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什么人,你没必要知道。”
徐湘祈提前服了姜珣给的解药,缓缓踱步至张奚余面前,半蹲下身,直奔主题。
“我问你,张远芳现在在哪?”
她没有多此一举,询问张远芳这个人是否存在。静念既然给了他们这里的信息,便不会有错。
张家在贵和镇向来行事张狂,张奚余此人更是乖戾无右、随心所欲,这样一处门第,却出了个寂寂无名的张远芳。
偏他却能被静念亲自列为罪大恶极之辈。
这其中定然大有文章。
果然,张奚余听了徐湘祈的话,表情扭曲一瞬,嘴硬道: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然而在场两人都能听出,张奚余语气中的僵硬。
徐湘祈有此一问,也不过是心中没底,看出张奚余的刻意遮掩,她终于放下心来。
“姜公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审讯她不擅长,却直觉姜珣一定能做到。
姜珣先把人打晕,而后拖麻袋似的将人拎在手上,站在门外。
“徐姑娘早些休息吧。”
徐湘祈站在原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思索片刻,果真转身走到床边,更衣铺床一气呵成,很快裹着薄被躺下。
天亮醒来时,徐湘祈终于有了这些天以来,难得一场好眠。
房门打开,水鸳候在门外。
徐湘祈微微诧异,这人昨日分明是张奚余拍来,试探自己深浅的人,今日怎会再次出现?
然而顶着一张笑脸的水鸳一开口,却是一个熟悉的男声。
“问出来了。”
徐湘祈有些好笑地看向姜珣,难为他甚至连水鸳的神态表情也学得入木三分,举手投足间没有半分男子身上的气质。
“他人呢?”
张府渐渐热闹起来,下人们劳作的声音愈发嘈杂。
“昨晚不小心在他身上留了痕迹,暂时见不得人。”说话间,姜珣变换了声线,再开口,已经是脆生生的女声。
“放心,在我们的事情结束之前,没人能找到他。”
徐湘祈点头,侧身让出路来。
“进来说。”
姜珣的身上还带着潮湿的寒意,桌上只有一壶隔夜的凉茶,他毫不在意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张奚余昨晚交代了不少东西,今早天亮之前,我用水鸳的身份和府中下人聊过,基本可以确定他说的都是实话。”
为了节省时间,姜珣简明扼要,说出来的东西却足够匪夷所思。
“张远芳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继承。”
据说一百年前,张奚余祖爷爷那一辈上,张家还是靠天吃饭的农民。
然而某一天,张家祖宗路逢奇遇,遇到了一位自称神明的灵物。
灵物身负大能,只要张家诚心供奉,它便能帮助张家逆天改命,从此锦衣玉食,子孙后代受福泽荫蔽,世代昌盛。
这样巨大的诱惑之下,张家祖宗当即恭恭敬敬将灵物请回了家。而后张家的运势也果真如它所言,一路青云直上,成为如今的模样。
而灵物索取的供奉,是人心。
据族志记载,这灵物原本并不挑剔,只要是人心,不论死活、不论男女,皆可供奉。
然而,随着张家资产累积越来越多,灵物对人心的要求也水涨船高,不仅需要祭品的生辰八字符合要求,且必须是女子。
于是,张家为了满足灵物的要求,只好不断搬迁,三年前,张家在贵和镇修建了府邸。
时至今日,张家门楣之上陆陆续续,已经挂过十二次白绫。
这已经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数字,却不知为何,张家似乎从来没有引起过当地官府的怀疑。
正因如此,张家才会在贵和镇盘桓三年之久。灵物在此处得到了充足的供奉,而张家也凭借灵物庇佑,以商贾身份,独自掌管附近矿山的开采之权。
而张家历代精挑细选出来,侍奉灵物的族人,都会被赐名为,张远芳。
“居然是这样……”徐湘祈喃喃。
若是以前,她绝不会相信这些神鬼谬论的无稽之谈,然而现在,就在她的身体之中,还沉睡着另一个人,她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孤陋寡闻。
而且,若是那传说中的灵物真的这样神通广大……
姜珣注意到徐湘祈的神情,猜到她心中所想。
“徐姑娘相信?”
徐湘祈沉默片刻,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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