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蜀地时已经要入夏,祝余和萧持钧在蜀地附近的柝州城落脚,预备休整一日再赶路,时值暮春,此地多林木,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两人在城西的客栈住下,收拾停当后已是黄昏时分。
祝余佩好剑,正欲出门,便听见房门被人敲响。
门推开,萧持钧站在门外,也是一副要出门的模样。祝余上前,回身关上门,两人往楼下去,一楼的散座上坐着零星几个客人,掌柜的在柜台边支着手打盹。
他们出了客栈,走在柝州城的街市上,晚风轻柔,祝余负手走着,整个人放松下来,脚步轻快,嘴角牵起惬意的弧度,路上行人不少,萧持钧走在外侧,时不时会被人的衣料轻触。
“在想什么?”祝余的耳边响起萧持钧温和的嗓音。
她侧过头看了萧持钧一眼,微微眯起眼,捕捉到风吹在脸上的流动感,想了想,说:“在想北境此时是什么时节?”
萧持钧闻言弯了弯唇角,蜷起手拨了拨承影剑的剑穗,道:“大约是文息山开始化雪的时候。”他顿了顿,侧过脸看着祝余:“去过文息山吗?”
文息山。祝余望着长街上亮起的灯火,火光昏暗,离得远了,模糊成一个小小的光圈,看久了像极了文息山的日晕。
她说:“当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停下脚步,“小时候,母亲带我去过山上采过药。”
文息山上多草药,萧持钧在军营时听随军的医师说过,他笑了笑,露出回忆的神色:“那时候,我常去文息山跑马。”他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来。
“是山脚下那个马场吗?”祝余惊讶道。
萧持钧点点头,马场辽阔,军中杀气重,那时他常在回营后去跑几圈,泄泄火。
“我在山上望见过,马儿跑得很快。”祝余说。
她停在一处小摊面前,瞧了瞧一个纸扎的小狐狸,像是没看中,又继续往前走,她今日换回了女子衣裙,行走间脚下裙摆微动,一边往前走嘴上还一边说:“……说不定我们从前见过呢?”
萧持钧一怔,落后了她两步,她回过身,看着他:“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停在原地,祝余往回走了两步,看见他像是被吓住了一般,面色苍白,一双眼睛跟见了鬼似的,眼球微微暴起,眉头紧皱。
她扶住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攥住。
那双可怖的眼睛就这样与她四目相对,祝余被他吓住,一时没说出话来。
萧持钧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越来越急促,最后他抬起手,捏住了祝余的下巴,手指往上,在她脸上擦了擦。
而后便像回神了一般,浑身痉挛了一下,抖了抖。
那里明明没有血迹。
萧持钧的目光紧紧盯着祝余的脸颊,胸腔剧烈地起伏,为什么……
为什么方才那一瞬间,他看见了祝余满脸是血,倒在门边。
仿佛惊雷劈过,他目光往上,对上了祝余担忧的双眼,萧持钧深深呼吸了下,将心下的诡异强行压下去。
他缓了缓,摇了摇头,祝余托着他的手臂,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不放心,“去医馆看看。”说着就拉着他往街口的医馆去。
进了门,医师坐在看诊的桌案后,正在收拾东西,祝余拉着萧持钧上前,三言两语说了症状,叫他给瞧瞧。
那医师诊了脉,沉吟片刻,提笔写了张方子,递给萧持钧:“梦中惊悸,这是安神的方子,照着去抓药吧。”萧持钧拿着方子去抓药。
祝余探身过去看了一眼,有些迟疑地问医师:“这症结可会出现记忆衰减的情形?”
医师收拾笔墨的动作一顿,皱起眉头:“记忆衰减?”
“便是偶尔会记不清自己做过什么听过什么。”祝余补充道。
上回在长泞附近的小镇,听闻萧持钧失踪后,她在回想前世发生过什么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前世四殿下在丹朔发生过什么,那段记忆就像是被人凭空抽走,她越回想,心下便越疼痛难忍。
医师摇了摇头,说自己没见过这样的病症。
等萧持钧抓好药,祝余在门边等着她,两人便拎着药包往客栈走,经过来时的小摊时,祝余被人撞了一下,萧持钧伸手拢住她,两人抬起眼,一名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祝余看着觉着有些眼熟,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便又有一群人迅速跟了上去,都是普通打扮,她看了两眼便要收回目光,却在最后一瞬顿了顿——末尾那人的腰间衣物在奔跑间露出一角,里面是锃亮的刀光。
她眼皮一跳,没有多想便拉着萧持钧跟了上去。
一行人追着那女子进了一条巷子。祝余按住拒霜剑,轻手轻脚也跟着进去,萧持钧跟在她身后,两人深入巷中,直至前方无路,那女子被那群人围住。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像是在朝她逼问什么人的下落。
祝余正听着,那女子忽然抬起脸,露出了容貌。祝余拔剑的动作一顿。
那是……前世在永州见过的,宋青来身边的青衣女子。
她没再犹豫,拔出拒霜剑便飞身出去,动作极快,萧持钧甚至没来得及拦住她。
巷子里昏暗着,祝余握紧拒霜剑,那群人察觉到她的动作,一时凶相毕露,纷纷从身后掏出刀来。祝余持剑与他们周旋了几招,心下浮现出诡异的熟悉感,又是黑衣人,庆幸的是今日没有斗笠客。
刀锋猛烈袭来,与拒霜剑相撞,发出刺耳的脆鸣声,祝余往后退了两步,承影剑自她身侧横出,萧持钧挑起黑衣人的刀尖,祝余趁机旋身,从另一侧杀入,将众人打散。
她弯下腰,拉起那女子,将她护在身后。萧持钧一剑刺中对方的下腹,剑尖轻点,将人逼退,祝余持剑从身后袭去,与萧持钧互相配合着,吃下众人的围攻,拒霜剑与承影剑在人群中翻飞,剑穗在空中晃动,两人步法相和,剑光忽闪,一轻一重浑然天成。
待将众人击退,祝余擦了擦拒霜剑,这才回过身去看身后的女子。
她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她,示意她擦擦脸上的血迹。
“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祝余将拒霜剑收回剑鞘。
对方捏着帕子,缓了缓心神,轻声开口:“我姓谢,姑娘叫我青妤便好。”她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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