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生下来那刻起,不知道有妈妈是什么滋味,我关于母亲的全部情感都给了许阿姨。可是宋祈,妈妈的爱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她眼睛里写满了疑虑,这个问题宋祈回答不上来,她和贺祁霜的身世很相似,不同点是她身边没有出现一个像许阿姨这种能够代替母亲角色,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贺祁霜似乎也并不期待能从宋祈嘴里听到什么,她皱眉,视线移向远方好似在回忆什么。
“许阿姨,她说她爱我,一个被我当作母亲的人,照顾了我近十年的人,后来又说我是个怪物。”
“最后一次犯病后,我没有见到过许阿姨,孤儿院的人说她辞职了,并且以后都不会再从事和孤儿有关的任何行业。之后哥哥代替了许阿姨的职责,向孤儿院申请和我同吃同住,照顾我的日常起居。他经常在半夜带我翻过没有人看管的墙,一走就是半个月,去到其他区的大医院,当时我们以为,我的病治不好是因为医生技术太差,保护区的医生有那么多,总会有一个好医生能治好我的病。”
“我们的愿望落空了,被孤儿院抓回来后,哥哥决定报考医科大学,从此走上了医学这条路。”
“好医生”三个字让宋祈顿时恍然大悟。
剧本里提到的关于贺祁正的感染场:
“我是一个好医生,手术刀不一定能治病,还能夺走你看到希望的眼睛,但无论何时务必相信,悬壶济世是我的理想,我是一个好医生。”
没想到这个看似很无厘头的一段话竟然和贺祁霜有关。
贺祁正看起来比贺祁霜大十岁左右,当时贺祁正自己还是个孩子,就要担起照顾另一个孩子的责任。
孤儿在社会上是边缘群体,即使有保护区和孤儿院接济救助,但和常人不一样的身世就决定了要比正常人承担许多不必要的责任。
更不用说贺祁正拖家带口把贺祁霜养大,能够走到今天背地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宋祈说道:“所以你哥哥想为你治病的想法已经成了他的执念,在被感染后,执念也成为了他的感染场。”
贺祁霜冷笑一声:“他不全是为了我,一开始他学医的初衷是治好我的病,随着他医术越来越精湛,很多眼病患者也慕名而来。在他学医之前,我很少在他脸上看到笑容。后来我每一次见他,他的笑容都比以往要多,那些被他治好的病人给他写感谢信,送锦旗,虽然他不说,但我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过得很快乐很开心,看得出他热爱医生这个职业,因为能收获到很多善意。”
“善意是我和哥哥以往生活里很难见到的东西,你如果乞讨过就会知道善意比金钱还要稀缺,能发自内心愿意给,并且还给得起的人寥寥无几。我哥哥当医生那几年赚了钱,也收获了很多善意,那是我们最轻松的几年,虽然我的眼睛没有治好,但至少我能在黑暗里看见希望。”
“幸福来之不易,我知道即使是抓在手里的东西也会被轻易抢走,所以我和哥哥都很珍惜。为了能治好我的眼病,也为了能在这个行业深造,给遭受了病毒感染的人们减少病痛,我哥提出了将爬山虎应用到临床,我相信我哥可以做到,就像那些穷途末路的病人将全部信任押在手术台这个赌桌上,我想过可能会失败,但我没有想过这个失败是别人造成的。”
想到这些愉快的记忆,贺祁霜浑身都放松下来,宋祈听说过一句话——幸福的回忆能治愈人的一生。即使只是一些碎片,也能在回忆起来的瞬间忘却当下的疼痛。
贺祁霜就像一个没有吃过糖的孩子,抱着这颗回忆的糖不愿撒手。
一片爬山虎叶子落在水面泛起涟漪,贺祁霜似乎被这片叶子打扰了,不耐烦的钻进了水里。冰凉的水没过她的头顶,从水下的玻璃往外看,宋祈的身形一会儿拉长一会儿扭曲。
贺祁霜一个猛子钻出水面,打着哆嗦道:“造成哥哥失败的人,名叫周年,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我哥哥的心血全废。”
“421专项救治中心贺医生因一起医疗事故引发病人不满,在引起的医闹事件中身中数刀,当场死亡。”
宋祈念完这起新闻标题,说道:“这个医疗事故里的病人,应该就是周年了。”
这段话触碰到了贺祁霜心底的伤疤,她背过身不愿直面宋祈。
“当时我哥的药剂已经研发成功,还没有在临床上进行实验。周年被感染后,医院让我哥在给周年治疗过程中注入药剂,观察药剂是否能够正常在人体使用,此前他们只在动物身上做过实验,动物身体里的爬山虎与感染源建立了路径,药剂在杀死爬山虎的同时,本身的毒性也会让动物瞬间死亡。所以他们还不敢公布研发结果,也没有人愿意成为第一个接受实验的人。”
“周年年纪大了,老婆孩子都因感染去世,医院发现这是个用于实验的好苗子,即使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麻烦。”
“这违背了我哥的初衷,即使这么做他可以得到一批数据,以便后续研发出治疗我眼睛的药剂,他还是没有选择这么做。他心里有我,也有他的病人。”
宋祈说道:“周年之所以杀了你哥,是因为他知道了医院的阴谋?”
“他知道,但不是因为我哥拒绝在他身上使用药剂。这个周年是个赌徒,一心只想以小博大,一听说这个药剂可以进行治疗,居然埋怨我哥不给他使用,还怀疑我哥把本来应该开在单子里的药剂私吞了,又蠢又可恨。手术的前一晚他喝了不少酒,冲进了我哥的科室,之后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我不想再说细节。”
贺祁正死亡的原因的确是身上几处致命的刀伤,可感染源只能感染活人,死后被感染的几率很小,那贺祁正身上的感染源又该怎么解释。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杀死医院里的所有人对吗?因为,我亲眼看见了我哥在我面前死去,当时我就站在窗外,他浑身是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能把一整片玻璃都染红,所有人都跑了,我看见哥哥身上有那么多个洞,都在往外冒血,我不知道我要捂住哪一个他才能不那么疼。”
“一个护士姐姐进来把我拉开,给他打了两针,你是不是以为这是止血针,我当时也以为,但是很快我就知道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止血针,其中一针是感染源,另外一针是刚研发出来还没有用在临床上的抑制剂。他们趁我哥哥还没死,在我哥身上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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