沈轲野进门前,李屹柏要求:“等会儿上场,你别动手。”
沈轲野没说话。
-
邬琳:【去更衣室了吧?】
梁矜找不到人给邬琳发了消息。
邬琳:【李屹柏受伤了TVT,我去给他买水了,太子爷替他了。】
邬琳急得团团转,听到教练说冰水比常温的好,跑到了外面的24小时跑了一箱。
梁矜安慰了几句,她问了工作人员方向,下了楼梯,恰巧听到不远处男生的对话。
沈轲野靠在门前,身型与暗色的灯光融为一体,斑驳的光影让他立体的五官更为硬冷,极具攻击性与颓丧感。
最后一句话是,“我会让他后悔。”
梁矜呼吸不自觉轻了许多,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李屹柏皱眉准备再说什么,被关在门外。
他准备回去,迎面撞上梁矜。
他跟邬琳认识第三年,不可能不知道梁矜。
李屹柏皱了眉:“梁矜?你来这儿做什么?”
梁矜看着不远处关闭的更衣室门,目光不移,“我找沈轲野。”
李屹柏更为不解:“你找他……”
这位被流言蜚语裹挟的少女笑了下,从背包里拿出雨伞示意:“还伞。”
梁矜没细说,但李屹柏知道好友不会缺把伞,想拦住人。可梁矜只是单纯交代理由,快步错开他,敲下门。
-
沈轲野以为李屹柏去而又返,开门低眸看到来人,意外。
梁矜。
少女笑盈盈,正色道:“我听人说你要上场了?”
很烂的搭讪。
沈轲野没理会她,耷着眼,抬手就要关门。
梁矜按住了门,她生了病,说话有淡淡的鼻音,听起来比平时软,郑重地将伞递过去,“昨天谢谢你的伞。”
这是她找的借口。
沈轲野没接,冷眸:“送你。”
“我不要。”
沈轲野用了力又要关门,冷笑,居高临下的目光,“你用过了,不要就扔掉。”
梁矜迟疑解释:“上面有你的名字,我用不了。”
沈轲野皱眉,不爽。
梁矜说:“我就几句话。”
沈轲野低头警告:“梁矜,我要换衣服。”
梁矜这才注意到他刚脱了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长袖,立体有型的精瘦薄肌被柔软的面料勾勒出形状。
梁矜后知后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人有点晕,她不知道自己的脸红了,只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借什么借口跟他说话,她说:“我刚刚听到你和李屹柏的对话了。”
梁矜知道偷听不是什么好习惯,所以快速说出下一句,“宋佑淮动了你朋友,你动不了他。”
梁矜烦躁不安,她攥紧了握住门的手,深吸一口气说:“但我可以。”
她鼓起勇气吐出这句话后,语气平稳许多,坚定道:“我能让宋佑淮出糗,帮你解恨。”
沈轲野的手不再使力,事实上,李屹柏怕他姐,他并不怕,可梁矜的话勾起了他的兴趣。
“你?”男生的语气就是质疑的腔调。
梁矜看着他,缓缓点头。
沈轲野盯着梁矜那双注视他的眼眸,倏然轻笑,玩味问:“目的?”
“我给你留了电话,你没打给我。”
“……”
沈轲野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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