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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断尘

半月之后,传道崖上。

今日是传功长老获明授课的日子。以断尘境为分水岭,修士就可使用以气御剑的手段了。青莲剑庄以剑立派,因此飞剑之术自然是每个弟子的必修之道。

传道崖在山峰的最高处,流云渺渺,鹤鸣其间。整块山崖被浩荡剑气削成一整片偌大的空旷广场,切面平整如镜,足可容纳数千弟子在此听人传道。

一大早,派内泰半的断尘境弟子就已聚集在此处。

周玥与一位要好的同修钟琴刚好驭剑路过此地,便见传道崖上有两名弟子正在过招。

钟琴向下一看,随口道:“师姐,先前门主收来的亲传弟子是否也在此处?听说他天分甚高,数日前在剑阁已得了本命剑,还顺势突破到断尘境了,当真不俗。”

她口中那人,就是刚刚拜入李秋堂门下的蔺雪沉。

最初,门派内对于这个没有任何跟脚来历的散修能成为亲传弟子,也是有所议论的。但随着蔺雪沉三日破境,在剑阁取得本命剑之后,议论也随之消失了大半。

那日拜师,钟琴因有事务在身未曾出席。听闻门中又多了一位俊秀之才,她也有几分好奇。

周玥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对方定是想去见识一番,便笑道:“走吧,那就陪你见见我这位小师弟。”

两人落在一处青松上,足尖轻点立在枝头,将下方传道崖的景色尽收眼中。这时,周玥忽的轻咦一声。

见钟琴略带不解的模样,周玥失笑道:“你想看的那位蔺师弟,此刻就是场上过招的白衣那位了。”

场上,一白一青两道人影正在交手。两道剑光时而盘旋交击,时而又回到其主手中。两人身影腾挪,令人眼花缭乱。

与蔺雪沉交手的人名为齐坤。好巧不巧,他正是先前败在蔺雪沉之手的齐庸族兄。此人剑道天分也不算差,但十分好脸面。

他听说齐庸败在一位散修之手,自觉丢脸,但苦于对方是宗主独女与首席弟子请来的客人,只好作罢。

今日,齐坤见到蔺雪沉也来了传道崖,遂起了争斗之心。在考校阶段,他主动提出要与蔺雪沉一比高下。

获明长老乐于见到低辈弟子在斗法中精进剑技,同意了这场比试。

此时,战况正酣。钟琴凝神看了一会儿,疑道:“蔺师弟用的剑法,是'秦王饮酒'?他才入门几天,怎么会这部剑法?”

周玥亦时刻留意下方,说道:“是也不是。钟师妹再仔细看,他只取了其中的三分剑意,却非是完整的剑法。”钟琴一愣。

蔺雪沉以气运剑,眼见即将被齐坤的剑芒斩中,却以一个险之又险的刁钻角度挡了下来。

此招之后,旧势已尽,新招未起。他却舍了防御强行变招。重浪云叠的剑影撞过对手的剑,停在要害处。

齐坤冷汗涔涔,有些不甘:“是我败了。”

获明看罢,抚须说道:“修行一途,切记戒躁戒躁。齐坤你虽入道在前,却不可有轻忽之心。倒是你......”

他看向蔺雪沉:“方才最后一招,为何弃'龙头泻酒'这招不用,使了会露出破绽的'清琴醉眼'?”

蔺雪沉握着剑,神色平静:“因为想赢。”他不想耽搁太久。

获明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这个弟子天分虽高,剑意却着实桀骜不驯,带着几分邪气,终归不是正道。

他正想再说什么,忽然听见一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获明长老,我这小师弟向来驽钝,让你费心了。”

原来,周玥知道这位长老性情有些耿直。而蔺雪沉初入门派,若是无意中得罪获明难免不美。故而,她便出声圆场。

周玥身为首席,地位自然与寻常弟子不同。获明见她现身,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眼见已无事,周玥对蔺雪沉说道:“师弟,今日是青蘅师妹出关之日,你可要与我们一同前去,待她出关?”

蔺雪沉收了剑,说道:“这是自然。”

几人驭剑到了无问峰李青蘅的洞府前。远远看去,已有三人正在石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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