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上的庄严肃穆被这些人破坏,乌泱泱的大臣几乎跟风,角落中只有薄枝还在突兀地站着。
两位丞相、皇子、以及各部前排官员未跪,裴怀瑾就在其中。
薄枝抬头时,正对上男人回望的目光,她冷漠垂头,如同木头般一动不动。
身不正、官不成、为国不忠?这些听在她耳朵里如同笑话,裴怀瑾不是最忠他的国?整日书不离手,坚守着她嗤之以鼻的信念。
皇帝萧肃绷着脸,看了眼身着朝服风裴怀瑾,再看下面跪了一地的大臣,“你们说这些可有实证?”
“回圣上,自然是有的。”御史中气十足,掏出了早就备好的奏折,递交上一旁的内侍。
萧肃将拿到手的奏折翻开,上朝的金殿内无人再敢吭声,只余奏折的翻看声。
“裴怀瑾,这些事真的都是你做的?”
萧肃将奏折往他面前一摔,丢进了他怀里。
裴怀瑾接过奏折,翻开,一目十行。
奏折里记载了当初他因杀弟之名被逐出裴家,后又买凶杀人谋刺继母,不孝不伦,此乃罪一;再是控诉他当初未将昭云皇室的余孽肃清,使其仍留有血脉在弹丸之地龟缩挑衅,此为欺君不诚;三是他手握军权,军队却如同私兵,近无战事却依旧手握虎符,有谋逆之嫌。
一个有实权的将军,对一个君王有了欺君之事,就会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萧肃原本便疑他、用他,坊间的流言蜚语被人利用,要的就是他身败名裂。
用一个云台案来撼动一个将军,这买卖对纪生和三皇子一脉的人来说,很值。
裴怀瑾合上奏折,掀袍跪地,双手抱拳,行的是将军礼,身却是文人骨。“圣上,弑母之名臣认,杀弟之名不认,谋逆之名臣也不认。”
他声音坦率,面色不改,坦坦荡荡。
萧肃在意的却不是这个,“那欺君之罪呢?”
皇帝眼如老鹰般看着这个打了无数胜仗的将军,他对裴怀瑾有顾惜之情,是很多年前姬家还未没落时,裴怀瑾随父入宫参宴,少年壮志,其身正之风,便有耳闻,宴上,少年一篇贺词便惊艳四座。
更谓之有其祖父风范。
帝王的猜疑,总是不会消弭,萧肃如今知他人品,却还是不会信他。
“臣,不知。”裴怀瑾垂下了头,黑色眸子低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有愧。
他至今回想起当初一战,在他眼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个人,少女一人抵挡千军万马,红缨枪的穗子染上了鲜血,折损了他不少士兵。他本应不留后患将人押回中洲,或是就地处决。
他匆匆一眼瞥到过她染血的双眸,悲凉、绝望、坚定的情绪便涌上来。
一念之差,他放任他人带走了那名昭云的公主。
而薄枝也正是因为这双特殊的瞳色,没有被再次重逢的裴怀瑾认出来。
裴怀瑾话一落,殿内寂静,只有龙椅中的萧肃气得胸膛发鼓,“你不知?你连有没有欺骗朕都不知道吗!”
“禀圣上,折子上说臣未将昭云皇室余孽肃清,不知是指何人?”裴怀瑾问道。
“此人乃旁支血脉,乃一王爷外室之子,名为褚承泽,是当今仅剩昭云皇室血脉之人。”朝臣中立刻有人蹦了出来,向圣上解释道。
“哼!你还有何话可说?”萧肃冷然质问裴怀瑾。
他今日势必要削了他的权。
“圣上,当初臣奉命出兵占领昭云时,昭云内部正值内乱,昭云淳王起兵谋反,臣才能借此机会直取他们都城,臣赶到时,皇宫已经被屠杀殆尽,所以那王爷之子,臣并不知其存在。”
裴怀瑾解释道。
因当初那场内乱太过惨烈,大半的皇宫都成了死城,不少人被淳王坑杀,就连之后那场大火也成了天灾,查起人来毫无头绪,更别提一个外室子。
站在角落中的薄枝听这一切,她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找到的文书史实,如今却亲耳听到了。
她耳边如同灌了水,令她死死压制着难受。有些事情,她内心深知一切,但当被人亲口说出而听到时,又是另一番感受。
她的皇叔有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是她没有想到的。世人都当昭云国的娪棠公主死了,只有坊市里流传的话本子还有她的存在,所以萧肃对这唯一存在的褚承泽感到忌惮了吗?
这褚承泽莫不是想当皇帝想疯了,竟然也学习历代亡国之人复国,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好吗?
薄枝想着。
跪在地上请命的御史不肯放过裴怀瑾,依旧不依不挠裴怀瑾弑母之意图,萧肃却已经不耐烦。
“行了。”
“裴怀瑾不孝之罪,廷杖二十,以正视听,令,裴卿,把军权先放一放,专注于皇城防务吧。”皇帝一锤定音。
萧肃还是收了他的军权,放他一马。裴怀瑾垂眸,单膝跪的笔直,“是,圣上。”
下朝后,所有朝官出了金殿,台阶之下,他们都绕着走。
四周宫墙青砖玉瓦,偌大的宫殿前空地上,男人被剥了身上朝服,二十宫仗依次落下。
当众行刑,廷仗官不敢容情,即使心有不忍,也得打。
男人白色的裘衣渐渐染了血痕,双膝跪在地上,冰凉硌骨。
薄枝在殿柱后偷偷看了许久,裴怀瑾被打的一声不吭,背像石头一样宁折不弯,还好她看不见他的背部上的血。
薄枝思来想去,一直都没有想到对萧肃要达到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平她无处宣泄的愤慨与绝望,所幸她有大把的时间来耗。
而对这个面色坚毅,正在受刑的男人,她看到他受罚后,摸了摸自己心口,貌似没有多开心,因为这终究是萧肃想要得到的政治成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成为裴怀瑾的审判者,为她的故国冤魂,以及他所带来的所有后果。
她不为正义,只为私仇。
二十杖打得很快,行刑官落下的手中木棍,男人脸侧全是细密的汗。台阶上下两道的官员已经走完,只剩下了跪着的他和两个行刑者。
周遭无人,两名行刑官打完也离开了,只有裴怀瑾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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