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将军府的大门被敲响,家仆打开门时,惊愣住。
“将军,您回来了,小的这就去禀报老夫人和夫人。”
家里并没收到将军要回京的消息,杨闵身后也没有随从,只有他一人一马回来,属实有些奇怪。
“不用,我一个时辰后就离开,不必惊扰。”杨闵把手上的马鞭交给他,往杨婉儿的屋子走去。
“绿珠见过将军。”侍女绿珠刚好从杨婉儿屋里出来,撞上前来的杨闵。
杨闵举起手,示意她别出声。见绿珠手里端的饭菜基本没动,他悄声询问:“小姐一直都这样?”
“老夫人来陪着时,小姐会多吃些。”绿珠自小服侍杨婉儿,自是不愿看她如此消沉,也劝过,可无济于事,“将军,您劝劝小姐吧,大夫说,小姐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住。”
“我知道了。”杨闵往前走两步,又转回身,“绿珠,你去厨房让人备碗银耳羹,放多点莲子,不要太甜,做好了就端来。”
“是,将军。”
绿珠走后,杨闵才推开门,他动作很轻,杨婉儿心思不在这边,并没注意到他进了屋。
杨婉儿坐在窗边,晨曦落在她恬静的脸上,微风勾起青丝,她安安静静望着窗外,面色柔和。但杨闵不会看不出,她眼中的期盼和等待。
“婉儿。”杨闵轻唤了声,朝她走去。杨婉儿听到声音,缓缓回眸,眼里闪过惊喜。
“哥,你回来了?”杨婉儿欲起身,忽然被杨闵搂紧怀里,她不解,“怎么了?”
“瘦了。”好一会儿杨闵才松开手,半年没见,杨婉儿清瘦了许多,不免心疼,“婉儿,哥有事和你说。”
“是杜仲吗?”从杨闵抱住自己,杨婉儿便猜到了,他突然回府,没有告知任何人,一回来就找自己,只会是和杜仲有关。她抬起眼眸,平静克制,“哥,他还好吗?”
“他过得还行,不用担心。”杨闵拿出信,交给杨婉儿,“这是杜仲写给你的信,婉儿,哥只希望你快乐幸福。有些事情,勉强不来。”
杨婉儿抓住信,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应了声:“嗯。”
看她这般隐忍,杨闵心里泛起一阵心酸。但感情这事,无法强求,即使是他也干涉不得。杜仲选择离开有诸多考虑,他都能理解,因此才没把他给绑回府。可见到自己妹妹这么难受,杨闵还是心疼不已。
杨婉儿紧紧抓着手里的信,每一个字她都看了三遍,不用再去看,也能记下信里所写的内容。她抬起头,眼里沁出水光,身为将门之女,断然不会放纵任性胡闹,哪怕心痛万分,也不过是让眼泪从脸上无声滑落。
“杜仲他不会回来了。”
“哥,有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上杜仲,是他在府上住的那段时间,就连杜仲自己都这么认为,其实不是。”
“从他第一次来我们家,我就喜欢上了他。不是你们口中的短短三个月,而是三年。”
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之际,在最容易心动的年岁,她遇见了杜仲。冥冥之中,像是注定一般,当时在凉亭里喝酒的人众多,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杜仲。
在一群贵族公卿世家子弟中,他是那样的不同,眉眼之间是肆意洒脱意气风发,只一眼,便能把人吸引进去,再移不开。这场酒会,他是最为放松的那个,豪放不羁,不见拘谨,也无因身份带来的束缚,举手投足间尽是自在随意,让人觉得,他是自由的。
这般自由,是杨婉儿一生追求所不得。
许是杜仲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因喝了酒而有些醉意的眼望过来,嘴角的笑还没收起,他对自己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杜仲的笑过于醉人,杨婉儿一时忘了回礼,也忘了避开。
如此失态之举,却是她心动的见证。
自此,万劫不复。
杨闵错愕,没想真相会是这样,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无法回头。这三年,婉儿一直都在默默喜欢杜仲,他回京几次,杜仲有时也会在。每每她和杜仲交谈,是抱着何种心境,辛酸?还是欢喜?她的喜欢藏在心底,从不与别人说。
“婉儿,想哭就哭,不用忍着。”杨闵帮她拭去泪水,“对不起,哥不知道这事。”
“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是三个月,还是三年。”杨婉儿没有大哭大闹,而是轻轻笑着,让杨闵放心,“杜仲不会回来了,我也不会再等他。以后我会好好吃饭,不让娘亲和嫂嫂担心,哥也不必再为了我,从西北赶回。哥,谢谢你。”
“只要婉儿开心,不说西北,天涯海角,哥都会回来陪婉儿。”杨闵抚摸着她的脸,哄道,“我让绿珠去煮了你喜欢的银耳莲子羹,我们婉儿以后就开开心心的,不去想其他,好吗?”
“嗯,我听哥的。”
绿珠端来银耳羹,眼前的场景让她顿住,窗边不再是杨婉儿孤独苦盼的身影,她眼中的阴郁忧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释怀。半年了,不管是老夫人来劝,还是夫人的安慰,小姐都不曾放下,此刻看到她脸上再次染上笑意,绿珠鼻子一酸。
“绿珠,你怎么了?”绿珠眼圈泛红,杨婉儿关心问,“是不舒服吗?”
“不是的,小姐。”绿珠赶紧摇头,把银耳羹递给杨闵,把没忍住的泪水擦掉,“我没事,对不起,让小姐担心了。”
“那就好。”杨碗儿见杨闵拿起调羹,打算和小时候一样喂自己喝,便从他手里接过,“哥,有绿珠陪我,不用担心。你半年没回府,等下又要走,去看看母亲,嫂嫂和霄儿也许久没见你了。”
“好,你不能骗哥,绿珠,你帮我看着小姐,得好好吃完。”杨闵揉揉她的脑袋,“哥走了。”
“嗯。”
“是,将军。”
出了杨婉儿的房间,杨闵回头,杜仲信里写了什么,他不清楚。不管如何,婉儿能够放下,这是他所希望的最好结果。
以后,杜仲和杨婉儿,不会再有关系。
护国将军杨允去世后,杨老夫人便一心沉浸在佛道上,日日礼佛,甚少过问世事,就是外出,也不过是到上京城外的金佛寺去。杨闵去往家中佛堂,杨老夫人跪坐在蒲团上,手持佛珠,木鱼声阵阵。
杨闵在杨老夫人身旁跪下,轻唤:“母亲,孩儿回来了。”
木鱼声止。
杨老夫人睁开眼,转头,脸上并无惊讶或是欢喜,平静自持,无悲无喜,她声音很轻,问道:“我儿今日何故回府?可有皇上征召?”
杨闵:“并无,孩儿回来,是为婉儿一事,婉儿已经放下,不会再等杜仲,母亲可放心。”
“身为臣子,听君言遵君意,无皇上允许,不可私自回京。戍守疆土,乃是你的职责所在,不可擅离职守。”老夫人将佛珠放到杨闵手中,“现下西北安定,亦不可掉以轻心,军中不可一日无将。你偌要回,可先上奏,得皇上准许再回。”
“母亲不必担忧,没人知道孩儿回来,孩儿亦不久留,半个时辰便离开。”杨闵不知母亲为何要把伴身多年的佛祖交给他,“母亲,这串佛珠,是您一直带着的,交与孩儿是何意?”
“最近娘心里总是不安,你父亲当年遇害之时,便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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