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65. [锁]   [此章节已锁]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邓显,刘武,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护卫,身着深衣,几乎隐蔽在黑夜中。

第一日他不在,第二日也不在。

偏偏在她突然生起逃跑念头的第三日,偏偏在此时此刻,陆青檐回家来了。

姜昙动弹不得,原本想要飞奔起来的双腿,此刻却只能僵在原地,看着陆青檐越来越近。

姜昙听到自己开口:“你怎么在这?”

陆青檐往后看了一眼,矮墙的隐蔽处有一个拱门,他们是从那里出来的。

“隔壁这院子,也是我的。”

竟然是这样。

姜昙看到刘武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邓显嘴角似笑非笑。

陆青檐神色如常地走过来。

他捻起她头上的树叶,摸了摸她的脸:“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片刻后,姜昙反而冷静了下来,被发现又能怎么样呢?

她淡淡推开陆青檐的手:“不冷。”

陆青檐固执地握上来,牵着姜昙往寝院走,不多时,就看到石子路另一端等候的双双。

看到两人走来,双双连忙跪地,臂上挽着的竹篮摔落在地上,却是空的。

陆青檐看也不看她:“夫人一个人在园子里吹风,你躲去哪里了?”

双双便抖着声音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陆青檐斥道:“说谎!”

“奴婢没有说谎。”双双道:“夫人说要假山石旁的花,可奴婢眼神不好,没有在那里找到任何花。”

姜昙不说话。

让双双去摘时,她根本没说明什么花,因为她根本不记得哪里看到过什么花,只是随口一说。

陆青檐的眼神双双身上停留一瞬,游移到面容不安的紫珠身上。

刚到京城时,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那个私自放人上船的仆妇,面上没什么情绪,下一刻就狠心叫人处置了她。

姜昙的手指紧了紧。

陆青檐察觉到动静,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掌:“怎么了?”

姜昙的唇色有些抖:“我冷……”

陆青檐笑了笑,将她抱起来。他的动作有些急切,姜昙在半空中往后一倒,慌得抓住他的衣领。

“回去就不冷了。”

.

假山石没有花,园子里的花房却有很多花。

双双将整个花房里的花瓣都采摘下来,厚厚地飘在浴桶的水面之上,像江水中不化的雪。

浓郁的香气随着热意蒸腾起来,像是从肌肤里的毛孔中散发出来的。

陆青檐的胸膛紧紧贴着她,近得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听得久了,好像在一起跳动。

他的手指在她心口打转,面上神情悠然,好似在不紧不慢地作画。

一边说着:“有许多人想我死,可我偏偏没死。想要弄死我,锦衣卫手里的证据还不够,而且皇上更信我……”

他断断续续说着,偶尔停下不知在看什么。

姜昙被作弄得难受,有些想躲,手臂撑着床面想下去,又被他握着腰扯回来。

“好香……”

陆青檐埋在她锁骨处嗅了嗅。那是方才花的香味。

姜昙看到他散乱的中衣,才想起那是什么花。

荼靡。

宋庸最喜欢的荼靡花,绣到了衣服上,到现在也喜欢着。

也不知这样的天气,花房里是怎么培育出来这么多荼靡花的。

肌肤被啃噬着,他咬了一口,复又吐出来,又咬了一口,再吐出去……

姜昙被他折磨得无所适从,闭眼死死抓住床褥:“酒……酒呢?”

她想要之前的那种酒,行事前喝的晃月香。

先前她不愿意喝,现下却主动要喝。而先前他逼着她喝,现下却不想让她喝了。

有些事,还是清醒些做着好。

他停下来,一手将她的手抓回来,一手抽衣带,抽完了她的又抽自己的:“只是圈地这事有些棘手,不过也不难办。我对皇上说,那处地有龙气,上疏为荣王请封修祠——”

他不赞同她曾经说的话。

人本来就是动物,穿上衣服才像衣冠禽兽,不如脱了衣服,做一对坦荡荡的禽兽。

他用力沉下身。

姜昙蓦地睁眼,瞳孔中的神采一聚,又猛地散开。

她第一次清醒地察觉到痛意。

并不是十分的痛意,严密而紧实,沉沉的重量压着心口,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她慌张地伸手,胡乱摸着榻边的小几,什么都没有。以为自己找得不仔细,于是又找了一遍。

“……找什么?”

他的手寻过来,与她十指相扣。

“酒……”

她还是想喝,陆青檐按下她的手:“不许。”

姜昙只好侧过头去。

陆青檐喜欢点灯,尤其这时会点很多的灯,让她觉得置身于被人窥视的环境中。

姜昙怕得紧,迫切想逃避,他不想放过她,又将她的脸拨了过来。

姜昙眉头紧紧蹙到一处,浑身紧绷着。

“别怕。”他亲吻着哄她:“不要那么紧张,松一松,很快就好了。”

然而陆青檐说的是假话,忍了许久都没好。

姜昙看到墙上光影起伏晃动,很像想之前那样睡去。

晃月香还是有一点点好处的,好似能加快时间的流速,让这个过程不那么难熬。

可眼下没有晃月香。

“轻些。”陆青檐嘶嘶吸着气:“我背上的伤可还没好。”

他胸前还颤着绷带,晕湿了一片血迹。

姜昙的手指抠得更用力了。

“非要这样……好,你等着。”

这一句像是什么开始之前的提醒,墙上的光影像是被疾风推着,猛然颤动起来,愈演愈烈,却始终不灭。

姜昙的心跳被揪紧,绷着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却并未一觉至天明。夜半时有人喂了她一口水,约莫是陆青檐。

汗湿的头发粘腻地沾在嘴角,被他用手拨开。

他又上榻来,与她汗涔涔地抱在一起:“方才你沐浴时,双双与我说,这几日你忧心我,整日睡着不醒,夜里又睡不着,这样可不好……一个人无聊么,我明日寻些人来陪你玩?”

姜昙困倦不已。

这屋子里热的很,陆青檐身上更是热到滚烫,他莫非还高烧着?偏不离远点,非要来热她。

姜昙往里避了避。

“嫌我吵?”

陆青檐像苍蝇一样追过来,语中含笑:“还是嫌我热?你不是冷吗,我是奉命来暖床的。”

他搂住她的腰,牢牢地扣在怀里。

就算嫌他热,两人也要化在一处。

.

翌日,姜昙又是很晚才醒来。

陆青檐不在,双双自动过来汇报说是他出门有事要办,不知又去做什么勾当。

慢吞吞地咽下早饭,姜昙再吃不下去一口,让人撤下去。

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双双禀报:“外面几位官家夫人来给夫人请安,夫人想什么时候见?”

姜昙这才想起陆青檐昨夜说的事,他竟真的找来这么多人。

可姜昙没有兴趣:“让她们回去。”

紫珠耳语:“可是姑娘,她们已经在外面候了快一个时辰,陆家的人连把椅子都不给递,生生让人站着!意思是不见你就不走!”

姜昙犹豫片刻:“那就请她们坐下喝茶好了。”

喝药送客。

双双眼疾手快地给姜昙披上外衣:“亭子里已安排好了茶水点心,花房里正巧有新培育的花种,夫人可在那里一边赏景,一边同各位夫人说话。”

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她动身。

姜昙只好去亭子里见那几位夫人。

这几人比她大不了几岁,人人一副真诚的笑脸,站了这么久也没有怨言,见了姜昙便争先恐后地问好。

姜昙微笑不语。

一个不知是姓卢还是姓张的夫人,叽叽喳喳地挨着姜昙说话。从京城时兴的衣料样式,聊到胭脂水粉、簪钗镯环。

女人之中最炙热的话题被她挑起来,一群女人都跟着议论纷纷。

稍后又有一位夫人聊起京中趣事,谁家的儿子在青楼风流,谁家的小姐嫁了个好人家。只是提起一个人名,就能扯出一连串的奇闻。

姜昙并不加入,只沉默听着。

话题终于扯到了她身上。

一位年轻的夫人说:“陆大人近日深得皇上恩宠,年纪轻轻就前途无量。夫人好福气啊!”

另一位立刻插嘴:“若是夫人再为陆大人添上一儿半女。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岂不美哉?”

说着,几人笑成一团。

最终发现起哄的中心人物并没有反应,笑声逐渐消失。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不知在眼神交换着什么。

姜昙终于坐不住,站起身来:“我去更衣,稍后就来,诸位夫人请随意。”

她在池子边寻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刚好有颗石头挡住她的身影。

姜昙放松地吐了口气。

身后有交谈声传来:

“跟她说话已是瞧得起她,可你瞧她神气的样子!不愧是小地方出身的女人,难怪看着就一身穷酸气!”

“你与她计较做什么?从没听说国公府新迎了媳妇儿,估摸是外面带回来的。听说陆大人前些日子去了趟扬州,说不准就是船上的瘦马。只是一时宠爱,连妾也不如。”

“人家还真当自己是陆夫人呢!”

交谈声压低:“如今宫里那位当初也纠缠过一阵……那位他都看不上,别说这个了……”

“……”

紫珠气得握拳:“姑娘,我去狠狠骂她们!”

姜昙按住她:“为什么要骂她们?她们说的是陆青檐,不论住在这里的是谁,她们都会议论,不是我也会是其他人。我们本来就想离陆青檐远远的,你若是骂她们,岂不是上赶着与他牵扯在一起吗?”

紫珠一惊。

在这里才没几日,她好像已被这宅子里的风言风语给推动着改变了。

原本是不屑姓陆的,现在却想去争,下意识就承认了姑娘作为陆夫人的身份。

被姜昙点醒后,紫珠出了一身汗:“姑娘,这里太可怕了。”

“不用管她们怎么说,不用理会就是。”姜昙摸了摸她的脑袋:“非要理会,就让人赶她们离开。”

入夜陆青檐回来,先是去洗了澡,随后带着一身水汽贴近。

“怎么不高兴?”

他探查人心的感觉可真敏锐。

陆青檐将姜昙的身体拨过来,一手撩起她的额发,一边仔细地看她。

“最近可有什么人惹你不高兴?”

他似乎意有所指。

回答是会怎么样,回答不是又会怎么样?

姜昙怔怔看他,有些不敢动。

有时陆青檐的直觉精准到令人心惊,她生怕被他看出来更多。

姜昙连呼吸也放轻了:“我没有不高兴,只是有些困。”

陆青檐看了眼时辰,那是西洋来的钟,一到时辰就铛铛地响,如今却还没有响。

“还早着,不到睡觉的时辰。”

他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拽到一旁的书案前坐着:“陪我说说话,免得半夜梦醒。”

姜昙坐立难安。

撑着椅子想要出去,被他强硬地按着腰,浑身僵硬地挤在一张椅子上。

陆青檐神色自若,一手圈着她,一手在桌上翻拣,他尚有闲心挑书来看。

“找到了,这本最好。”

他熟练地将书页翻开,显然已看过很多次,姜昙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盯着那座西洋钟出神。

滴答,滴答。

沉静之中,陆青檐忽然出声:“我听说了白天的事。”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边翻书边说话,语气很是诚恳:“是我不对,这几日太忙,安排得仓促,没有料理好。”

姜昙被他轻飘飘的“料理”二字惊得坐直起来。

“别动。”

他在耳边隐忍说道。

姜昙这才发现他翻的是一本春宫,精描细述,看起来和正经书没什么两样。

“你!”

姜昙慌张地扑腾起来,陆青檐箍住她将她抱到腿上压紧,一面扬声道:“进来——”

姜昙登时不敢动了。

此刻两人的姿势就像一对亲密些的寻常夫妻,外表看上去没什么不对。

故而推门而入的紫珠和双双只是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

紫珠推门后便在门口站着,双双端着一碗褐色的汤进来,恭敬奉在桌上。

陆青檐舀了一勺,吹散热气,递到姜昙唇边,是正好的温度。

“来,安神汤。”

姜昙将脸偏到一边。

“我问了宫中太医,还加了补身子的药,可以助你安睡,还……总之喝了对你没有坏处。你是懂药理的,不信自己闻。”

她当然闻得出来。

一部分是安神常见的药,另一些还需要时候才能辨得出来,或许是宫中的什么药,姜昙没有心思去认。

安神的方子她往日用过许多,根本不起作用,反而更加严重。

姜昙不想喝。

陆青檐突然逼她喝药,她忍不住想,他又在盘算什么。是知道了她之前要逃跑的事,故意引而不发,像猫捉老鼠一样吗?

陆青檐说:“太医说喝了这药需要静养,你喝了我就不动你。”

闻言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lwxs6.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