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风的衣服给了王皓,披着谢辞脱给他的外套倒不觉得冷见谢辞打完电话回来随口问:“还有另一波人在搞小动作?”
“不是。”谢辞没打算现在告诉顾予风抓到德森的事,应付了一句“公司里的事。”
顾予风多看了他一眼认识这么多年谢辞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他不说百分百能分辨至少也能分辨个七八成。
这句明显是借口要是公司里的人打电话过来,不需要特意避开他。
不过现在这样的场合他没多问。
谢辞几人在更衣室等了一个多小时,警员收到消息,已经排查完毕,他们可以出去了。
除了地下停车场的三个犯罪嫌疑人特警队还在体育馆附近截停了一辆可疑车辆在车里搜到了军刀、迷药等的作案工具。
谢辞和特警队队长边聊边往外走和从地下停车场执行任务回来的王皓打了个照面。
“谢队!”王皓疾走几步给了谢辞一个熊抱“好久没见了!”
谢辞:“你爸爸还好吗?”
王皓:“没留什么后遗症除了有点高血压没别的毛病,很健康。”
“那就好。”
准备这个诱敌计划的时候谢辞秘密和警方联络没想到来执行任务的是王皓所在的这支特警部队。
特警队没明说但谢辞从他们透露的只言片语中推测特警队本就在执行跨境贩毒案抓捕任务,而这次的嫌疑人刚好是那个任务的相关人员。
“耗子!”张若川三人跑过去四个人抱作一团。
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重聚曾经的篮球校队主力队员都各自有了不同的身份但这一刻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能肆意挥洒汗水的十七岁。
“不愧是警察叔叔真帅啊。”江辰宇捶了王皓一拳调笑“早知道我也去读警校了。”
张若川:“你现在给人的感觉太有安全感了!”
王皓被他们搞得很不好意思。
“在领导面前别这么吹我怪难为情的。”
连顾予风都被他们感染和谢辞一起看他们叙旧。
“还是老同学靠谱。”
谢辞:“好歹是校队大前锋。”
王皓还在执行任务和他们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就归队了。
行动结束后的几天
谢辞和顾予风回到家电话就没停过和各方解释当前的情况又安排了公司里的事务到晚上才终于能喘口气。
深夜
,谢辞等顾予风睡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卧室。
漆黑空旷的客厅,谢辞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拿过平板给某个账号发送视频请求,屏幕的光映照亮了他硬朗的脸部轮廓和此刻晦暗冰冷的眼眸。
提示“正在等待接通后没多久,屏幕一闪,跳出了一个画面。
显示的画面是在某个封闭幽深的地下室里,楼层高度有些压抑,墙壁四角大片霉斑,有几处墙皮脱落,挂着扳手、电锯之类的工具,地面是水泥地,角落里堆放着一捆很粗的绳索。
房间中间的金属椅子上绑着一个穿西装的老人,蒙着双眼,但能看到脸上青青紫紫的伤。
一个带着头套的黑衣男子进入画面,对着老人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谢辞随手拿过烟盒,抽了一根叼在嘴边,欣赏画面里德森的挣扎嚎叫,却不觉得解气,反而越发烦闷。
上辈子这老头绑架顾予风,这辈子又派人搞暗杀,他恨不得亲手把这老头剐了。
德森晕了过去,又被另一个男子用水泼醒。
最开始的男子走到屏幕旁,用蹩脚的英语问:“绑到这里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时间越久越容易被他的人发现,要怎么处理?
谢辞看着屏幕琢磨,指尖在扶手上轻叩。
德森曾经的势力太庞大,哪怕虎落平阳,还是能动用不少人脉,就这么把人送给警方,怕是关不住他。
放走敌人,和自杀没区别。
谢辞还没想好,余光见顾予风从台阶上下来,就站在拐角的地方遥遥望着他。
“你怎么也起来了?
顾予风站到他身前,撑在沙发两侧的扶手,弯腰看着他,语气里掩不住的担忧:“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你还在焦虑什么?
他习惯性地在这个点惊醒,伸手一摸,睡在身旁的人又没了,只留有些微余温。
他本以为之前已经和谢辞说开了,今天也抓到了杀手,谢辞的心结能解开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谢辞把平板放到一旁,牵住顾予风的手,在对方的眼神里低声说:“只是睡不着,和那些事无关。
“我第一天认识你?顾予风根本不信,犹豫了片刻,反手握住谢辞的手,迟疑地开口,“找个时间,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
谢辞有些好笑:“我没病看什么心理医生?
顾予风扬眉:“你是装傻,还是当我傻,还是真的没察觉?
昏暗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谢辞的笑意淡下来:“那你应该知道,看心理医生是没用的。
顾予风沉默了许久,垂下双
眸避开谢辞的视线:“因为自己的疏忽害你跟着我一起死对我来说那是段不可触碰每次回忆都无比痛苦的记忆如果可以我永远不想再想起也不想再提但是——”
说到这顾予风重新对上谢辞的双眼:“被德森绑架对我来说不是纯粹的噩梦因为你来救我了。”
第一次听顾予风提起这些谢辞眼神一闪定定地看着他。
“我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迟钝。”顾予风直起身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可能因为没经历过碰到一点挫折就退缩轻易就放弃了你事后每天都在后悔我以为你被我这么粗暴的拒绝一定会对我彻底失望越是沉浸在这种情绪里我越走不出来完全没想到你会冒险来救我。”
“你在直升机上喊我名字的时候我高兴得全身颤抖虽然噪音太大根本听不见。”顾予风握紧谢辞的手“最后能死在你怀里我很满足没能和你说清楚确实遗憾但我不是带着绝望走的。”
“这整件事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反而是我对不起你。”
谢辞面色凝重不动声色地试探:“如果我们能早点说清楚你不会这么轻易被绑架是我害你被德森虐待害你死在那场爆炸里。”
“谁能预见未来?再说提出分手的人是我我自找的。”
顾予风在谢辞腿边蹲下来抬头看着他
谢辞抚过顾予风的脸:“那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予风覆上他的手在手心亲了一口:“我准备逃出去的时候被发现他们打伤了我但我也要了他们的命不亏。”
谢辞眼前闪过废弃工厂里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犹豫地开口:“他们真的没对你做过什么?”
微光从单层纱帘透进来谢辞背对着落地窗坐在沙发里逆着光顾予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语气里听出了不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也许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就像当初分手后他猜测谢辞的想法总是往最差最糟糕的方向去猜谢辞可能也一样因为顾虑着他的感受从来不问当时发生过什么才会日积月累的恐惧和懊恼中走不出来。
顾予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低:“他们给我注射了一种新型毒品据说依赖性很强染上就戒不掉给我注射的计量很大可能是想用毒品控制我成为他们手里的牵线木偶。”
谢辞瞳孔一缩垂下的眼眸掩盖眼底的盛怒搭在腿上握紧的手却泄露了他此刻极力压制着
的情绪。
顾予风:“不过换个角度想,现在换了个身体,不用考虑戒毒,也算是因祸得福?
谢辞看着顾予风扬起的嘴角,抬起他的下巴,倾身落下一吻。
“你一直很有福气。
顾予风轻笑:“我最大的福气就是选择了你。
谢辞:“谁说不是?
顾予风:“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谢辞:“不是你自己说的?
顾予风抱住谢辞,抚过他的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知道所有事后是不是舒服多了?
在顾予风看不到的角度,谢辞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嗯。
顾予风:“那回去睡吧,我腿都蹲麻了。
回到卧室,谢辞去了趟洗手间。
顾予风扫了一眼洗手间紧闭的门,拿起手机编辑了一行文字发送出去。
【还没找到德森?】
那边回复:【目前还不能确定被哪一方带走了,但还没离开这座海岛。】
顾予风冷着脸回复。
【不管在手谁手里,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那座岛。】
第二天早上十点,顾予风被电话吵醒,床上已经只剩他一个,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手机,声音困倦沙哑:“什么事?
“网上爆出了德森被绑的视频和位置!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大嗓门,一下把顾予风吼清醒了,猛地坐起掀开被子,下床就朝书房去。
“什么时候公布的?
电话那头:“就在刚才!
顾予风打开电脑,在FA平台找到了新注册小号发的德森被绑架视频,已经被无数媒体转发。
视频里德森被绑在金属椅子里,摇头晃脑,神色异常,不时伴随着抽搐,一看就是磕多了。
“在警方赶到前找到他!
电话那头:“是!
谢辞坐在书房里办公,听到外面走廊上的动静,不用猜也知道是顾予风得到消息了。
他没去打扰,继续办公。
到中午十一点,谢辞囤积下来的工作告一段落,起身去顾予风的书房找人,却没人应答,下楼一看,这小子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还放着歌,看起来兴致很高。
谢辞远远瞅了一眼,没来由得想起高中时顾予风买的姜茶,什么味道已经忘了,但那种难以下咽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不知道现在说点外卖还来不来得及。
顾予风从岛台上拿洗好的蔬菜,看到谢辞过来,随口问:“忙完了?
“嗯。谢辞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灶台,锅里干干净净,根本没开火,旁边一堆切好的蔬菜水果和草料,一盘呕吐物状的自制酱料,几片梆硬的面包,一盒臭到能要人命的鲱鱼罐头。
“今天这么勤快?”谢辞硬着头皮暗示“我本来打算点外卖的。”
顾予风切完菜转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肉:“昨天成功抓到那几个杀手不得庆祝一下?吃什么外卖?”
谢辞:“……”
这是庆祝还是惩罚?
堆在一起没食欲摆了盘后还是有模有样的谢辞疯狂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在看到顾予风拿起那盒鲱鱼罐头时心态崩了。
谢辞按住顾予风的手:“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外公在你那个儿子群里被人推荐了这个。”顾予风抬头笑盈盈地说“他说口感很得劲死活要寄给我尝尝这么好的东西不得跟你分享分享?”
谢辞:“……你外公还在群里?你没把他踢出去?”
“踢出去干嘛?他都交上朋友了。”顾予风一脸无所谓。
顾予风正要打开罐头
“好歹闻一下。”顾予风伸手阻止“你不好奇吗?”
谢辞:“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
两人正争执不下门铃响了。
顾永年在得到消息后还是不放心赶过来看他们。
谢辞打开门让他进来:“您来得正好。”
顾永年不解就听谢辞解释:“中午予风下厨您有口福了。”
小老外的白人饭他吃不下但给老丈人吃正合适。
鲱鱼罐头那么好的东西不得给小老头来点?
“真的?”顾永年难掩喜色“那小子在家可从来不下厨。”
刚走到客厅丝丝缕缕的臭味蔓延过来厨房里顾予风干呕的声音震天响。
顾永年皱着脸表情一言难尽问谢辞:“家里的排污管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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