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
“二公子,诸葛家的拜帖。”
坐在窗前的人头也不回,目光盯着窗外的竹林出神许久,俊美的脸容毫无表情,捏着玉扇的手却紧了紧,半晌才回了句。
“不见。”
那名弟子为难的挠了下头,“公子……可是师兄他已经将人请进主峰了。”
池澜从小便拜入无弦派叶染尊者门下,池家弟子与他自是不好再以师兄弟相称,平日里众人都习惯唤他二公子,他说的师兄,便是池澜的大哥,池玉。
池澜拧了下眉,“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弟子又道:“师兄让你过去一趟。”
池澜:“不去。”
弟子摸了摸鼻梁,不敢再说什么,“那……二公子好生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着麻溜的闪出门,头也不回出了竹息峰。
自从池澜回池家后,派中上下弟子无人敢踏上竹息峰半步,整座浮峰时刻弥漫着一层超压抑超低迷的气息,连飞过的乌鸦多叫两声,下一刻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利箭,一箭戳死。
门中弟子人人宁愿绕着路走,也不愿接近浮峰半点,就怕惹到这位主,被戳成筛子。
“师兄,二公子说不见。”
池玉立在主峰殿前,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唉,随他去罢……”
说完又不放心,“算了,还是我去看看吧。”
池澜此前去救他师尊,一个个一身重伤回来,听闻他大师兄顾叙之为救一人还陨了。池澜则全身经脉尽断,丹田稀碎。
要不是诸葛晨费了半身修为及时为他治疗,现下池澜就不只是一身修为尽失那么简单,恐怕伤及根基,无法再入道。
本来无弦派是丹修门派,更适合池澜养伤,但叶染尊者也身陨后,娘亲担心池澜触景生情,便强行将他接回了派中。
一向敬重的师尊没了,大师兄也没了,本元婴差一步化神的修为也散了,池澜没疯已是万幸,现下不管他闹什么性子,池玉都由着他。
突然想起什么,池玉问,“他屋内的箭羽用完了吗?”
池家擅长炼器和制符,即使池澜没了一身修为,但派中的高阶法器多如牛毛,就算是炼气期弟子使用,杀伤力也极大。
那弟子想到什么,脸抽了抽,半会才道:“用完了吧。”
“哦。”池玉回道,“那我给他送些去。”
弟子:“……”
原来你是帮凶啊喂!
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池澜坐在椅上动也不动,语气略不悦道:“说了不过去,别再来烦我。”
那人微顿了下,才上前两步,“不用你过去,我过来。”
听闻熟悉的嗓音,池澜滞了下,握着玉扇的手无意识抠着扇骨。
他垂着眸,“你又来干什么?”
诸葛晨走上前,绕过桌子,站在他面前,俯下身对上池澜的眸眼,嗓音带笑:
“你不愿随我回诸葛家,我只好把自己倒贴过来了。”
池澜乌睫轻颤,眉一蹙,移开视线。
“胡说些什么呢!”
诸葛晨弯了弯眼眸,又凑了上去,“我礼都送齐了,你爹娘已同意我们的事。”
池澜猛地睁大了眼,站起身,“我不同意!”
诸葛晨不由分说将他扯进怀里,“我不管,断水都给你了,你当时也应承了。”
池澜按住他凑过来的脸,“我答应也不行,要我师尊答应……”话说一半他猛地顿住,缓缓垂下了肩膀,眸光黯淡。
他的师尊,不在了,他以后,没有师尊了。
诸葛晨见状,心如刀割,一把揽过他,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发顶,“你还有我,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诸葛知道叶染尊者在池澜的心中份量很重,池澜对他的师尊敬重崇拜无比,是池澜眼里的神祇,池澜为有这一个师尊感到骄傲。总喜欢在人前炫耀他的师尊。
“那是我师尊,你羡慕吧!”
“我师尊教的,你羡慕吧!”
每回扬着耀阳夺目的笑睨着他时,那凤眸轻挑的模样,真是让诸葛又爱又酸,只想扯他进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他羡慕,很羡慕,不过是羡慕叶染尊者,尊者在池澜心目中如此重要,他心头酸了很久。
如今尊者不在了,池澜往后也无法在自己面前炫耀,他却心疼不已。
池澜埋首在他肩膀处,眼眶泛着红意,半晌才喃喃开口,“可我没有师尊了,你欺负我的话……我没有师尊了……”
诸葛晨紧了紧怀抱,“不欺负你,我把破阵方法都教与你,让你欺负我。”
池澜推开他,“我是剑修,才不要跟你学阵法。”
诸葛愣了下,又一把拽他进怀中,语气带着万分宠溺,“好,不学阵法,学剑,一剑便能破阵而出。”
他轻抚着池澜披散的乌发,柔声道:“我陪你学,陪你从头开始。”
池澜侧过眸,“我师尊的剑法不外传,你一个外人,不能学。”
诸葛晨垂下眸看着他的脸,忽而低头吻了下去,将池澜淡淡的唇瓣欺负得犹如滴血般殷红,半晌才松开他,声音低哑。
“那我们早点在一起,就不是外人了。”
池澜脸颊如火烧一般,迅速红了起来,心也不受控制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低声似怒又似嗔回道:“谁要跟你在一起。”
诸葛晨望着他这副模样,心头微痒,轻啄了下他唇角,“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性子。”
池澜诧异的抬起眸子,“嗯?”
诸葛晨抬指轻点了下他额心,“小时候被困在阵中哭鼻子的不是你?”
池澜一愣,半会瞪大了风眸,一把推开诸葛晨,“原来是你这个混蛋!”
*
身为池家二公子的池澜怎么会拜叶染为师?这可真是多得了当年的诸葛晨。
彼时叶染三宗六派第一剑修的名号渐起,年幼的池澜在派中时也听闻师兄们吹嘘过,据说叶染尊者剑法超群,一剑便能移山倒海。
池澜心生向往,早已想看看那位传闻中的尊者,便偷摸跟上了前去参加门派大比的队伍,他猜门派大比这种盛事,尊者定会出现的。
池澜半路就被池家主揪住了,幼子贪玩,池家主无奈只得带上了他。
不足十岁的池澜穿着一身池家烟蓝弟子服,白净的小脸带着点婴儿肥,模样精致可爱,甚得派中弟子们的喜爱。
但一行人都是前来参加大比的,自是无暇顾及他。池家主将其带在身边,总是一个不留神就让他溜到不知哪个角落耍了去。
不过毕竟是在诸葛家的地盘,修真界第一大仙门,门风严谨,四下戒备森然,也没多担心。
池澜在大比上没有见到尊者出现,便从观赛场上偷溜了出来,想找上无弦派休息的园落。
诸葛家浮峰数千座,池澜误打误撞也不知道落到了哪座峰上,然后一直在峰上打转,怎么也出不去。
如此转了好几圈,他才想起诸葛家擅阵法,自己定是误入了峰上的阵中。
可是他又不会阵法,连修为也只在炼气层次,但他们池家别的没有,法器法符最多。
拿着一叠法符胡乱炸了一通之后,别说破阵了,连阵法边缘在哪他也摸不到。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蓦地响起一道清脆干净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池澜扭过头,见穿着一身浅金华裳的少年立在树杈上,低头看着自己。
池澜眨了下漆黑的大眼,诸葛家的弟子服,这少年是诸葛家的人。
“我迷路了,出不去。”
少年眉头拧了下,跃下树杈,描着金边的衣摆落地旋起了几片落叶,扬在池澜眼前。
池澜这才看清他模样,对方看年龄只比自己大几岁,却皱着精致的眉宇,略有些不悦的盯着他看。
“池家的弟子?怎么闯进这里来的?”
明明声音稚嫩,却摆着一副正经老成的模样。
池澜撅着嘴,“不小心就进来了。”
少年语气带着半分责备,“不知道唤人的么?在别人家就一通乱炸,阵法没炸开,峰上的灵植都被你炸没了。”
池澜小脸一红,小声开口,“对不起,我赔你嘛!”
说着小手扯下腰间储物袋,掏出一大堆高阶法器,摆在少年面前,大气凛然。
“随你挑好了。”
少年眉梢一挑,对方穿着池家的弟子服,一出手便如此大手笔,身份地位不低。他突地手一扬,把法器全收了起来。
“池家不愧为炼器大派,门下一个小弟子都有如此多高阶法器。”
池澜见对方把自己全部家当都收走了,滞了下,半晌才愣愣开口,“你一个都不留给我的吗?”
少年盯着面前粉妆玉琢的男孩,乌黑水润的眼睛因错愣而睁得大大的,呆呆盯着自己看的样子,煞是可爱,他忍不住想逗他。
“不是你说赔的么?”
池澜瘪了下嘴,脚跺了跺,有点委屈,“这些东西都是我攒了好久的,你不能全收了去。”
少年看着他雪白脸颊气鼓鼓的,愈发可爱,忍不住想捏两下。
“可是你炸毁了我峰上许多高阶灵植,你全部东西加起来也不够赔。”
池澜愣了下,带着点不知所措,声音又软又糯,“啊?那怎么办?”
少年眉眼一弯,心道他怎么这么好骗,莫名起了欺负他的心思,上前两步,“这样好了,你签一张欠条,以后再还好了。”
池澜捏着小手,只得应道:“那……那好吧。”
少年手一扬,一张欠条浮在半空中,上面写着几行条款,他贴心地递上一支笔,“喏,签上名字就好了。”
池澜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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