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半年前就已有过预兆,等终于到来的这一刻,苏沫竟然还有些恍然。
底下的崔文眼睛一亮,顿时喜上眉梢,他赶紧去翻手中的名画册,苏侍郎肯定是呈交了女儿画像的那一批人,他得拿出来给陛下过目过目。
苏侍郎貌若潘安,满朝文武私下都称他一句小白脸,小白脸的女儿肯定长得也不差!
但一旁的礼部侍郎韩琦却突然皱眉。
“臣记得苏大人的内人是商户之女,苏大人你不介意身份,但陛下的第一次选妃还是应该慎重一些。”
崔文差点跳起来踹他一脚,好不容易有人站出来你还挑?挑什么挑?这年头究竟怎么了,六部都流行侍郎坑尚书吗!
苏文谦没看韩琦,他直接掀开下袍往地上一跪,扬声道:“还请陛下容臣如实禀明。”
没来得及躲开的苏沫:“……”
呸,真折寿。
地上的苏文谦声音响亮:“微臣大女儿的生母乃良家子,早已去世,二女杉儿才是现任继室所生。但微臣继室娘家祖上是皇商出身,也不算低微。况且宫中选秀以嫡长为先,臣的长女尚未婚配,理应在次女之前,韩大人大可不必对此心有芥蒂了。”
苏文谦这番话怼的有鼻子有眼的,连崔文都愣住了,又去重新看了一眼名册。
他只听闻苏侍郎的家人刚来京城,倒还真不清楚他有几个子女。
礼部侍郎韩琦看了一眼名册,见上头赫然写着长女的姓名,突然又改口道:“听闻苏大人的长女从小就被养在庄子上,未得正统闺阁淑女教养,去年似乎还被山匪掳去过,既然是皇商,那苏大人应该让尚在闺阁的次女参加遴选才对。”
苏文谦心中恨得牙痒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是不愿让他如意是吧。
这个韩琦是苏文谦在江南的旧同窗,早年就看他不爽,后来因政见不合屡屡与他交恶,常落下风,没想到一直盯着他临州家里的消息。
这回他家没有女儿但又是他经手的事情,必定是故意在这下绊子。
苏文谦貌作大惊:“韩侍郎此话从何而来,小女因身体不好在郊外休养是事实,但吃穿用度都与在家中一致,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小女还有此遭难,韩侍郎久在京中,怎说的有鼻子有眼,我苏文谦的女儿清清白白,岂容你信口齿黄!”
“空口白牙,便要误我女儿一生吗!”
送进宫里就不是误你女儿一生了?
在场官员纷纷挑了挑眉,甚至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工部侍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还是个舍女为人的大好人啊!如此积极要将女儿送给陛下,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快快快,陛下你可别信韩琦的污蔑,苏侍郎都这般替女儿作保了,定是真的。
陛下,你就快从了苏侍郎吧!
苏沫冷眼看着渣爹在下面表演,只觉得滑稽极了。
渣爹明明知道自己是啥鬼样子,却还对外把她包装成一个教养良好的名门淑女,说谎话不怕遭雷劈啊。
苏沫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当众在苏文谦面前表演跳大神,都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
崔文呈递上来的女子画像,此刻已经经德海的手到了她的面前。
她低头看着御案上自己的全身小像,面容白皙如覆薄雪,黛色点染的弯娥眉,鬓间一缕青丝垂落,眼神三分水雾氤氲,再往下,纤长曲颈,微露皓腕,盈盈可握的细软腰肢.....活脱脱一个江南深闺女子的形象。
别说,还挺像自己的。只是苏文谦是什么时候找了画师偷偷画的,还心虚的瞒着她。
全洛京因选秀旨意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苏文谦却没什么动作,苏沫还想着会不会苏文谦另有打算呢。
苏沫清楚,苏家嫡系中能入宫的适龄女儿只有她与苏杉儿,苏文谦若想拿下其中一个名额,那极有可能是她。
毕竟无论在名义上和事实上,她才是苏文谦的嫡长女,是被家族送进宫首当其冲的人选。
可苏杉儿和她,苏文谦想也没想,就选了自己。
苏沫眼中难以察觉地闪过一丝黯然。
以前的苏文谦选择了戚氏抛弃了母亲,现在他选择了苏杉儿,被放弃的还是她和母亲。
讽刺极了。
不得不说,前天晚上被苏文谦那一番鬼话动摇的她就像个小丑。
前天晚上......
苏沫心中一震。她下意识地朝卢广生看去。
卢广生此时正垂眼看着地面,嘴角还噙着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满场之中,似乎只有他和韩琦不意外苏文谦的举动。
但韩琦那反应是很快就明白了什么的状态,卢广生却是丝毫不意外。
他们那日晚上究竟说了什么......明明在来京的路上对苏家的人也没这么亲近,怎么突然就像穿一条裤子的人了。
苏沫脑子里混乱一片,但唯一想明白的点,就是颜暮今日为何会让她坐在这里。
她清楚,纵使她与颜暮没有这荒诞离奇的因缘际会,她的婚事也定是在苏文谦的掌控下,如今还能由自己选择,便是再好不过。
她知道,现在她可以直接用颜暮的嘴,说出:“我不要你的大女儿”的话来。
她必不能再跟颜暮有过多的羁绊,她再怎么跟颜暮相熟,都不好意思再去宫里麻烦他,一直躲在他人的羽翼之下永远都是弱小的一方,因为她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如果那天夜里她没看到卢广生,苏沫肯定会这样做。
但她现在得去帮颜暮。
苏文谦选择让她进宫肯定不是一时兴起,卢广生到底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扮演了什么角色,她一无所知,她更不清楚颜暮本人知晓多少。
如果苏文谦真与卢广生同流合污,后面一定有其他的想法,他以后所犯的事情不小,可能还想经过她的手,在后宫中周旋。
而颜暮最烦后宫里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任由太后把持着后宫,他可以无心,碍不着他什么,但宫里若进了妃子还真与以前不同,碍着她了啊!
她突然后悔自己前些日子为什么非要矜持着不去主动找颜暮了,找他问问又不会少块肉!
真是自己坑自己。
苏沫深吸一口气,盯着苏文谦看了许久,苏文谦还低着头跪在地上等着陛下开口,却又觉得头顶像是有根尖锐的针在刺自己的头皮,时间一长,他觉得自己的头皮快被刺穿了,似乎有血珠子渗出来。
隐约间,他听到头顶传来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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