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何序后颈的汗毛齐刷刷竖起,这才发现庄和西站在离自己只有半米的地方。
过近的距离让她感觉极为压迫。
她迅速稳定住心神,去回忆照片里那双富有穿透性的眼睛,然后抬头看向庄和西。
……真人和照片的差别还是太大了,光是瞳孔深处那吸人的黑色就让何序几乎无力招架。
何序指甲掐入手心,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说:“看和西姐您。”
怒气如同旋涡,在庄和西瞳孔中央拔地而起。
何序上午见过这个场景,立刻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了——把场景焦点定在了庄和西腿上,她腿上有疤,她不喜欢腿上的疤——如果不马上补救,她可能会在一天之内被庄和西的长枪.刺两次脖子。
这都好说,疼点而已。
万一严重,庄和西可能真不要她了。
她是庄和西的替身,昝凡留着她,但庄和西不用,她就永远是个摆设。那说不定,昝凡会因为看不到她的价值中途毁约,让她走人。
何序心里有点着急,面上不动如山,真诚地看着庄和西说:“和西姐本人比电视里还要漂亮。”所以我看。
这个解释应该挺合理吧。
何序说话的时候脸还不自觉红了,因为看到庄和西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抓痕,被脑子里浮现的激烈场面弄得不好意思。
她这反应但凡换个视角,谁都会以为她的不好意思是因为当面夸一个人漂亮。
很纯粹的反应,带有天然的保护盾。
庄和西冷眼垂视,只觉得虚伪、做作、阴奉阳违,丑得令人恶心。
“和你有什么关系?”庄和西说,声音像从冰窖里拎出来的铁块,碰一下就能被粘撕掉一层皮。
何序就把视线挪开了。
庄和西:“让开。”
何序立刻往旁边让步。
庄和西脚下也自带气场,两人快要擦身而过的时候,那气场陡然变得凌厉,一只手从何序余光里闪过,她头皮剧痛,上午为了方便训练随手套上去的那根属于庄和西的头绳被扯下来扔在了地上。
透着憎恶的脚步在走廊里回荡,越走越远。
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何序低头看向被扔掉的头绳,上面缠了她一绺头发,她揉揉枕骨处刺痛的头皮,眼眶有一点红。
疼的。
何序弯腰把头绳和头发拾起来,心里生出一种她和庄和西大概永远都不会和平相处的感觉。
很真实。
很确定。
昝凡可真是个神仙,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事没事。
有钱就行。
钱可比天大多了。
何序抬起右手,食指中指怼着两侧嘴角,往上掀了掀,脚步轻快地跑着下楼——头绳她没扔。庄和西这个好用,绑头发紧,她自己那根随便甩两下就垮了,很影响训练。
不过下午得想想办法,把头绳藏起来。
她的头发浓是浓,可也经不住一天好几顿地扯。
下午,张令带何序做了一会儿体能,让她和其他主配角一起,逐步学习基础的武术动作。不远处的庄和西一人独占三分之一的训练场,继续枪术训练。
有一阵儿,庄和西上了威亚,何序不抬头也能从余光里看到庄和西吊挂在空中,配合机械臂侧身回旋、凌空突刺,不断变化姿态。那么重的长枪,在她手里如臂使指,招式漂亮又强劲,如果不是一道道破风声和金属碰撞声持续传进何序耳朵,她几乎要以为庄和西用了没什么分量的道具枪。
她真的很适合吃演员这碗饭,不论是外形还是毅力。
她想跟上她的进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得抓紧。
何序想到这里迅速敛敛心神,集中注意力听张令讲解动作要点。她悟性高,时间紧,这会儿劲头还足,各方面要素叠加在一起,不出半下午就成了“进步神速”的天赋型选手,把周围那一众人看得瞠目结舌。
包括带她的张令。
庄和西从机械臂上下来时无意偏头,看到张令盯着何序两眼放光,而何序,竟然还在用她的头绳。
已经扔掉的东西。
别人的东西。
何序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用着,一招一式之间发尾甩动,软绵绵和卖弄无二。
“咚!”
枪尾重重砸入防护垫,撞击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在看回放的武术总指导杨客闻声抬头,问:“怎么了?刚才的配合有问题?”
庄和西垂眸抬眼之间,情绪已经恢复如常:“没有,您的团队很专业。”
杨客被恭维,当即眉开眼笑:“是你出了名的敬业,哪回练到最后不是半专业的水平收尾。”
庄和西走过来坐下:“花架子而已。”
查莺抱着水和毛巾快步过来,说:“姐,晚上去旋姐的演唱会露脸没忘吧?歇一会儿就得开始准备了。”
庄和西“嗯”一声接过水,左脚向前伸出,原本支着的左腿呈现出微微放松的状态。
查莺看了眼,目不斜视地弯腰替她把裤脚整好。
庄和西歇不到五分钟就走了,先回休息室洗澡、化妆,到点有司机来接。
查莺全程跟着庄和西。
何序没人管,查莺一走,她也没人能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走,就一直跟着剧组训练——晚饭后还有礼仪和文化课,结束已经是九点。
何序简单收拾一下,走到地铁口的时候,查莺忽然跑过来说:“何序,帮我把咖啡拿给和西姐,她在三楼休息室,你出电梯之后左拐一直走,最里面的房间就是!快去!”
何序挺想帮忙,想到庄和西对自己的厌恶,她一把抓住查莺手腕,把她抓得原地绕半圈撞自己身上,晕头转向地说:“劲儿还挺大。”
何序讪讪地松开查莺:“我和和西姐不熟。”
查莺:“不用熟,和西姐在洗澡呢,你俩碰不到。你就偷偷刷卡进去,把咖啡放下,然后走人,非常简单。”
“我真得走了!能忙死!”
旋姐,禹旋,除了是庄和西同公司的后辈,私底下还有点亲戚关系。她五年前通过选秀出道,现在算是熬出头了,今晚在鹭洲体育场举办了自己的首场个人演唱会。
庄和西上个月就和昝凡打了招呼,说要去禹旋的演唱会露露脸,给她站台。
昝凡作为星曜传媒的股东之一,对任何有利于自家艺人的事都求之不得,答应得很爽快,为此还帮庄和西推了一个直播,非常体贴。
但是苦了查莺。
查莺已经盯粉丝评论盯一晚上了,生怕她们眼里只有自家姐姐,把人主角禹旋的场子给砸了。
对她这种专业且职业的助理来说,没组织好粉丝,没控制住评论,弄得喧宾夺主,粉丝掐架,那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她可是已经把经纪人证考下来了,很快就打算转执行经纪看看,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查莺急吼吼把门卡往何序手里一拍,从她旁边溜走。
何序一愣,看看左手,看看右手,完全回忆不起来查莺是怎么脱身的。
咖啡杯上的水汽不断凝结、滚落,往何序指缝里淌。
何序掏出纸巾擦了擦,犹豫着朝酒店走。
她没打算按查莺说的偷着进去。
有昝凡的提醒在前,中午的声音在后,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继续明知故犯,跑去触庄和西霉头。
印象这东西,真的会越来越差。
何序站在休息室门口听了一会儿,里面静得没一点声音。
庄和西的澡应该还没洗完。
何序身体一侧,很耐心地靠在墙边等着。
她今天的运动量有点大,运动时间也长,人早就乏了,偏偏过道里的温度还很舒适,又没什么噪音,何序的意志力被极速消磨,只勉强撑了三四分钟,就膝盖一弯顺着墙壁滑下来,趴在腿上昏昏欲睡。
咖啡被她用备用衣服裹着放在包里保温,足够凉到庄和西收拾完出来。
庄和西其实已经忘了这件事,或者说根本不知道——回来路上,查莺看她精神不好,问她要不要来杯咖啡,她当时在走神,没怎么听进去查莺的话,只顺口应了一句,丝毫没往心里去。
庄和西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外面开了空调,迅速驱散着她一身的湿热。她打开窗,随手把毛巾扔在桌上,拉来张椅子坐在窗前。
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所以今晚月明星亮。
庄和西用最懒散的姿态将左腿伸出去,身体后倾枕着椅背。她的头发很长,浓密顺滑,盛夏麦浪一样从椅背上垂下来,一滴一滴往地板上滴水。
“哒,哒,哒……”
何序挠挠耳朵,睡得越来越沉。
转眼十一点,庄和西的头发已经自然风干,大开的窗户放进燥热,一浪一浪,勾出她脖颈里的汗。她先坐直身体,接着扶了一下椅背站起来,最后才收回左腿,打着电话往出走。
“走了。”
“不用去车库,在正门口等。”
“嗯。”
“没什么要拿的,你……”
庄和西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另一头的查莺以为信号不好,叫了声“姐”。
庄和西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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