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糕人在密室见到陛下时,陛下正和吴巍说完话,吴大统领奉了令下去,还跟他打了声口头招呼。
“你忙你忙。”随着声音落下,吴巍又隐于暗门后消失不见。
卖糕人从怀里掏出信件,有些忐忑地呈给了陛下。
陛下一看果真气笑了,他一把揉了信纸,双指夹着一角放在炭火上烧,卖糕人总觉得陛下这番平静里烧纸里透着一丝疯批。
卖糕人发誓他不是故意看的,他只是眼睛里不小心进了个飞蚊,转动眼珠子想将它挤出来的时候,才不怕死的看见了信上的字。
【陛下自己没口说吗?】
!?
卖糕人要怀疑人生了。
他宁愿相信吴大统领喜欢男人,他都不相信隐武卫里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探子。
火星子在半空中疯狂跳跃,那火焰熊熊燃烧映在陛下漆黑的瞳孔内格外瘆人,仿佛陛下烧的不是纸,是在烧这个忤逆他的人。
卖糕人就等着陛下交代他如何处理那位苏府探子了。
当然,他的工作不止是给陛下送情报,还要顺带做些血腥勾当。只是许久没派活,他都要觉得自己这双粗手整日里只会揉面团了。
直到最后一点碎纸变成了灰烬飘落在火盆子里,颜暮收回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卖糕人不敢相信地问:“陛下没有什么要交代属下的吗?”
颜暮想了想,没想出自己忘了什么事情,“我该交代你什么?”
颜暮突然又想到了,“嗯,是有一件事,你顺带做做。”
卖糕人浑身一紧,刚在心中默哀,就听耳边传来一句:“你这几日好生看着苏大小姐,护送她安全进宫就好。”
这下卖糕人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看出他在惊诧什么的颜暮很是无奈,他说:“她那水平要是探子,你们隐武卫早就被朕遣散了。”
卖糕人幡然醒悟。原来苏小姐不是探子啊!那也不存在偷梁换柱一事了,人家是真正的苏家小姐,是陛下要娶进宫里去当娘娘的苏家小姐。
陛下这番,难道是.....开窍了?
他一个踢腿,激动抱拳:“属下领命!定当尽心保护好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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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准备的聘礼赏赐和宣旨的公公是一起到的,苏家一家男女老少在前厅跪地听了旨。
还没等苏沫开口谢恩,跪在她身后的苏杉儿已经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听刘尚书家的姑娘说御膳房的荷花酥特别好吃,恭喜姐姐,要去宫里享富贵咯。”
最前头的苏文谦瞪了苏杉儿一眼:“没大没小,现在是你说话的时候吗。”
宣旨公公满是褶子的脸上堆着微笑:“苏大人莫动怒,二小姐活泼,咱家看了也欢喜得紧。”
颜暮是被房外的敲门声和说话声吵醒的。
他皱了皱眉,不懂为什么这个点了还有人打扰他。
前来西院的是夫人房里的禾娘子,说是老爷和夫人这几日晚间要亲自教导苏沫的礼仪功课。
进门来的青黛站在床旁,还不忘撇着嘴跟胡嬷嬷吐槽:“之前没见老爷夫人有多将小姐放在心上,晚饭也从不见派人叫着一起去主厅用,让小姐在西院自己吃,这回倒好,小姐又不要去考功名,怎么晚上都要被拉去书房学习的呀。”
连婢女都这样觉得,颜暮安稳的躺在床上,闭着眼道:“说我睡了,不去。”
禾娘子在外面喊:“大小姐,奴婢听见你的声音了。”
颜暮管她听没听见,反正他当没听见,连帘子外的青黛都看愣了。
马上要当娘娘的小姐可真有种啊。
苏文谦发了狠话:“她不来,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自来见她。”
过了一会,苏家管事又来传话了,颜暮听了只翻了个身。
“那你让他来。”
苏家管事瞪大眼睛,好半天都没能消化掉这句话。
他回去了要怎么对老爷说,“老爷,大小姐让您过去。”这样子吗?
苏家管事脑袋都抠破了,刚要硬着头皮去跟苏文谦回话,就看见老爷正迈着大步朝着头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戚氏。
苏文谦在书房等了半天,眼见天都要黑的没影了,苏沫还连个人影都没有,打发去西院的人也好几拨了,他倒要来看看,苏沫是不是真的在睡觉。
一进房门,苏文谦看见苏沫还真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瞬间气焰更甚。
“为父叫你你不应,反了你还!”
他没想到苏文谦还真厚着脸皮来了。
颜暮面无表情地翻身下床,抬起帘子,轻飘飘地瞟了苏文谦一眼。
这么沉不住气,不装慈父了?
这是颜暮第一次以苏沫的身份见苏文谦。
苏文谦在家里的形象和朝堂上别无二致,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只有苏沫那个傻子还保持着天真,潜意识里甚至还期待苏文谦会对她和阿娘有点愧疚。
在颜暮看来,苏文谦连一丝愧疚都没有。
他只是和苏沫说了几句好话,她就心软了,真好哄骗。
被爹骗,以后也要被男人骗。
颜暮想,要是被男人骗,还不如进宫来伺候他算了,至少他不会骗她。
不过苏沫这个一无所有的傻子也没什么好被骗的。
想到这里,颜暮抬起眸子,又看了苏文谦一眼。
这接连的两眼都把苏文谦看麻了,苏沫眼神里这轻飘飘的劲,比他本人坐在家里都自在,仿佛是赏他的眼神一样,莫名的让他感到有股子寒意从天灵盖冒上来。
苏文谦气焰不知怎的突然就灭下去了,他闭了闭眼,突然有点不敢再跟苏沫对视,于是回身往椅子上一坐,发号施令道:“女戒背来我听听。”
大晚上特意跑过来听他背书?颜暮道:“不会。”他实话实说,他是真不会。
苏文谦怒极反笑:“你母亲怎么教你的?”
颜暮理直气壮地道:“我在乡里养着,哪来的先生教我学字。”
“没有私塾?”
苏文谦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裘英舟是个武人,但也是个有学识的武人,怎么连个先生都没给她请。
颜暮翻了翻眼皮:“书塾上课是去要钱的,我又没有钱,谁会让我旁听。”
苏文谦皱着眉看向旁边的戚氏,“当时杉儿去不了,你不愿她单独去阁老府上课就罢了,我也依了你,我不是告诉你,即使不去,也给小姐请个先生的吗?”
戚氏看戏看的正高兴,谁知矛头突然转到她这里来了。她下意识地想开口反驳,又发现苏文谦说的是事实,只得支支吾吾道:“刚入京,家里事务繁忙,便忘了。”
“她好歹也是我苏文谦的女儿,现在在外面的一言一行丢的都是我苏家的脸!”苏文谦骂戚氏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你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看来再怎么也都是个商户女,连这点大局观都没有。”
戚氏的脖子缩成一团,该死的,她不是跟来看苏沫被老爷教训的吗,怎么变成自己被呵斥了。
颜暮突然想起了吴巍之前跟他说的话,好奇地问了一嘴,“你跟我准备的嫁妆在哪。”
苏文谦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在说什么话。”
哪有女儿自己问父亲嫁妆一事的!
“哦,不能问吗?”颜暮说:“你准备就交个人给皇家?”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难听,但又确实说中他的心坎了,因为苏文谦就是准备这样做的。
苏文谦绞尽脑汁地想了句反驳的话,道:“后妃入宫本就不允许私带嫁妆,你们的东西都是朝廷准备的,今日不都随赏赐一起抬到你房里去了吗,到时候会随你一起进宫的,父亲又不会克扣你的东西去。”
颜暮“哦?”了一声,“那不也是宫里送来的吗,我听说这回治水花了国库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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