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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徐蓉篇·追妻火葬场

喜庆的新房内,一对龙凤喜烛正静静地燃着。

徐蓉端坐在床沿,双手叠放在膝上,微颤的指尖透露着心底的不安。

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眼前一片昏暗,只有心跳急促而清晰。

许是看出了她的忐忑,婢女倚翠温声劝道:“姑娘,您都饿了一天了,要不还是先吃两块点心垫垫吧?”

熟悉的嗓音并没能缓解徐蓉紧张的情绪,只见她摇了摇头,婉拒了倚翠的好意。

“我吃不下……”

拜完堂后,她就被喜婆扶进了新房,可等了许久,新郎也没有过来。

头上的凤冠分外沉重,直压得她脖颈发酸。可新郎不来,她便不能乱动。

漫长的等待后,徐蓉渐渐有些坐不住,犹豫再三,还是心乱如麻地开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倚翠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心中同样焦灼:“好像快到戌时了。”

论理,姑爷早就该来了。便是不来,也该使个婆子来问膳。可眼下夜色已深,宴席怕是都要结束了,他却还是没有现身。

“戌时……”徐蓉轻声低喃,喉间涌起了一股酸涩。

明明是他自己上门求的亲,为什么还要在大喜的日子如此怠慢她?他究竟想做什么?

就在她心绪不宁、神思迷乱之际,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徐蓉心弦一颤,慌忙坐直身子。下一刻,紧闭的房门就被人轻轻推了开来。

倚翠低头唤了一声姑爷,便乖觉地退了出去。

房门合上后,脚步声渐渐逼近,徐蓉紧张地绞着手指,还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蒙在头上的盖头就被一把扯了下来。

徐蓉压下心中的慌乱,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徐蓉。”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徐蓉心口一滞,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我有话要和你说。”

许是太过紧张,徐蓉并未留意到他话里的冷淡,只羞怯地抬起头来。

昏黄的烛光落在他清俊的面庞上,软化了他冷硬的轮廓,显得朦胧又柔和。

他本就生的丰神俊朗,穿上喜服之后,更显得英姿勃发。

徐蓉睫羽一颤,羞赧地唤了声“夫君”,两颊不由得微微发烫。

“既入了陈家,便要守这里的规矩。虽不至规行矩步,却也要谨言慎行。内宅之事有母亲管着,你只需从旁协助,不可自作主张。”

听着他冰冷疏离的嗓音,徐蓉不由得眸光一震。

不等她抬眸,陈愿就冷声说道:“我公务繁忙,不会整日留在府里。你若有什么事,尽可去找母亲。”

见她默不作声,他语气微顿,似在斟酌言辞:“我既娶了你,自然会给你少夫人应有的尊荣。可你若心存妄念,那就别怪我不近人情了。”

这一番冷漠的告诫听得徐蓉莫名其妙。只见她错愕地抬起头,眼底交织着迷惘和惊惶。

“你……你不喜欢我……”

“是。”陈愿目光冷硬地直视着她,漂亮的桃花眼中没有半分怜惜。

徐蓉心口一紧,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捏紧指尖,屈辱地问道:“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还要上门求亲?”

看着她闪着泪光的眼眸,陈愿的眼底划过一抹讥诮:“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好好做你的少夫人就是。”

听着他轻蔑的讥讽,徐蓉又惊又怒:“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何要如此羞辱我?”

对上她委屈的泪眼,陈愿心口一紧,忽然有些不忍。

“回去问你父亲吧!”

说罢,他冷硬地转过身去,沉默地踏出了新房。

望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徐蓉眼眶一热,瞬间落下泪来。

***

新婚之夜,独守空房。

面对这样的屈辱,徐蓉却只能咽泪装欢。

去敬茶的路上,她和陈愿并肩而行,却谁也没开口说话。

她情绪紧绷地敬完茶,却惊讶地发现,公婆远比她想的要好相处得多。

公公通情达理,婆婆性情和善,两位小叔也都以礼相待,唯独陈愿对她疏离冷淡。

午后,婆婆杨氏悄然而至,热情地拉着她的手,眼底满是欢喜。

“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现在可好,有你这么个乖巧可人的媳妇,往后那爷几个再惹我生气,我也能有个倾诉的地儿了。”

看着婆婆雀跃的眼神,徐蓉只能尴尬地垂下眼眸。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杨氏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方才我也骂过愿哥了,往后他若再让你受委屈,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听着她仗义的言论,徐蓉面上一愣,颇有些不知所措。

“愿哥什么都好,唯独性子倔。过些时日等他想通了,自会好好待你的。”

杨氏的宽慰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徐蓉的焦虑,让她不再惴惴不安。

接下来的闲谈中,她惊喜地发现,自己与婆婆竟分外投缘。

杨氏离开后不久,陈愿身边的小厮便传来了口信,说他晚些时候过来用膳。

因为这一句话,徐蓉冷寂的心再次萌生了希冀。

通过打听来的消息,她按照陈愿的喜好,精心地准备了一桌酒菜。可天都黑了,陈愿也没有露面。

“小姐,饭菜都快凉了,要不奴婢还是去前院问问吧。”

“嗯。”徐蓉极力克制心底的焦灼,沉闷地点了点头。

见状,倚翠擦了擦手,转身便要出门。可她刚走到门前,就撞见了前来传讯的小厮东生。

“少夫人,公子临时有事出去了,晚膳不能陪您一块用了。”

看着东生低垂的眉眼,徐蓉什么也没问,只默默地捏紧了掌心。

“我知道了。”

东生离开后,倚翠心气难平地抱怨道:“姑娘等了这么久,大公子可好,说出门就出门,害您白等了一场。”

徐蓉缓缓松开手心,心中的期盼早已碎了一地。

看着满桌的菜肴,她唇角一牵,露出一抹苦笑。

他都说了不喜欢她,她怎么还傻乎乎地怀着期待。

“把菜都收了吧。”

“姑娘……”见她蓦然起身,倚翠呼吸一紧,眸中满是忧虑,“您还没用膳呢……”

“我吃不下。”徐蓉眼睫低垂,极力掩饰心中的失落。

夜色渐渐深沉,沐浴过后,她坐在铜镜前,沉闷地涂着香膏。

昨夜她追问陈愿为何要娶她,他却冷漠地让她去问父亲。

可父亲早在两年前姚瑾被春杏的母亲毒杀后,就带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去了临安,数日前才匆匆回京。

她实在不明白,这桩婚事和父亲能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陈愿是被他逼迫才会上门求娶?可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她蹙眉沉思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

她沾了香膏的手一顿,疑惑地转过身去,却正巧对上了陈愿那双冷淡的眼睛。

“你……”她心口一滞,拘谨地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看着她眼底的惊异,陈愿唇角一扬,溢出一抹讥嘲:“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你什么意思?”徐蓉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地皱起眉来。

“你在我面前装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一转身就告到了母亲面前。徐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着他嫌恶的眼神,徐蓉越发觉得心碎屈辱。

“看来我昨晚说的话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既然你这么急不可耐,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他一把扯住徐蓉的胳膊,粗鲁地将她拉到了床前。

“你要干什么?”被压在榻上时,徐蓉的面上满是惊恐,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推不开他结实的双臂。

望着她惊惶不定的眼神,陈愿冷哼一声,眼底闪动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厌恶的便是爱耍心机的女子。”

说罢,他伸手扯落帷帐,毫不怜惜地拽开了她本就松垮的衣襟。

长夜漫漫,红烛垂泪。

飘摇的拔步床上,徐蓉恐慌地承受着他强势的掠夺,眼底堆满了泪。

望着那一双迷蒙的泪眼,陈愿心口一滞,蓦然生出不忍。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只能压下心底的怜惜,冷硬地闭上眼睛。

攻伐渐止,风雨将歇,望着她布满泪痕的脸颊,陈愿心口一震,陡然生出了几分悔恨。

纵然心中有气,他也不该这样对待初承雨露的妻子。

她看起来那样柔弱,连哭都分外压抑。想到她的青涩,他懊恼地捏紧了指节。

沉默片刻,他忽然起身下榻,叫来热水后就拧了帕子想要为她擦拭。

可对上那双裹满恨意的眼睛时,他忽然僵住了手。

“对不起!”

这一声歉疚并未得到徐蓉的谅解,反而引发了更多的热泪。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徐蓉哭着推开他伸来的手,泪眼婆娑地转过身去。

看着她哭得发颤的双肩,陈愿的心中生出了一股难言的自厌。

他僵硬地放下帕子,默默地走出了新房。

后来她在倚翠的协助下清理好了身子,可吹灭烛火后,她拥着锦被,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她不知道陈愿为何要如此折辱她,却在泪水流尽后彻底放下了少女时期懵懂的爱恋。

这不是她喜欢的那个陈愿,她不该把自己困在飘渺的幻梦里。

***

回门那日,一路无言。

徐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迈着细碎的步子。

陈愿于心不忍,几次想要扶她,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进了侯府之后,徐蓉回到了旧时的闺房香芙院,陈愿则被徐二爷叫去了书房。

一番敲打后,陈愿冷着脸离开书房,却在转弯时遇上了在院子里赏花的三夫人云氏。

陈愿脚步一顿,温声唤了句“三婶”。

云笙笑着应下,低头对正在折花的女儿说道:“蓁蓁,快叫姐夫。”

徐蓁疑惑地抬起头,看了陈愿一眼,乖巧地叫了声“姐夫”,随后又拨弄起手里的花瓣。

见状,陈愿眸光一敛,拱手便要告辞。

就在他转身时,云笙却出其不意地叫住了他。

陈愿脚步一顿,困惑地看向她:“婶婶还有什么事吗?”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婶婶请说。”陈愿眸光一敛,端正地站着。

“你应该知道蓉儿喜欢你吧?”

面对她探寻的眼神,陈愿沉默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二房发生了很多事,蓉儿的性子也变得更加内敛,便是受了委屈也闷在心里不肯说。往后你便是她最亲近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听着云笙恳切的请求,陈愿沉默片刻,终是颔首应下。

去香芙院的路上,想起徐二爷先前的告诫,他心中愈发烦闷。

若不是他以舅舅的前程相胁,他说什么也不会求娶徐蓉。

踏入香芙院时,倚翠正静静地守在门外。

“夫人呢?”

“夫人正在休憩。”

“嗯”陈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进门时刻意放缓了步伐。

徐蓉的闺房清幽雅致。没有繁复的装饰,却处处透着巧思。

墙壁上挂着几幅墨宝,书桌上摆着精美的瓷瓶,香炉内燃着沁人心脾的果木香,矮柜上放着造型各异的泥人,瞧着分外温馨。

他目光一转,看向不远处的拔步床。

徐蓉侧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睡意深沉。

陈愿静静地走到床前,看着那柔美的面容,心情莫名地沉重。

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边,纤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极了停在花间的蝴蝶。

他知道她生得清丽婉约,却从不曾仔细端详。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她过人的美貌。

望着她沉静的睡颜,陈愿莫名地想起了她婆娑的泪眼。

昨日翰林院的同僚出了些纰漏,他被临时叫去帮忙,好不容易忙完,一进门就被母亲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他误以为是徐蓉向母亲告了状,才会气愤地回到屋里。

若不是气昏了头,他断然不会草率地与她圆房。

如今伤害既成,悔恨已是无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对她好些。

想到此处,他眸光一柔,伸手替她掖好被角,而后默默地走到书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一摞厚厚的字帖,他随手翻开,便看见了一行行娟秀的字迹。

他翻看了几页便要合上,可就在这时,一张小像从字帖里掉了出来。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小像上的人。

望着那熟悉的轮廓,他的心中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知道徐蓉仰慕自己,早在三年前她及笄那日,他就清晰地知晓了这份恋慕。

可当时他只想着科考入仕,于男女之情没有半分兴趣。

他不仅没功夫听她倾诉爱意,更对她轻浮的举动心生厌弃。

许是那时埋下的种子,这些年他对她一直怀有成见。

如今做了夫妻,再看这份情意,他便有些说不出的苦恼。

他捡起小像,本该顺手放回去,却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地翻开了其他的字帖。

每翻开一本,他总能找出徐蓉倾慕他的证据。

有惟妙惟肖的剪纸,也有倾诉心声的诗句。

就在他惊愕之时,一阵敲门声传入耳畔。他心弦一颤,慌忙将那些证据藏了回去。

***

回去的路上仍是沉默无言。

可不同于来时的冷漠,陈愿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

察觉到他的反常,徐蓉眉心一紧,忍不住抬眸:“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必这样闪躲。”

对上她探寻的眼神,陈愿呼吸一滞,几次想开口,却都憋了回去。

见他不肯直说,徐蓉眸光一敛,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漫长的沉默后,她忽然抬头看向陈愿。

“我们和离吧!”

陈愿心口一震,大惊失色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想与你和离。”

徐蓉平静地望着他,眼底没有丝毫犹豫。

“你疯了吗?哪有刚成亲就和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面对她平静的面容,陈愿心中翻搅着强烈的愤怒。

“我要和离。”

徐蓉坚定地看着他,眼底的冷漠令他格外陌生。

“你父亲千方百计的逼我娶你,你却要与我和离?你们父女俩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逼你的人是他,受害的却是我。”

长久的压抑下,徐蓉的眼底也涌出了一股恨意。

“既然相看两厌,那就各退一步。你与我和离,我向你保证,往后他不会再拿杨家的前程逼迫你。”

澄澈的眼眸里再也瞧不见别的情绪,只剩下满满的疏离。

面对这样的徐蓉,陈愿的心口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有些闷痛。

她不是喜爱他吗?为何还能如此冷漠地提出和离?

是他昨夜的无礼伤了她的心,还是她本就爱的不够深沉不够坚定?

他摸不清徐蓉的心思,却本能地抗拒和离。

“我绝不和离。”

徐蓉愣了片刻,直到眼底的迷惘渐渐褪去,她才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

“为何?”

“婚姻不是儿戏。”

“所以发现错了,就更应该及时纠正。”

“你以为和离了就能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吗?”

对上他氤氲着怒气的眼眸,徐蓉没来由的感到心虚:“我会补偿你。”

闻言,陈愿溢出一声冷笑,他直勾勾地看着徐蓉,眼底满是戏谑:“你拿什么来补偿我?”

徐蓉被他问的一愣,沉默半晌,才鼓起勇气说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作为补偿。”

看着她恳切的眼神,陈愿的眸光瞬间变得幽暗。

徐蓉并未察觉他狂烈的怒气,仍急切地恳求:“只要你肯放手,我会竭尽所能地弥补……”

她话还没说完,陈愿就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夺了我的自由,便该用你的来换,这辈子,我绝不会与你和离。”

“你为何如此执拗?明知是错的,就该尽早放手,这样苦苦纠缠,只会造就一对怨偶!”

面对她的指责和埋怨,陈愿眸光一暗,凑到她唇边冷冷说道:“就算是怨偶,我也绝不放手。”

“陈愿,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或许吧!在她提出和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

看着她眼底的愤怒,他眸光一敛,出其不意地吻上了朱唇。

这是他第一次亲吻女子,没有任何技巧,只知道莽撞地掠夺。

最初的惊愕消失后,清醒过来的徐蓉气恼地咬住了他的舌头。

一时间鲜血四溢,唇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可即便如此,陈愿也不曾退缩。宽厚的手掌紧紧地按住她的后脑,强硬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马车停在陈府门前时,徐蓉的嘴唇早已被他亲的又红又肿。

下车时,他好心去扶她,没想到却再一次被徐蓉冷漠避开。

***

这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徐蓉都没有搭理陈愿。

许是看出了小夫妻之间的别扭,婆婆杨氏曾几次询问,徐蓉却什么也不肯说。

无奈,杨氏只能去寻儿子。可不管她怎么问,陈愿都只有一句话。

“我们之间的事母亲不必多管。”

杨氏被气得够呛,骂了几句便不再理他,却对徐蓉越发亲厚。

在外人面前,徐蓉端庄大方,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儿媳。可独处之时,她却变得冷若冰霜。

不过她越是冷淡,陈愿就越想引起她的关注。

于是,行房成了他唯一的手段。

面对他的求欢,徐蓉想都没想就果断拒绝了。

陈愿却心有不甘地勾着她的下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这是为人妻子必须要尽的义务。

可在徐蓉的认知里,既然不相爱,便不该过多纠缠。

“你我之间并无情意,不该再有肌肤之亲。”

“圣人云:食色性也。夫妻敦伦乃是本性。”

“可你如何能与自己厌恶的人亲热?”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论调,徐蓉不由得皱起眉心。

“有何不可?”说罢,陈愿便俯身凑近,目光灼灼地抚弄着她嫣红的唇瓣。

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勾得他心口发烫。

“可我不行。”徐蓉强忍着心底的慌乱,极力装出冷静的模样。

“试都不试,怎知不行?”

看穿了她极力掩饰的惊惶,陈愿勾唇一笑,低头压下一吻。

柔软的唇瓣紧密相贴,徐蓉心口一震,呆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灼热的吻又细又密,搅得她头皮发麻意识昏沉。

可到了关键时刻,那疼痛撕扯的记忆便如泉水般一涌而上,挥之不去。

看出了她的恐慌,陈愿强忍着心底的躁动,极尽温柔地安抚。

“上次是我冒失,往后不会再让你疼了。”

说罢,他便低下头,做出了让徐蓉羞臊难安的举动。

最初的羞恼消失后,徐蓉的意识再次昏沉起来。身体渐渐失控,像极了飞在空中的纸鸢,在他的牵引中猛然坠落。

在他极致的引诱下,徐蓉逐渐失控,却也从中得了几分难言的欢愉。

事后,陈愿打来热水替她净身,却在净室里又拉着她闹了一回。

被抱回榻上后,徐蓉早已精疲力尽,只能羞恼地瞪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愿像是食髓知味,总是费尽心思地引她沉沦。

白日里他们依旧相敬如宾,夜里却是极致的亲热缠绵。

这巨大的反差让徐蓉难以适应,越发觉得折磨。

就在她愁肠百结之时,向来准时的月信消失了。

***

被诊出有孕后,婆婆杨氏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叮嘱了一大堆养胎事宜。

面对众人的贺喜,徐蓉却有些发懵。

收到喜讯后,陈愿便兴冲冲地从翰林院赶了回来。

“母亲说你有了身孕,我们就要有孩子了,是吗?”

他的眉眼间满是欢欣,像是对她腹中的孩子充满了期待。

可不同于他的欢喜雀跃,徐蓉却苦涩地捏紧了手心。

“怎么了?你不高兴?”

看出她的反常后,陈愿半蹲着身子,担忧地握住了她的手。

徐蓉强忍着喉间的酸涩,艰难地抬起眼眸。

“陈愿,我们和离吧。”

“你说什么?”陈愿心口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我们和离……”

不等她说完,反应过来的陈愿就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我说过不会与你和离,这辈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夫人。”

看着他瞬间冷寂的眼神,徐蓉鼻尖一酸,蓦然红了眼眶。

见状,陈愿眸光一转,酸楚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腹中的孩子,你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

在他的质问下,徐蓉情难自已地落了热泪。

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陈愿心中泛起了强烈的怜爱。

他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花,语气沉痛地问道:“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你还要与我和离?”

这些日子他一改往日的疏离,除了当值,几乎日日与她待在一起。

回来的路上他甚至还在想,妇人怀胎辛苦,往后他得对她更加关怀。

却不曾想,徐蓉竟会旧事重提,执拗地要与他和离!

“你我同床异梦,互相憎恶,有这样的父母,他永远都不会幸福。就当是我求你,去找你自己喜欢的女子,还我自由吧!”

她明明说着最绝情的话,却难以自控地哭成了泪人。

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在白嫩的脸上印出了斑驳的泪痕。

陈愿拭泪的手一顿,眼底满是悲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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