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翁族会议
一个人的强大,绝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一个人的心思,也不是想藏就能藏得严实。别把自己看得过高,更别小瞧身边的每一个人,毕竟,事件的结局,往往在一开始就已埋下伏笔。
圣不凡一行人抵达翁族林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为震惊。原本以为,这里不过是一支几万人的小部队驻扎,设个关卡、弄个行政机构,负责引导闲人远离、维持当地秩序罢了。可谁能料到,彭星尧的军队规模如此庞大,浩浩荡荡地将翁族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蚂蚁都别想轻易进出。粗略估算,这支驻扎在此的部队少说也有十五万之众,如同一群恶狼,虎视眈眈地盯着翁族林。
彭星尧得知圣不凡他们全员生还的消息,同样惊愕不已,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怀疑手下被骗了,随便几个外人就敢冒充圣不凡等人。于是,他气冲冲地打算出去一探究竟。可当他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时,不禁愣住了。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一会儿,确认眼前的一切并非幻觉后,这才毫不避讳,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热情地打着招呼:“这可真是感恩上天啊!我一直盼望着圣少爷能带着梅家小姐平安归来,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这是翁族之福,更是我商国之福啊!”说着,还夸张地拍起了马屁。
“不见得吧,彭将军。”梅芳毫不畏惧,直言道,“你的军队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在我翁族林附近聚集,这么多年了,我们翁族竟毫无察觉。你这是准备干一番‘大事’吗?”
“梅家小姐,您可误会了!”彭星尧急忙解释,“自从您进入温和山,这一个多月来生死未卜,我和翁族百姓都忧心忡忡。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翁族内部发生了太多事。翁族爆发了大规模疫情,孙族长和族人们全力抢救。可因为您被困,翁族内部产生了严重分歧,主要分为三派:一派认为,翁族家规规定只有姓梅的才能继承翁族族长之位,一旦梅姓灭绝,翁族就会遭受美丽翁神的惩罚,甚至灭族。这次疫情大爆发,就是美丽翁神的惩戒,所以很多人建议派最强壮的族人去温和山寻找您;另一派觉得,孙族长多年来管理翁族,是翁族唯一的外姓族长,翁族家规或许已经改变。当下疫情严重,应当先救治百姓,平息疫情;还有一些思想愚钝的人,既害怕灭族之灾,又恐惧疫情,便计划着逃跑。我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保护翁族的和平。翁族遭遇这千年不遇的疫情,绝不能再发生内乱。可翁族人太多,患病的人也多,我的部队人手根本不够,只能向别的郡县借兵驻守。还望梅家小姐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彭星尧说得头头是道,可对于翁族梅家,他心里始终有所忌惮。
梅芳听完,心里却并不领情。她心想,这彭星尧就像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十五万大军虎视眈眈地盯着翁族,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维持治安?但彭星尧说的也的确是事实,这些分歧正是梅芳心中所担忧的,严重的疫情更是让她苦恼不已。可不管怎样,事情只能一件一件解决,谁让梅家世代单传,到她这一代又是最年幼的呢。
梅芳等人没在兵营休息,时间紧迫,他们带上所需的食物和水,骑上马就朝着翁族疾驰而去。临走前,彭星尧承诺,既然梅芳安全归来,为了让她放心,他会退回借来的兵,只留下原来的兵力继续在翁族林外驻守。这对梅芳来说,也算是近期听到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翁族圣地,依旧是那副如诗如画的模样。天空湛蓝如宝石,万里无云。宽阔平坦的土地上,整齐排列着风格一致的房子。这里依山傍水,山峦五彩斑斓,仿佛是大自然用最绚丽的色彩精心绘制而成;河水清澈见底,甘甜的泉水从山间潺潺流出,一路欢歌笑语,汇入翁城,形成一条宽阔的河流。河面上,小鸭成群结队,自由自在地嬉戏;河水中,鱼儿欢快地穿梭,时而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两岸柳树成荫,细长的柳枝在微风中肆意飘舞,仿佛是大自然挥动的绿色画笔。时不时有一群鸟儿从天空飞过,或叽叽喳喳地欢叫,或优雅地展翅翱翔,没有任何人去打扰这份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让人陶醉其中。这里与外界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它自成一体,按照自己独特的节奏发展,似乎根本不受外界的干扰,只是这里的人们,却因疫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疫情爆发后,翁族圣地往日的热闹不再,变得格外凄惨。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好不容易遇到几个,也是城中巡逻的土兵。土兵们看到梅芳,立刻激动地跑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得像泪人一样,身体还止不住地抽搐。在他们心中,梅芳就是翁族的希望,是拯救翁族的神明。之前,随着梅芳的失踪和疫情的蔓延,他们心中的信念早已摇摇欲坠,如今梅芳归来,就像一束光照进黑暗,重新点燃了他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梅芳先是轻声安慰了眼前的土兵,又简单询问了这里的情况,便匆匆赶往族长府。刚刚跪地的土兵,兴奋地朝着族长府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梅少主回来了!梅少主回来了!”这声音仿佛一阵风,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家家户户的窗户和门纷纷打开,人们伸长了脖子,左看看右看看,有的甚至踩到板凳和桌子上,扶着墙向远处张望。那些身体不好行动不便的人,也努力地爬出来,只为看一眼梅芳。很快,梅芳的身影出现在百姓们的视野中,看到她的百姓们激动得热泪盈眶。身体不好走不了路的,只能留在家里,而但凡还能走动的,都自发地跟在梅芳身后,簇拥着她一起走向族长府。
孙族长听到土兵的报信,激动得难以自已,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反复问了三遍。士兵也同样激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好消息。孙族长和屋内的一众智慧者们,一开始还半信半疑,怀着忐忑的心情,激动地磕磕绊绊来到门口迎接。远远地,他们就看到人山人海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越走越快。当梅芳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时,孙族长和众智慧者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
“梅少主,您终于回来了!”众智慧者纷纷弯腰迎接,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
“智慧者们不必伤心,我梅芳回来了,回来了。”梅芳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众人。走到孙族长面前时,她微微点头,轻声打了个招呼:“孙族长。”
孙族长看着梅芳,眼中满是激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赶紧进府。”
梅芳应了一声“好”,便带着圣不凡等人走进了族长府。
孙族长看起来消瘦憔悴了许多,脸上布满灰尘,额头的皱纹像五线谱一样,似乎又多了几道。他的胡子又长又乱,嘴唇干裂得仿佛随时都会出血,原本就粗糙的手上,又添了一道道伤痕。头发也变得花白,每一根白发,都仿佛在诉说着他这些日子的辛劳与坎坷。看着孙族长突然苍老的模样,梅芳心中原本对他的那点不悦,也渐渐消散了。
进入族长府后,众人来到议事厅。“站住!这里是翁族议事厅,你们不可以进!”守门土兵一声大喝,将圣不凡他们挡在了门外。
梅芳等人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向门口。孙族长也看了看门口的陌生人,又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梅芳。梅芳微微点头,然后转头对土兵说道:“这几位是我翁族远来的贵客,让他们进来吧。”
土兵有些犹豫,毕竟不敢轻易放陌生人进入这重要的议事厅。他下意识地看向孙族长,孙族长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得到命令后,土兵赶忙给圣不凡他们放行。
众人走进议事厅,各自寻找座位坐下。梅芳和孙族长坐在最上面的主位,智慧者们按照排名依次坐在两边。在梅芳的示意下,圣不凡他们坐在了靠近梅芳这边第二排的宾客座位上。往常,议事厅只有翁族的核心人物才能进入,其他民众和土兵都只能在外面等候,议事时还会关上门。但这次不同,因为梅芳意外归来,翁族族人都聚集在外,迫切地想知道翁族的命运,所以议事厅的门一直敞开着,面向所有族人。
在翁族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而又带着几分期待。众人早已整齐就座,孙族长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智慧者,又望向厅外密密麻麻的翁族族人,声音洪亮地说道:“各位智慧者,还有外面的族人们!今天可是咱们翁族的大喜日子!梅芳少主历经千难万险,终于从那危险重重的温和山回来了,咱们翁族可有救啦!”说完,孙族长满脸期许地转向梅芳,接着说道:“梅芳少主啊,那温和血刀现世,大雪封山,所到之处万物皆灭。想必你已经成功斩杀了温和山兽吧?关于温和血草的传说,想来也是真的。如今有了这温和血草,咱们翁族这场肆虐已久的瘟疫很快就能平息啦!快给大伙讲讲你的经历吧。”
孙族长这番话看似热情,实则暗藏玄机。他根本不清楚梅芳在温和山到底遭遇了什么,也不确定温和血草是否真的存在,更不知道梅芳有没有得到它,能不能拯救翁族于水火之中。但在这翁族众人面前,他却把所有的希望与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向了梅芳。
梅芳神色平静,脸上并没有因为孙族长的话而露出丝毫慌乱。只是,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那颗黑漆漆的珠子。事实上,温和山兽确实已死,她也成功得到了温和血草,可这颗看似普通的黑珠子,却让她绞尽了脑汁。半个月来,她日夜研究,却始终一无所获。她时常暗自思忖,这传说到底是哪位祖先记录下来的?那位祖先真的见过温和血草吗?若真见过,为何只有传说,却没有使用方法的记载呢?
梅芳先是自信地点了点头,而后从容地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会议厅门外。孙族长和一众智慧者赶忙跟在后面。梅芳站定后,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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