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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梦境

松夏跟在薄枝身边是最长的,也是对薄枝了解最深的人。像小六他们,虽是忠心于薄枝,言之必从,但他们不懂薄枝的隐痛。

而淮序太子的死,就是薄枝始终无法释怀的事。

薄枝的手捏着扇骨,古朴的老树下树影摇曳在她半边脸颊,春光正好。

“我知道了。”薄枝手骨已松,眼神稍敛,“你先下去吧。”

她又摇起了扇子,轻轻阖上眼睛,假寐。

松夏即使再担心,此时也无法表露出来,而后一步三回头忧心忡忡的走开。

这日午后,日头从天空最高处西西落下,树下摇椅中的红衣人影一直闭眼躺着,一动不动,任由飘零的树叶落在衣裳的下摆堆叠。

直至夜幕降临。

薄枝迷蒙中睡了一觉,她又梦到了那日血腥的场景。

硝烟弥漫,碧霞漫天。

金色巍峨的昭云皇宫内已经没了往日的庄肃,血液染红了地砖,大片的护卫与宫人被杀,刀剑刺破血肉的声音迅猛而残忍。

而宫城的中央,地上却躺着一男一女,眼睛却始终不离望着对方,其中一人呼吸残喘。

“父皇!母后!”凄厉的声音尖锐破空绝望般叫喊,响在皇宫内院,惊走了廊檐鸟雀。

年少的她身着霓裳彩衣,脚步跌撞从内殿跑了出来,宛如清月白凝的脸颊望向圆台中心,眼眶盈满了泪。

褚枝手中握着皇兄送她的红缨枪,穿过满地的尸首跌跌撞撞跑向中央圆形祭台。

祭台中央倒在地的,是她的父皇母后。

褚枝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落下,扑倒在圆台上,浑身颤抖着跪在台阶之上,华衣散了满地,她手指颤的不成样子。

望着满地鲜红的血液,刺痛着她的眼睛。

“母后,你醒醒,抬眼看一看枝枝。”

少女握着母后冰凉的手,不顾血迹剐蹭,放到温软的脸颊上。

褚后眼珠轻动,望向她的小女儿,呼吸几近游丝,眼中含泪。

“枝......枝,答应......母后要......好好活着,不......不可......牺牲自己......去复仇。”

而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母后,相握的手被母后紧紧全力攥住,仿佛要她一定答应才肯放心。

少女流着泪摇头,可母后用尽气力攥红了她的手,红着眼睛用最后一丝气力逼她,少女张着嘴却哽咽,哭着点头却发不出一声言语。

她答应,她都答应,她只求母后别留她一人。

父皇薨了,她只有兄长和母后了。

少女哭泣的容颜渐渐模糊。

青砖石瓦,华衣挂血,红缨枪断,梦境缭绕,一幕幕跳过。

终停在了最后一幕,少女衣衫带血,单膝跪地,手中红缨枪断,半只染血的枪脊插在了带血的灰白砖瓦缝隙之中,染了血的红缨随风飘着,眼帘皆是列阵敌兵。

“哒—哒—哒—”

寂静中马蹄声响,敲响心弦,敌军中一人一骑,迈了出来。

她疲惫地缓慢抬眼,却落进了一双冰冷的眼神之中。

这是薄枝夜夜梦魇的一双眼睛。

大树之下,夜已降临,她从梦中惊醒,夜间风吹而过,却激起她一身的冷汗。

庭院中此时冷清的很,薄枝揉了揉额头,月光于地面撒上一片阴翳。

她的睡眠一向不好,故而她睡着后,没有人来叫醒她。

白日里的事情终究还是对她有了影响,会出现这样的传言,背后必有推手,薄枝只是不知道这推手会不会是裴怀瑾。

心头的焦躁不安感席卷着,薄枝从藤椅中坐了起来,红色外袍上的树叶也随之被抖落。

这些年她总是会重复梦魇到这样一副景象,每梦到一次那双冰冷睥睨的眼睛,薄枝想杀裴怀瑾的心就多一分。

她对裴怀瑾,与其说是憎恶,不如说是午夜梦回的一种恐惧和家破人亡的执念。

薄枝离开夜晚的参天大树下,借着月色回了寝屋。

烛火已通,能在屋外的窗纸上看到纤薄的剪影,松夏见薄枝回屋,将晚间的饭食给送来。

“主子,你要出去吗?”松夏进了屋内,却看到薄枝正在换衣,一身黑色夜行衣,显得身形越发单薄。

“嗯。”薄枝应道。

“那这饭菜怎么办?”松夏脸颊茫然。

此刻薄枝已经穿好了衣,从床榻底下拿出了暗器与软剑缠在腰肢,顺便还从旁拿走了手下人新配的毒药,千机丝、蒙汗药从内室走出,离开前还风流般摸了下松夏的小脸,“都给你吃吧,多养养哈。”

松夏小脸一跨,主子难不成拿她当猪养!

薄枝戴上了蒙面,只一双眼睛露出,出现在了与薄府完全相反方向的将军府附近。

夜已深,薄枝轻巧敏捷翻过墙头,进了将军府内院。

偌大的一个将军府,今夜怎么没有守卫?

薄枝心疑了几分。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的计划。

她手腕轻转,匕首在她手心旋转一圈,银白色的刃光在黑夜中一闪,被她捏在手心。

薄枝轻声挪动步伐,准确地找到裴怀瑾的卧房。

屋内依旧有烛光在燃烧,可里面人的气息沉稳均匀,俨然已经安寝。

这一切正和她意。

薄枝凤眸轻勾,眸光莹莹一闪。

潜入卧房,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裴怀瑾,男人手中拿着一本诗集歪斜在旁,一副丝毫没有防备的模样。

薄枝手中匕首捏的更紧了,现下只要她一刀上去,这个男人就彻底从她的噩梦中消失,她兄长的仇也算是报了。

她善用枪刀,剑与匕首都过小气,但自那杆枪在敌人的重压下折断后,薄枝就只用剑了。

如今她手中的长匕首出鞘,非饮血不能归。薄枝出手很快,一刀横着冲人脆弱的脖颈划去。

寒光闪烁,惊了原本闭眼假寐的男人,裴怀瑾迅速出手,拦住了距离脖颈只有一寸距离的匕首,薄枝也一惊,这男人怎么还装睡!

体力的瞬间压制,薄枝手压着匕首的力道更重了,两人一瞬间缠打在一起。

裴怀瑾早早得到消息,他那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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