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
姜北强制把南璃整个人翻了过来抱进怀中。
失去坚硬床板的抵挡，南璃紧咬着被褥的牙关颤抖，周边的一大片被子被浸湿，带着疼痛的嘶吼声溢出。
“唔——”
咬着被褥的牙关一松，南璃像是借着这声嘶吼狠狠喘了口气，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紧闭着的双眼睁开了一条缝，露出被泪水遮挡的失神瞳孔。
但也只是一瞬，南璃便别过头去，被褥再次被紧紧咬住，脖颈之间皆是湿漉漉的汗水，南璃周身滚烫潮湿，侧脸眼角上一滴晶莹滚落，掉在姜北的手心。
怀里的身子持续颤抖，但南璃依旧默不作声地忍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正突突地跳，姜北看了一眼被褥上的血迹，环抱着南璃的手臂一松，姜北的眼神在烛光下黯了黯。
窗外天光亮起，橙红色的日光逐渐盖过了昏暗的烛光，落在了房间内床上一角。
南璃应该是疼的晕了过去，原本蜷缩的身子微微舒展开来，侧脸贴在姜北的胸上，唇间咬着的被褥自然垂落，只是身体依旧在不停的轻颤，整个人像是被浸湿在了水中，睫毛沾湿在眼下。
姜北见状快速将对方唇边的被子扯开，手指轻轻捏开对方的嘴，掌心有红色落入嘴中。
颤抖渐止，姜北心下松了口气，看着自己划伤的手腕发愣。
自己的血原来真的有用。
怀中的人睫毛微微颤动，睁开眼。
痛觉还未消散，但却像是走入了尾声，正在逐渐减缓。
意识逐渐回笼，便撞进了一双含着无尽担忧的眼眸之中。
“阿北哥哥。”南璃道。
“我在。”姜北看着虚弱的南璃，移开了视线。
他心好痛。
抿了抿唇，强行扯开了一个笑容，姜北摸了摸南璃满是汗水的额头问道：“阿璃做噩梦了么？”
南璃眼神愣了愣，疼痛恍若隔世，现在他只能感受到身下结实有力的双臂。
像是一个安全舒适的软垫将自己轻轻兜住。
无限困意席卷而来，南璃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南璃只能闻到扑鼻的饭香，听到铲子哐当砸锅的声响，还有，数十年如一日的晚风拂面。
他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院子里见那紫色衣袍的男人正努力地颠锅，发丝被腾腾升起的雾气打湿，粘在额间。
是南璃从未见过的生动热烈。
他去井中打水，给花浇水，浇着浇着视线朝着对方的身影看去，手中的水浇多了些，红色的植物摇摆着，叶尖戳到了南璃的手背。
南璃止住了倒水的手。
“阿璃！来吃饭！”
炊烟之中，姜北朝着南璃摇了摇手。
南璃快速把水往花盆中一倒，脚步加快这走过来。
“阿璃，我看你睡得熟便没有叫醒你。”
“什么时候回来的？”南璃嗅着香味问道。
“早上回来的，我昨晚出去了一趟。”姜北看了眼南璃眨了眨眼。
“快吃吧。”姜北递给南璃一双筷子。
南璃松了口气，他不希望自己的痛苦被人见到。
拿起筷子加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还没等姜北问，南璃便道：“好吃。”
姜北一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抓了抓脑袋，“嘿嘿，昨儿剩下的，好吃就行。”
南璃吃完饭就去洗澡了，他身上黏得难受，姜北收拾了下桌上的饭菜，坐在院子里发呆。
按照灵魔尊的说法，还有一个月便是第二次开灵仪式，第三次只会更近。
姜北叹了口气，自己无法干预幻境中的进程，也无法减少南璃的痛苦。
自己所能做的，便是让南璃开心一些。
姜北在南璃的房间里搜罗了半天，都没找到笔墨，于是便去院中打了一桶水用手指蘸着在地上写。
地上的水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至少南璃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场景。
他上前问道：“你在做什么？”
姜北指尖勾完最后一天的安排，他满意地拍拍手道：“没事，这段时间没事儿的话，哥哥带你出去玩。”
南璃摇摇头道：“我要练功。”
姜北想到白日里给南璃空出来的时间道：“劳逸结合，正好我也练，咱们可以对练。”
南璃点点头，问姜北要不要洗澡，他留了热水。
姜北答应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估计还是昨晚的消耗太大，南璃已经睡了。
姜北看了一会发现对方没有什么异样后便去院中修炼。
即使到了幻境中，修炼也不可废，场景是虚幻的，但修炼的灵力是实实在在的。
之后的一个月，姜北隔日带着南璃出去转悠，平时便在别院中对练功法，给南璃做饭。
时间转瞬而过，南璃脸色好了许多，手握着也不如之前那般冰凉。
一日带着南璃出去转悠的时候，二人还小吵了一架。
其实也不算是吵架。
原因很简单，是姜北看到街市上的一串银铃，便给南璃现场试戴，南璃拗不过，只能抿着嘴带上，因为过分俊俏，惹得周边集市上不少人都转头看来。
南璃羞恼着跑开了，姜北在身后追，却怎么也追不上，二人你追我赶，不知怎么的，便跑出了内城。
外城荒无人烟，只有一处处茂盛的草木肆意生长，姜北有些着急地环视四周却猛地被捂住嘴拖到了一处树干之后。
“嘘...”是南璃的声音。
姜北周身灵力消散，他点点头，鼻间的热气拍打在南璃的手心，过于滚烫的触感让南璃猛地松了手。
他退到姜北身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
“为何血脉之力越来越稀薄了？”马车穿过茂密的树丛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灰雾凝成的实体若隐若现，沙哑的声音便是从这儿发出。
姜北同南璃对视一眼，凝神细听。
“是啊，较往日运送来的灵魔数量少了将近五成。”嘶哑声在二人耳边响起，南璃带着姜北的肩膀把人摁了摁。
车轮转动的声音停止，姜北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只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随后便传来其中一人带着惶恐的声音，“怎么回事？！”
脚步声窸窣响动。
“血脉之力淡薄，他们化雾了...”
“可这要是让灵魔尊殿下知晓了——”
“不行！”那灵魔的说话的声音被强行打断，“上贡时间还有几日，只能去弄些鸟兽灵魂滋养。”
姜北同南璃对视一眼，南璃看上去也没有听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车轮滚滚带起些许灰尘，姜北正想跟上去看看，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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