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溪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
一瞬后,忙提起裙摆跪下来,抬头去看,老师一张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失望,她望着她,目光如同冰刃一般,许溪吓坏了。
“老师,我做错了什么?”许溪的稳重早就被这一巴掌打乱了,冥思苦想,观主骤然冷笑:“你做错了什么?”
瞒天过海,陪着那个孽障颠倒乾坤。
观主无力地坐下来,手扶着桌角,质问她:“你在宫里做了什么?”
“我、学生……”许溪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明白宫里的事情瞒不住了,但她答应过陛下不可外说,依照皇帝的脾气,岂会罢休。
在她犹豫的间隙里,观主无力地合上眸子:“滚出去,别再来我清风观,我与你师徒情分就此断了。”
“老师、老师……”许溪彻底慌了,不管不顾地上前抱住她的腿,一股恐慌不可抑制地朝她袭来,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不可以,她不能失去老师。
“老师,我只是给太后服用了失去记忆的药,她有一针,长此以往下精神崩溃,她已经、已经疯疯癫癫了。”
“我给陛下的建议忘记前事。”
“可、可我刚将药给了陛下,宫里传出太后被逼殉葬的旨意,那是先帝的旨意,我、我也救不了太后。”
许溪哭出了声音,面前浮现太后浅笑谈说的一面,从来没有本已经救回来的病人却被赐死。
那之前的努力还有有什么用呢?
太后那般美丽娴静的女子,为何要被勒令殉葬呢?
观主沉思,学生哭得泪如雨下,不似作假,刚刚来的女子究竟是太后沈怀殷还是季家女儿,似乎不重要了。
照着母亲的情形来看,沈太后被逼殉葬,阿念瞒天过海,将人救下来,喂了药,失去记忆,成为真正的季家姑娘。
她虽说未曾见过太后,但朝堂上下谁不认识太后,这个秘密能瞒到何时呢?
观主阖眸,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担忧,阿念的胆子太大了。
可阿念与太后有十年的母女感情,眼睁睁地看着她殉葬,却不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事情。
阿念可以将人悄悄送出京城,隐姓埋名,但、她将人留在身边做什么?
说到底,还是她鬼迷了心窍。
“出去,我想静静。”
许溪依旧在哭,闻言也是不动,“您不要我了?”
“你如今已是宫里的太医,有自己的家,得陛下看重,我要你作甚?”观主不耐地推开她,可她不肯,依旧抱住她,甚至将脑袋埋在她的腿上,“老师,我错了,您别不要我。”
瞧着她哭哭啼啼的模样,观主也是不忍,伸手扶起她,以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触及她脸上的肿痕,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心情了。
“起来,不要跟着陛下胡作非为。”观主自己站起来,许溪迟疑的看着她:“您认识陛下?”
“不认识。”
观主脱口而出,似乎是习惯了,否认起来也没有愧疚感,她瞧着许溪委屈的模样不由笑了,“去洗洗,我这些时日有些事情,你别过来了,一月后再来。”
“您不是不要我?”许溪眼中的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一颗心晃晃悠悠,她轻轻地抱住老师的手:“我听您的。”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观主不忍苛责她,只能哄了几句,让她这几日别过来。
太后、不对,应该是季姑娘,腿疾严重,若不治愈,只怕后患无穷。
山中的路难走,三天两头上山对膝盖也不妥,念此,她装作不在意地询问:“陛下立的哪家姑娘为后?”
许溪没有怀疑老师的用心,直接说了:“御史台左都御史季凝季御史的独女季明音姑娘。”
得到答案后,观主将人赶下山,自己去准备明日要用的药材。
隔日,她下山入城,婢女带路,摸索到了季家。
敲门后,门人探头,见女子一身道袍,气质不俗,当即起了敬畏的心。
季明音匆匆赶来,入花厅见到了十多年没有下山的人稳稳地坐在她的面前,她忙上前行礼,观主也受了她的礼,道:“我来为你的腿疾,不过,我有条件。”
“您说。”
“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
季明音心中沉沉,却又不明白,屏退婢女,轻轻询问:“敢问观主,您这样行事的理由是什么?”
“她犯错了,我替她善后罢了。”观主莞尔,恐她多想,违心解释:“她立你为后,将你拉入旋涡,就是她的错。”
季明音被这种蹩脚的理由逗笑了,俯身坐下,欣然接受她的好意,“那就劳烦您了。”
两人前往后院,当进入季明音的小院后,小桥流水,缓缓淌过,观主脚步一顿,蓦然笑了。
季明音将贵人引入自己的闺房,让婢女退下。
屋内只有两人。
观主再度诊脉,这回,她可以确信眼前的季明音就是被迫殉葬的太后沈怀殷。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不会去揭露此事,更不会增添杀戮。
“我在你府上住上些时日,她过来的时候你告诉我,我避开她。”观主改变想法。
季明音自然是听她的,眼中生出几分柔情:“陛下说休沐日会过来。”
那就还有九日。观主算着时辰,季明音起身,招呼婢女近前,准备一间干净的客院,所用物什都要用最好的。只要陛下愿意,屋里的这位就是太后。
两人心思各异,观主便在季府住下了。
季凝下衙回家,听闻夫人来了客人,是自己找上门给姑娘治病的,季凝撇撇嘴,小皇帝爱得可真深,连大夫都送来了。
不管她们的事情。
小皇帝李珵忙得很,岭南出现暴乱,她刚登基就出现这样的事情,容易造成民怨。
好在没有李瑜掺和,各处有条不紊地安排下去,也算圆满。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平阳长公主李谨哭哭啼啼地跑来见她,驸马死了……
李珵忙得脑子有些乱,忍不住扶额,自己缓和了会儿,怜惜地望着妹妹:“你也节哀,先办好丧仪,日后朕再给你找个好看的驸马。”
“没关系,死了就死了,我怀孕了。”李谨擦擦眼泪,做戏要做足,她一路跑进宫,外人也看到了她的深情,不会责怪她冷情冷血。
她这个态度,让李珵呆住,似乎不知道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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