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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宫深笼锁雀

三月时,盈盈春色无边如许,微风拂面撩人心弦。

春日给予万物生根的养分,福泽宫里头的青松常青如旧,庭中高大枝展的老槐树逐渐抽出嫩绿新芽,一切都在悄然生长。

闻絮在摸索中慢慢适应了宫内的生活。

元妃娘娘和二公主处处照拂闻絮,学馆里的老夫子授课仿若醍醐灌顶,五公主偶尔玩闹惹事,宫里的日子并不乏味枯燥。

太医每隔十五日问诊一次,元妃吩咐小厨房时常炖煮些滋补进养的参汤,魏叔父与明婶婶关切她的信,总是不间断的递进宫来。

她仿若一株生长迟缓的小树苗,在经过阳光与各路温润雨水的浇灌中,长势渐明渐好。

不论元妃娘娘还是两位公主都待闻絮很是亲近福泽宫的宫人们待对闻絮都客客气气,是奉为主子般的尊敬。

可每每瞧见五公主对着元妃娘娘同二公主讲述那些今日学堂上的趣事,一旁的闻絮心中莫名空落。

她对父母还有哥哥的思念愈发浓烈,浓烈到近乎难以克制。

一月三旬,今日老夫子休沐,公主们不必去学馆听学。

闻絮与华姝闲来无事,便都聚在二公主屋里,逗弄那两只歌声婉转玲珑讨喜的芙蓉鸟。

白玉芙蓉鸟向来乖巧,可令闻絮意外的是,那只小黄芙蓉鸟亦是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待在笼中。

华姝隔着笼子,用指尖点了点小黄芙蓉鸟的脑袋,“小黄小黄,你个闹腾不省心的坏孩子,待会儿姐姐就要遂了你的愿,放你自由了,日后你便再也见不着我了。”

华娾打趣,“它通人性听得懂人语,你说它是坏孩子,当心它啄你。”

小黄芙蓉鸟的暴躁凶狠华姝是见识过的,这家伙狠起来自己都不放过,华姝甚是惜命,迅速把手抽回。

华娾打开笼门,双手轻柔地将小黄芙蓉鸟托了出来。

它许是知晓自己马上要离巢,变得异常听话,乖乖窝在华娾手中任由她摆弄顺羽,不时还依恋地蹭蹭她的掌心。

见此,华姝的心如十二月寒冰遇暖阳,融融的化成一滩软水。

这般可爱亲人的芙蓉鸟,华姝瞧在眼里分外不忍,她问华娾:“姐姐,这只小黄鸟自幼是你悉心照料养大的,你真舍得放飞它嘛?”

毕竟,连华姝对着小黄鸟都割舍不下,更何况一手将它带大的华娾。

“我是不舍它走,可为一己私欲而去抑制鸟雀原本的天性,那是错的。”二公主语调温柔,言辞决绝。

闻絮站在一旁静静听着,饶是二公主语中不甚在意,但闻絮还是敏感捕捉到了她神色中几分细微的留恋不舍。

华娾对华姝强撑笑意,“既然小黄的羽翼都已完全长出,放它走自由便是最好的选择,况且还有小白陪着我呢,放心我不会孤单的。”

只要姐姐开心,她的任何想法华姝双手支持。

华娾徐徐地走至窗台边缘,她将小黄鸟高举捧向窗外,小黄鸟一接触到外头景色,兴奋扑腾个没停,挥挥双翼,便头也不回潇洒飞走了。

华娾望着小黄芙蓉鸟跌跌撞撞远去的背影,鼻尖登时泛起一阵酸涩,面上失落难掩。

见那小黄芙蓉鸟这般洒脱自在,竟无半点不舍就离开了,华姝目瞪口呆,姐姐不是说它通人性嘛?这…这…这好歹做个煽情的告别仪式再走吧!

她收回适才的支持,疯狂吐槽道:“没心没肺的小鸟,飞的的越远越好,才不稀罕呢。”

“二公主您别难过了。”

闻絮给华娾递上帕巾,她责怪自己,若是自己当初没说过让小黄鸟离开的话,二公主或许就不会如此感伤。

华娾接过手帕,宽慰她,也再宽慰自己。

“宫深笼锁雀,是我困住了它,现下放它离开,只希望它真能如姝儿所言一般,飞的越高越远,哪怕不回来也是不打紧的。”

只要它好,一切都没关系。

俄顷,薄雨额间冒着热汗,火急火燎进门禀报,“二公主,五公主,贵妃娘娘来了,她身后跟了不少宫人,奴婢远远窥瞧着那架势,只觉贵妃娘娘来者不善啊。”

“许贵妃?她来做什么?”华娾困惑。

“是啊,许贵妃她来做什么?”华姝重复,随后急问:“华婖来了没有?”

华姝表面镇定,实际已然焦灼不安。

她脑中想入非非,霎时乍现出许多可能,她不会是来逮自己给华婖出气的吧?还是故意来刁难母妃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与华婖拌嘴不过寻常,之前许贵妃从未寻上门来问责自己,今日大张旗鼓的,总不至于是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来吧?

薄雨回道:“四公主并未跟随,倒是许贵妃,一跨进咱们福泽宫大门就直奔主殿,看样子是冲着娘娘去的。”

华姝撇撇嘴,嗤之以鼻,“无事不登三宝殿,许贵妃这般蛇蝎心肠的毒妇,更没什么好事了。”

华娾秀眉惊蹙,“姝儿住口!这种事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话落,她心有余悸地张望四周,接着她将除了闻絮同薄雨以外的人全部屏退下去。

见华娾发怒,华姝愣了愣,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底失虚,忐忑不安地道歉,“姐姐对不起,我下次说话一定过脑子,不会再犯了。”

华娾深知自己这妹妹本性直率,只要有她不满之事,全然刻在脸上,绝不遮掩毫分。

讲的好听些是性情中人,难听些便是大愚不灵,将来必是要摔个跟头吃大亏的。

华姝道:“一来,你是晚辈,就算长辈有过错,你对待长辈不论明面还是私下,亦不可放肆无礼。二来,纵使贵妃千般不好,这后宫中人皆心知肚明,至今无一人当面挑破,你知为何?”

华姝砸唇,琢磨许久也道不出个所以然,吞吐犹豫道:“不敢?”

“为何不敢?”

“因为她是贵妃。”

华姝年纪尚幼,眼界仍是不够宽阔,她虽能道出表皮浅显,却讲不出其中更深的含义。

华娾本欲叹息,可闻絮突如其来的话,让她恍见花明。

“许贵妃势如风盛,且身居高位待人心狠手辣,大家有所顾忌,故而不敢。”

“对。”华娾点头,肯定了闻絮的回答。

华娾语重心长对着三人道:“这后宫中高至一宫之主,低至斟茶浣衣的宫女,多数都心怀鬼胎地想要向上攀爬,福泽宫里的宫人们明面为我们所用,可暗地效谁为主我们不得而知,所以若想要不得罪旁人,只能慎之又慎,谨而更谨。”

她问,“可懂?”

闻絮颔首。

华姝与薄雨主仆二人皆听得一头雾水,华姝半知半懂地应了一声,“嗯。”

……

福泽宫主殿坐着两位雍容而雅的宫妃。

一人偶抿冷酒,一人吹温热茶,志趣不投的二人正在你来我往的交谈。

许贵妃前来并非是向华姝兴师问罪,而是为与元妃商讨五日后夏国使臣的来朝宴。

“历来招待使臣宴,是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的。”

许贵妃搁下手中茶盏,盏桌相碰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闷重。

她娇面覆愁容,状似无奈:“可妹妹也知,如今皇后娘娘幽闭深居,冷意寡情,连亲生的太子殿下与长公主轮番去都劝,都劝不动。迫不得已,陛下才委任我来主持,我性子马虎恐怕不行,走投无路下才求来福泽宫,想要妹妹帮衬一二。”

元妃笑意得体,心中早已白眼冷嗤不停,在后宫舌尖舔血多年,能活下来的都成了人精,许贵妃心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元妃如何能看不透?

迫在眉睫仅剩几日才匆匆来寻自己,无非就是怕此事若出差池,陛下怪罪下来,好寻个为自己分担责任的替罪羊。

倘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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