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玉听得头皮一紧,但又不得不站定转身,扮作乖巧无害的模样。
睁大一双桃花眼问道:“善教还有事?”
温子珩自是也瞧出了她这乖巧是装的,对方惯会扮猪吃老虎,表面带笑,私下作弄他的手段一套接一套。
只见青年动作优雅又缓慢地起身,期间,布料摩擦过那两处伤,刺痛如涟漪般泛起,然而温子珩面上却毫无波澜。
往常,他是极善忍耐的,自小到大学得的礼节规训着他,让他不许在人前有半点失仪,即便是最亲近的家人也不可。
温子珩轻嗯了声,缓步走向对面的博物架,从中取下一只精巧的红木盒来。
李澄玉从他手上接过红木盒,打开一看。
发现里面是一块砚台和一支青玉柄狼毫。
刚上初中时,李澄玉有一段时间对书法和无骨画产生了浓厚兴趣,甚至还表现得颇有天赋,妈妈见状便给她报了个班,每星期都会送她专门去学,即便高考前一个月也不例外。
但她对什么向来都是三分钟热度,考上大学后便渐渐停练了。
即便如此,李澄玉还是轻易便认出了盒子里是方洮砚,哪怕搁在造砚技术先进的现代,这台砚墨也是价值不菲。
价钱是其次,关键是好用!
李澄玉当即眼眸一亮,惊喜问道:“教善这是要送予学生?”
望着少女那双明澈含笑的桃眼,温子珩难得失神了几瞬,随即又点了下头。
“我这砚台多,不用就浪费了。”
李澄玉闻言,也不再同对方客气,径直收下了。
同时又朝他鞠了一躬:“多谢善教,学生很喜欢。”
“那便好。”
温子珩瞧见她收下了东西,悬了大半个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原先他还以为李澄玉会拒绝,毕竟对方出身高贵,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除此之外,李澄玉在书法课上的表现让他总觉得对方对书法写字无甚兴趣,即便天赋最佳。
这让温子珩有些挂怀。
不过现下他可以放心了。
少顷,温子珩抿了下唇,又道:“方才......”
见他又有话说,对面的李澄玉眨了眨眼,微歪着头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方才老师说话有些重了,不是故意吼澄玉的,莫要往心里去。”
青年语气诚恳,一双琉璃般的透彻沉静的眼瞳中带着歉意。
李澄玉虽然暂时没摸透他同原主的关系,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可以认定的是,温子珩身上的东西是原主给他戴上的。
被枷锁折腾了两个月,说得最过分的话也不过是催促她给打开,事后还向她道歉。
看来原主的这个成人课老师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李澄玉笑得干净爽朗,道:“没关系,澄玉不会记恨善教的。”
闻言,青年心中缓缓舒了口气。
临走前,温子珩忍不住出声嘱咐对方:“练字切记心静,与笔墨纸砚的好坏并无关系,唯有心静方能......”
“好的温教善,时间不早了,学生便不打扰您休息了!”
李澄玉闻言头皮一紧,当即抱着怀中的红木盒跨出了门,打断了青年的话。
没办法,温子珩方才说的那番话让她直接幻视初高中时一直负责教自己书法的老师高老太。
对方年龄七十往上,虽一头银发,却精神矍铄,走路生风,眼神沉静又坚毅。
为人尽职尽责还有些古板。
对,就是古板,比如上课前必先让她念诵一会儿《道德经》,是为——静心。
练字前还要遵循医用消毒方式洗手,是为——净手。
少一个步骤都不行。
眼下她都穿书了,没想到还能遇见‘老熟人’,她不快点跑才怪呢!
望着少女迅速远去的轻盈背影,温子珩低低叹了口气。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目光下移,落到了地上那两只凝着粉红血渍的银曲针。
温子珩俯身将其拾起,感受着掌心中微凉的温度,长指握紧又松开,脑中回想的尽是这两个月来被它们迫害时的种种。
挣扎片刻后,温子珩终究没选择将其扔掉。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滴的一声响。
“检测到被攻略对方李澄玉对宿主好感度加三,请注意查收!”
温子珩闻声神情一顿,随即又迅速恢复如常,他转身走进内室,对耳畔的系统提示声置若罔闻。
李澄玉抱红木盒回去的路上,频繁有穿青白学子服的少年娘同她打招呼。
秉着与人为善的想法,也不管对方与原身熟不熟悉、认不认识,李澄玉都一一礼貌回了过去。
“改天一起吃饭啊!”
“对,刚忙完回来。”
“你也刚到书院吗?”
......
书院给学生提供的寝舍是在南边的棋院,与师舍琴院相距大概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李澄玉在原身老师面前成功通关,又得了好用的洮砚和狼毫,此刻的心情十分美妙,脚步都明显轻快了许多。
她原本是不认识自己的寝舍位置的,不过没关系,有人认识。
这厢,李澄玉刚寻得了琴院大门,便见其下站着一人,正安静地垂头看着地面。
李澄玉随即冲她招了招手,“春放!”
随春放一听连忙抬起头,瞧见来人后当即冲到她面前,摇着对方的胳膊兴奋大喊。
“澄澄,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了!”
跟岑溪走前,李澄玉给随春放出了个算术题,让她站在琴院前算到自己回来。
这一来一回间,用时不超过半小时,并未让对方多等。
“你的答案是什么?”
李澄玉站定,笑问她。
对方随即流利地朝她说了个长长的数字,惹得李澄玉再次感叹,天才就是天才,这么长的数字她看十遍都背不下来。
“很好,春放真厉——”
“不对不对,放放还没算完!”
李澄玉话刚说出口,便被随春放突兀打断了。
说着,随春放一下放开了李澄玉的手臂,转身又回到琴院门牌下方,低头又开始演算起来。
见状,李澄玉眼皮一跳,当即上前拦住了她。
口中柔声说道:“今天咱先算前五十,让数字歇歇,后面的过几日再算!”
笑死,她给随春放出的可是计算圆周率,要是这么一直让她算下去,地老天荒随春放都算不完!
李澄玉还想回去吃晚饭呢,她肚子都快饿扁了。
随春放眨了眨自己那双炯亮的虎眼,语气疑惑道:“数字跟管账的一样,算完还得歇吗?”
李澄玉当即点头,一本正经道:“对,你要是把它们给累得狠了、死了,后面的你就算不出来了。”
闻听此言,随春放当即面露惊恐,摆手道:“不算了不算了,放放不算了!”
李澄玉见状摸了摸她的头,又往随春放的手里塞了几颗松子糖,夸赞道:“春放真厉害,刚刚算得都对了!”
说着,她便引着随春放往棋院中走。
对方闻言嘿嘿笑出了声,一边吃着糖一边含糊道:“澄澄才最厉害......”
当随春放成功带着李澄玉回到住处时,还没进去,后者就闻到了饭香。
励璋书院占地很大,学生又大多非富即贵,是以学习住宿条件均排在盛国前列。
书院规定,每三人一间寝舍,舍内均配有卫生间、书室以及小厨房。
学生可以去学院食堂就餐,也可以自己在寝舍小厨房做,自由度比较高。
显而易见地,她们寝舍内那个第三人已然做好了晚饭。
现代时李澄玉就爱交朋友,和周围人特别是室友的关系都相当融洽。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自己的另一个室友是谁,长什么样子。
然而,等李澄玉真正跨进正堂,瞧见对方模样时,一下却愣住了。
不是,成兰君怎么在这儿?!
此时的少年换下了那身青白相间的学子服,换了身玉色的锦袍,依旧是女男难辨的小菩萨样貌,不过气质中却添了些许烟火气,透着股青涩人夫所特有的贤惠温婉。
成兰君瞧见她人,墨玉般黯沉的眼瞳里当即摇曳起光影,总是神情淡漠的面上也荡起细微涟漪。
轻声唤了她句,“玉娘——”
李澄玉闻言立刻收回了跨进门槛的那只腿,后退几步望了眼自己舍院的门牌号。
随春放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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