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赶紧道歉:“吓到你了?是晒黑了点儿……”他看着纪天星,担忧道:“你没事儿吧?脸上怎么没血色儿啊?”
纪天星赶紧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正说话间,那个变态被扭送出来了。几个大婶儿陪着一个年轻女孩也出来了。女孩一直在哭,好在看上去人是平安无事的。
江晏盯着那个变态瞅了片刻,又四下望了一圈儿。公厕门口人越积越多,都在看热闹,没人注意他们。他对纪天星道:“上来。”
纪天星手脚还在发软,迟钝地抬了抬手:“我好像……”
江晏安慰道:“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他长臂一伸,把还没缓过来的纪天星捞到自行车大杠上,一手搂着人,另一只手抓着车把,稳稳当当地骑走了。
一直离那边很远了,纪天星才慢慢缓过来,他抓紧了车把中间,不解道:“我又没干坏事,你那么着急拉我走干什么?”
“坏人有多坏,你都想不到。”江晏仍然搂着他的腰,解释道:“你没注意到那个人腰上别着□□么?他敢大白天钻女厕,要么是精神病,要么是胆子特别大。你捅破了他的坏事,万一被记恨上,就麻烦了。”
“他没看见我……”
“但别人看见了啊。”江晏道:“趁人没注意,早点儿离开为好。”
纪天星咕哝道:“你想的好多啊。”
“小心点儿又没什么坏处。好心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嘛。”江晏道:“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姥姥该怎么办呢。”
“哦。”纪天星闷闷道。
“不过你今天真的是救人一命了。”江晏认真道。
“我只是吓着了。”纪天星摇头:“你不知道,那个人趴在地上,跟鬼似的……”
“不想他了。”江晏瞄了一眼他手上捏扁的画纸卷:“你要回家么?”
“嗯。”纪天星抬起头:“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今天早上。”江晏扭动车把,灵活地绕过一个积水的大坑:“乡下要忙抢收了。姥姥说过几天暴雨,路该不好走了,让我提前回来。”
纪天星看到了车把上挂着的袋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找你呀,结果你也不在家,我正要回去呢。”江晏很自然道:“带了点儿东西回来,给大家分分。他们几个的都已经送过去了。天气预报说过几天都是暴雨,又不好出门了。”
“这是什么呀?”纪天星好奇道:“绿色的果子?”
“是新鲜的核桃。老家有颗核桃树,今年熟得早。”
核桃挺好吃的,但纪天星现在不想吃核桃。他小声道:“哦,谢谢呀。”
“你不喜欢吃核桃?”江晏一下子就听出来他在想什么了,倒也没有生气,甚至还带着点儿笑:“那你想吃什么呀?带馅儿的?路上有家买肉蛋堡的,要去买么?”
“肉蛋堡是什么?是汉堡么?”纪天星来了精神。
“是放在圆模具里烙的饼。”江晏一边说话,一边始终看着前面的路:“里头有肉馅和鸡蛋。”
“唉。”纪天星忧伤道:“那不是汉堡呀……我好想吃麦当当。”
“麦当当?”江晏思索:“这里只有面当当,他家倒是也卖汉堡的。”
面当当什么的,一听就是假冒伪劣。但假冒伪劣这种东西,有时候也可以凑合。纪天星立刻道:“那我们去那里吧。”
自行车转了个弯儿,在一家叫“面当当”的面食铺子门前停了下来。
纪天星看着那个档口,玻璃柜里面当真有汉堡,但里头夹的不是炸鸡也不是肉饼,只是切丝的火腿肠。他失望极了:“那个酱是番茄酱么?”
“是蒜蓉辣酱。”老板娘看了一眼天色,毫无热情道:“要么,十块钱一个。”
“不要!”纪天星立刻心痛了。十块钱都够买二十个油盐烧饼了!
“那吃点儿啥,不买我收摊儿了。”
纪天星饿了。他对着玻璃柜里所剩无几的面食东看西看,最后选了看着最顺眼的一种:“我要那个。”他指着一个花朵型的烤馒头说道。
江晏欲言又止。
“哦,杠头。”女老板拿了一个给他:“一块。”
纪天星掏出钢镚儿付了钱。
卖完了这份,店主人就从里头把窗口关起来了,看样子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份生意了。
外头开始起风了,天色也在顷刻间变得更暗。江晏道:“要下雨了。”
“嗯。”纪天星打开塑料袋:“我先吃一口。”
天上轰隆一声打了个响雷。
江晏提醒:“那个挺硬的……”
话说得太晚了,纪天星已经咬了下去。咬下去,就停住了。
“怎么了?”
纪天星张开嘴,吐出了一颗带血的牙。
中午只吃了凉面条,遥控小汽车不是红的,上厕所遇见坏蛋,没有汉堡吃,买个点心硬的像石头……牙还崩掉了。
纪天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天上的雨哗一声泼下来,他抽噎了两声,紧接着用更高的声音嚎啕起来。
江晏终于麻了爪。他慌里慌张地捞起哇哇大哭的纪天星,再度放到车杠上,一溜烟儿往长乐巷骑去。
好不容易进了大门洞上了楼,两个人已经淋得像落汤鸡一样了。
何玉秋正提着伞匆匆往外跑,看见他们两个,终于松了口气:“哎呀,让大雨给拍道上了是不?快进来快进来。”看见哭得喘不上气的纪天星,又焦急起来:“这是咋的了?”
“吃东西牙崩了。”江晏拎着东西,在旁边不太有底气道。
纪天星一边哭,一边给姥姥看他手心里攥着的牙。
“哦呦,那个本来就活动了么。掉了好,掉了旧的长新的,我们星星就是大人了。”何玉秋安下心来:“进来进来,这都淋透了。可别感冒了。”
回了家,风雨就都隔在外头了。
何玉秋照顾他们洗了澡,换了衣服。纪天星安静下来,两眼发直,时不时仍要抽搭一下。他好久都没这么惊天动地的哭过了。
姥姥端了姜汤过来给他们喝。纪天星喝了一口,又要掉泪:“好辣。”
“放糖放糖。”何玉秋赶紧拿过糖罐子,加了一大勺红糖给他。
纪天星吸了吸鼻子,安静下去,坐在小马扎上默默喝汤。
何玉秋一边在灶台前忙碌,一边和江晏说话。不知怎么说起了江晏去乡下过暑假的事儿,发现他家也是金泉人,与何玉秋的籍贯一样。那地方离安乐里开车就三个多小时,安乐里有好几户人家,在那边都有亲戚。
何玉秋很惊喜:“我说呢,怎么看你都有点面熟。你姥姥家是不是也姓金?”
江晏点头:“我姥爷姓金,他们那里就那几个姓。姓金的,姓叶的,姓何的。“
何玉秋笑道:“我就姓何,老家也是那里的。往上算一算,咱们两家搞不好还是亲戚。难怪你们投缘。”
江晏也笑:“我说呢,那就是真的有缘了。”
纪天星喝完了姜糖水,愣愣地抬头:“啊?”
何玉秋和江晏都笑了。
外头的天色越来越黑,暴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何玉秋看了一眼时间,对江晏道:“好孩子,要么你今天晚上在这儿睡一宿吧。下了雨都是积水,就算雨停了,摸黑走夜路也不安全。高压线落水里可太要命了。”
江晏犹豫了一下。
纪天星这会儿已经不哭了,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住一宿住一宿,快给你妈妈打电话。”他拉着江晏跑到客厅去。
江晏拨通了电话。
金宝珍听说他要在朋友家住,有点不大高兴,但也没什么,只让江晏把电话给大人接。何玉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电话,很温柔和气地向金宝珍解释。
纪天星听着电话那头的语气愉快和缓下来。
江晏又拿过电话,母子间互相叮嘱了几句,就挂断了。
“同意了?”纪天星开心。
“嗯。”江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太好啦!”纪天星欢呼:“晚上给你听我的新随声听!”
因为要下暴雨,何玉秋难得下班早,所以炖了个红烧肉。肉想要炖得好吃,总要花上很久,所以她叮嘱道:“姥姥累了,先去屋里眯一会儿,你看好砂锅,不要炖干了,到时候把鸡蛋和豆腐干都放进去。”
“没问题!”纪天星拍着胸脯保证。他现在干这些小小的家务活已经很熟练了。
房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外头的雷声和雨声。片刻后,家里的灯闪烁了几下,熄灭了。
“啊,又停电了。”纪天星嘟起了嘴。他摸索到柜子边上,拿过烛台:“我忘了买蜡烛……咦?”
烛台边上有一捆新蜡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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