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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一进大厅,谢辞就看到爸爸的那幅油画,被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边上一些注意到的人在小声聊着。

“这不是前几天刚拍卖的那幅秘密的庭院吗?兼言的画画风好特别,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也还知道?我也关注了,可惜买不起。

“我一个朋友早些年就喜欢他的画,收藏了一幅,当时花了二十万,现在都翻百倍了。

“这幅拍出两千八百万呢!你朋友眼光真好!

“老谢!方思泽和王薇母女站在靠近窗边的角落对他们招手。

人群逐渐朝着中间靠拢,谢辞三人从边上过去,等着主角登场。

“你是小辞吧?沈初月抬头看看走近的谢辞,笑得很和善,“我经常听薇薇和阿泽提起你,刚才谢谢你帮薇薇解围。

谢辞微微颔首:“他们是冲我来的,连累王薇了。

“你和他们有过节?沈初月有些疑惑。

“是那些人渣先惹谢队的。王薇接过话,把当时在顾家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一遍。

沈初月了然地点点头,又笑着看向顾予风:“你应该就是顾家的二少爷了吧?

顾予风面带微笑:“叫我小风就行了。

沈初月:“放寒假后有空来我家玩,让阿泽带你们来。

江辰宇嘿嘿笑:“沈姨,老方是你内定的女婿啊?

方思泽托了托眼镜框,眉头直跳:“我和薇薇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让我们结婚,就像让我跟你结婚,可能吗?

江辰宇被他的比喻恶心到,当时就垮下一张批脸。

把几人逗得直笑。

聊了几句,有两个和沈初月年龄相仿的女人对她招手,身边也带着各自的儿女。

等沈初月带着王薇过去,谢辞留意到边上有两个年轻人看着她们的方向,小声议论。

“那就是沈初月吧?专抓经济的那位副市长。

“招商引资、信息化、住房、城市管理建设这些也都归她管,在商圈是香馍馍,谁都想和她打好关系。

谢辞有些意外。

上辈子他开始和政府官员接触时,蓝海市的市府班子已经换届了,没想到这个时间点,管经济的官员竟然是王薇的妈。

“老方。谢辞凑近一些,问方思泽,“王薇的妈妈是沈初月?

方思泽点点头:“顺便一提,沈秋雅是她侄女。

谢辞:“……

那王薇和沈秋雅就是表姐妹?

这俩完全是两种性格。

“来了。顾予风提醒。

谢辞几人同时看向舞台。

谢诚亲自出面做了开场白,谢锦霖邀请了好朋友跳开场舞,之后其他年

轻人陆续下场。

因为是晚辈的生日会背景乐和灯光相对比较欢脱导致一群有些辈分的中年人格格不入基本凑在周围的角落里闲聊。

谢锦焱怕之前的误会惹怒沈初月邀请王薇跳舞被拒憋着一肚子窝囊气转头找谢辞当出气筒。

可刚找到人就看到平时绝对不会出席晚辈聚会的爷爷谢鸿光竟然来了直奔谢辞去。

两个应该毫无交集的人聊得很愉快爷爷还带着谢辞引荐给那些连他都很难接触到的官员和商圈大佬。

“那谢辞到底是什么人啊?”

谢锦焱身边的浓眉寸头男越看越疑惑“和顾家二少那么要好把你弟迷得团团转现在连你爷爷都对他这么客气。”

另一个棕色卷毛男不高兴地接话:“烦死了找机会给他拖小巷里暴打一顿。”

刚说完就接收到了谢锦焱的眼神警告

“在顾家的亏还没吃够?”谢锦焱语气很差。

浓眉寸头男接话:“你爷爷总不能也向着他吧?你是亲孙他算个啥啊?”

开场舞结束谢锦霖的朋友开始轮番上台表演送祝福。

谢辞手里端着一杯果汁跟在谢鸿光身边和各路人脉打招呼因为上辈子都做过充分的调查和接触每个人的性格和喜好他都一清二楚重新再认识就变得容易很多三言两语就能获得初步的好感至少不会踩到雷点。

谢鸿光见这个孙子进退有度不抢话不露怯表现得落落大方游刃有余越发满意。

听说顾永年包场给篮球队庆祝还在一众圈内好友和官员面前大肆夸奖谢辞搞得跟顾家儿子似的。

早前顾永年也带着谢辞高调出入拍卖会圈子里已经在传顾永年最近看中了一个小辈很有要亲自培养的意思这小辈在遍地精英的一中成绩排名第一刚拿了省级数学竞赛一等奖又带队拿下篮球联赛冠军简直全能。

明明是他的孙子凭什么让顾家出尽风头?

“啥情况啊?”

远处江辰宇倚靠在窗台前看谢辞被老头带着走问身旁的顾予风“谢家那老头怕不是看上老谢了前阵子就来过学校老谢当时可烦他了现在怎么看着挺开心的。”

顾予风应付完一波来打招呼的人慢悠悠地晃着手里的酒杯朝那边看了一眼:“在收割呢能不开心?”

江辰宇不解:“收割啥?”

顾予风笑笑:“铺路的石头。”

谢家借着小辈生日会的名义把阵仗搞得这么大实则是想要借机公布谢辞身份。

谢鸿光能亲自过来带着谢辞挨个介绍给那些人已然证实这个猜测。

不过谢家怎么想是谢家的事谢辞不见得会乖乖听话谢家如果一意孤行怕是会搞出闹剧。

那边谢辞跟着谢鸿光走了一圈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走到那幅油画前驻足。

这幅秘密的庭院是爸爸所有的画中少有以明艳色作为主色调的作品四周依旧充斥着沉闷的暗色调像个黑洞随时会将庭院里的一切吞噬殆尽。

虽然是抽象的表现手法但只看一眼谢辞就联想到了那幅妈妈的肖像画。

这画的应该是夫妻俩曾经住过的某个院子。

“画怎么样?”谢辞问。

谢鸿光站在他身边抬起头不太高兴谈论这张画:“能怎么样?这钱可完全是为了你花的。”

一些年轻人在舞台那边拿着话筒唱歌周围的人各自聚在一起闲聊一时间没人去关注祖孙俩的对话内容。

谢辞转过头看向谢鸿光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老爷子觉得这画不值两千八百万?”

谢鸿光冷哼了一声手里的拐杖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两千八百块还差不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画能突然变得这么值钱都是你在背后操控。”

谢辞从十岁去小姨家后接受的就是挫折教育对这样的言语打压习以为常。

但叶羽柔夫妇毕竟不是他亲爸亲妈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如此贬低自己的孩子就算把好成绩摆到他们面前依然能做到视而不见。

见谢辞不吭声谢鸿光连忙说:“我不是怪你恰恰相反

“我不懂。”

谢辞开口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他又不是去卖身凭能力做出成绩为什么就得不到你的认可?”

“画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对经商一窍不通?!”

谢鸿光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加重了一些“我谢鸿光的儿子就不能是个画画的!我宁可他去公司挂个闲职混着也比这样不务正业好!”

“两千八百万?”

顾予风走到谢辞身边抬头赏画摇摇头“亏了。”

他一过去江辰宇也跟着去了还有找顾予风打招呼的那些商圈老板也跟了过去。

人一多周围的人也去凑热闹。

小辈的酒会太无聊一有点小动静就很容易被吸引注意力。

一群人都顺着话题开始聊兼言的这幅画。

“这是兼言的作品吧?他的画有种很特别的质感。”

“之前那幅拍出两千万这幅多八百万不算太离谱二少觉得这幅画值多少?”

谢鸿光像是得到了认同转头看向顾予风:“我就说不值画家没什么名气画

得也很小家子气。

“卖亏了。

顾予风慢悠悠地说,“这幅比我爸拍的那幅从质感到意境都更好,拨开的浓雾后是一座明亮的庭院,表现手法很高级,虚虚实实难以分辨,惹人无限遐想,是兼言少数能看到希望的作品,至少再加两千万。

谢辞深深地看着顾予风。

没想到同一幅画,他看到绝望,顾予风看到的却是希望。

谢鸿光有些尴尬,听管家过来说要开始切蛋糕环节了,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打算切完蛋糕后,当众宣布谢辞的身份。

“谢老爷子。

谢辞率先开口,“既然您不喜欢这幅画,不如送给我吧?

谢鸿光和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江辰宇手一抖,装饮料的杯子差点打翻。

抢劫是这么抢的?就这么毫无技术含量的,这么原始的明抢吗?不装一下吗大哥?!

开口就要价值两千八百万的画,未免唐突了些。

一个和谢鸿光关系要好的老头,委婉地表达了这个意思。

谢辞也不恼,望着油画:“这本来是给亲人的画,不对外销售的,可能出了些差错,拿去拍卖了。

有人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谢辞语气随意:“因为兼言是我爸。

话音一落,人群里一阵骚动。

谢辞是兼言的儿子?!怎么从来没听说啊?!

顾予风余光扫到谢鸿光的一张黑脸,微微扬眉,半垂的双眸里满是看戏的笑意。

这姓谢的老头还是玩不过谢辞。

本打算来个先斩后奏,没想到被谢辞抢先了。

老爷子极力拒绝承认兼言,甚至在人前贬低他,现在谢辞先承认了是兼言的儿子,如果老爷子还要宣布谢辞这个孙子,那就得连兼言也一起承认下来。

弄到现在这个局面,不管继续宣布还是就此放弃,都很难看。

谢辞看着谢鸿光,语气随意:“当然了,送不送是您的自由,我不会强求。

“送!

谢鸿光沉着脸,目光锐利,“既然你都开口了,一幅画算得了什么?喜欢就给你吧。

谢辞微微颔首,得体地道谢:“感谢您割爱。

谢鸿光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被气得什么都说不出口,抬头看了一眼油画,咬着后槽牙走了。

围观的众人不明所以,都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谢家果然大方,两千多万的画说送就送。

这么看来,谢老爷子确实很看重谢辞。

蓝海市两大顶级豪门顾家和谢家都对谢辞另眼相看,这少年未来可期啊。

江辰宇看得云里雾里,悄悄问顾予风:“为什么那老头说送就送啊?

顾予风轻笑了两声,转头看向谢辞:“因为有求于人。”

再者,谢辞已经说了,这是给亲人的画,不送不就不把谢辞当亲人了?

谢鸿光但凡还想认这个孙子,都得把这幅画送出去。

花了两千八百万,孙子没认回来,画也被要回去了。

江辰宇听不太懂,但不妨碍他兴奋,一想到谢辞白拿了一幅两千多万的画,急忙跑去找方思泽和王薇,要把这好消息分享出去。

舞台那边,谢锦焱看到谢辞被簇拥,越发不爽,拿起话筒就喊谢辞的名字:“你是锦霖的学长,不来个才艺表演说不过去吧?”

他身边一群人开始起哄,怂恿谢辞上台。

倒是谢锦霖本人在极力劝阻,扯着谢锦焱手里的话筒,示意他不要太过。

可谢锦焱打定了主意要谢辞难堪,根本不想理他。

在大厅众多目光下,谢辞淡淡地开口:“家里穷,没钱给我学才艺,让各位见笑了。”

谢辞这么大大方方地回答,在场大多数人都起不了半点嘲笑的心思,听到台上那群年轻人对谢辞一顿奚落,顿时觉得他们很没素质。

走到一半的谢鸿光见状,气个半死,尤其是谢辞那句“家里穷”简直是狠狠往他脸上踩。

“你去把锦焱叫过来。”

谢鸿光交代管家,“太没教养了!我平时是这么教他的?!”

谢辞和顾予风没等切蛋糕环节,直接去了二楼的大露台躲清静。

“做得这么过,不怕他恼羞成怒?”顾予风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光。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除了楼下传来的起哄声就只剩风声,周围黑漆漆的,这些别墅都空置着,没什么人住。

像上辈子谢辞买的那套,几年里住的次数屈指可数。

谢辞完全不在意:“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这是钱的问题?”顾予风转过身,倚在栏杆旁。

谢辞有些无奈:“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我能怎么办?”

顾予风想想也是,以目前谢辞的处境,没办法主动规避谢家的纠缠,只能见招拆招。

他半开玩笑地问:“不然你和我一起去D国?”

“去D国?”

谢辞没什么表情地反问,“去干嘛,吃软饭?”

顾予风短促地笑了一声:“行啊,再来十个你,我也养得起。”

谢辞却移开目光,望着远方闪烁的灯光:“你身边不需要吃软饭的人。”

“是我不需要,不是你不想做?”

顾予风撑着栏杆,微微倾身靠近,“你这话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有点意思?”

谢辞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有些好笑:“能

不能别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我重度恋爱脑,没救的那种。顾予风注视着谢辞的双眼,拖着嗓音慢悠悠地说,“只要我想要一个人,就会用尽一切手段搞到手。

谢辞扬眉:“比如说?

顾予风想了想:“假装很蠢,让他忍不了,主动来接近我。

“……

谢辞幽幽地看着他,“原来你知道很蠢?

想到在老街第一次见面的事,顾予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搞得谢辞也笑了出来,骂了一句傻逼。

顾予风:“骂你还是骂我?

谢辞:“都是傻逼。

直钩钓鱼,一个敢钓,一个敢上钩。

余光扫到不远处那套熟悉的房子,顾予风多看了一眼。

眼前漆黑冰冷的房子,实在难以和记忆中那个明亮的家联系在一起,明明是同一套房子,却让他觉得很陌生。

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两侧花园,庭院布景和上辈子看到的完全不同。

差异太大,让顾予风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

上辈子的庭院风格,完全是按照他在D国的住宅庭院改造的。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家里到处都有他熟悉的东西。

装修是他喜欢的极简风,床上用品、沙发甚至地毯的材质到配色,餐具的款式,洗护用品的牌子,灯光的明暗度,办公桌的朝向,窗帘的遮光性,连门把手都是他惯用的款式。

水土不服那几天,他一开始几乎吃不下东西,他们出去吃过一次晚饭,回来全吐了。

那之后,谢辞就让助理送外卖过来,倒是很合他胃口,现在想来,可能也是专门为他找的。

谢辞会在他办公感到疲惫时,送一杯咖啡进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然后各自继续忙手头的工作。

会在他半夜饿醒时,及时醒来,去端热好的粥过来。

会在他头晕目眩情绪烦躁时,坐下来弹他喜欢的钢琴曲。

他极少在谢辞身边生病,因为生病意味着不能玩乐,也就意味着不是见面的时机。

那次是他第一次被谢辞照顾。

已经忘了当时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么多细节,可能是身体太难受,也可能是工作太多,或是太过舒适,反而忽略了。

闹崩的那晚,他义正言辞地指责谢辞没看见过他,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没用心去看过。

顾予风唇边的笑意淡下来,看着那套房子的目光有些怀念:“好想听你再弹一次。

“弹什么?话题太跳脱,谢辞一下子没听懂。

顾予风回过神,本想随便糊弄过去,可一回头对上谢辞的目光,一下子就迷失在这双眼睛里,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回答了

“听你弹钢琴。

说完后,他又欲盖弥彰补充了一句:“会吗?

谢辞看向身后,二楼的小厅有一架三角钢琴。

“过来。

坐到钢琴前,谢辞不太确定还会不会弹。

像弹钢琴这种花里胡哨的技能,完全是为了追顾予风学的。

从重生前到现在,算起来好几个月没动过了,这身体也没有肌肉记忆,能不能弹全凭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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