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抱住他：“你那个阁太复杂，我做不出来，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最后应该圆满些，就搭了个简单的。你看，那个是岑河，咱们在七珞阁上赏月，对饮，聊天。”

燕椿和横她一眼，细细打量，指着她捏的泥土小人问：“为什么有尺玉？那是尺玉吧？那日明明没有尺玉。”

她心虚移开眼。

“你想尺玉了？你是不是喜欢它？”

她没急着反驳，拉下他指着小人的手慢吞吞地说：“你知道，那时候，我第一次见你时，在想什么吗？”

燕椿和扬起眉眼：“知道，你当时在自厌。你看我眼神发直，你觉得自己很低俗！”

他眉眼得意：“哈……赵元青，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就是很色。”

赵元青被他逗笑，拉着他回纱帐内坐下，给他倒了杯炉子上的温热茶水。

“是，那时候咱们总晚上晚上见面，我总觉得你是狐狸变得，夜晚才有人形，才能交谈，白日是狐狸。就……那种三俗本子。你天天勾引我，我每次都只能假装看不出来。忍得很辛苦。我想你可能是坏狐狸，你要我帮你做事，我不想扯的很深，我白天都想的很清楚，很明白，每每快见面时就自己给自己找借口，想你这么有钱，又是狐狸变得，我……也许不用负责也可以。但我又觉得不行，我知道你不是狐狸变得，我克制不住自己想讨你欢心，在淅川打着转，挨个店铺看，看有没有你会喜欢的东西。那时脑子乱糟糟，身体却恍若有自己的意识，把银子花完也觉得很值得。整个人如同分成两个一样。”

燕椿和简直得意极了，他意态姿媚，娇憨又无赖地扑到她怀里仰着头继续追问：“我就知道，寸玉是你做的对不对？”

她点点头：“拆了重新改的，本来是只小羊，老板帮了忙。我……我那时候有些傻，不知为何不喜欢你用别人的东西，总觉得自己做的才好。我心中觉得你什么都有，可还想送你。”

燕椿和眼波流转：“元青，你明白这是什么的吧？”

“明白，求偶的本能。但克制不住，总想试试。”她木木地答。

“同你说这些，是不希望你太费心神，以后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觉得有些丢人就不想同你讲。好不好，茂茂。”

燕椿和简直恨不得今日他就和她死在一处，他头晕目眩，只感觉从前，往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这样好的时候了。可不是的，赵元青只会更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能对他有多好的。

“你不怪我吗？”他又故作姿态的流露出一副可怜模样。

“没办法怪你，你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怪你。是我自己总想让你觉得我厉害，要怪，也是你该怪我。”

“可之后还会有这样的事情的，我这样的性格也没关系吗？”燕椿和含哀带怨看她。

赵元青温吞一笑，燕椿和立刻收了表情起身欲逃，没等步出却被她一把拉回死死禁锢住按在竹垫上。

“赵元青，你放开我。我比你大呢！”他怒瞪她。

她缓缓附在他耳边，含住他的耳垂低声讲：“我舍不得打你，拿你也没办法，我对你已经毫无底线。你把天捅个窟窿出来，我也愿意拿自己填。我不管你的那些小纸条，也不在乎你瞒我多少事，但茂茂，你会有分寸的，对吗？你知道我对你的要求。”

他因这碰触几乎战栗，喉中遏制呻吟，眼眸失神地望着白色帐幔想：啊……这才是赵元青真正的性格，她真的在乎时，是这样的。

她终于，不装了。

一个人，怎么会没有脾气呢？永远维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甚至她根本不屑演，胡乱装装，得过且过。她对任何人也没要求，从前对他也没有。

不过是什么都不在乎罢了。这才能对应上她的内求。谁都不会明白，赵元青是多么强势狠心又心善的一个人，她就是什么都不在乎，她只要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白日里，元让蓝那么逼迫她，她也不肯松口，这种她不愿意的事情，若是做了，就是不自由。

可她也很痛苦，她因为别人的错误而痛苦，只要一点点小小的善意，她就愿意付出许多，就愿意帮助他人分担痛苦。

赵元青，她不恨赵天元，是因为赵天元和她，本就是陌生人。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呢？

他又听到她继续说。

“茂茂，比起我，你的牵挂更多，对吗？我不会管你要做什么，也不需要你提供给我什么，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杀人放火。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玩，你心里清楚的。我再讲一遍。你要放在心上好吗？”

“你的安全。”她亲了亲他的唇。

如同接到指令，燕椿和终于颤抖着问：“好，你不会再放我走了，对吗？”

她不解：“这不是你要的吗？现在还能改，要改吗？”

他立刻死死抱住她。

“不改！我不改！我比所有人都重要，对吗？”

“茂茂，我爱你如爱己。”她叹息着说。

轻轻挣脱他的手，唤出茂茂剑，提起递给他。

竹林流萤飞舞，青光肆意，生机勃勃。

燕椿和抬头看她，那日，元让蓝想摸的，这剑不让，他看到过的。

因此，他不提，他什么好东西都见过，没事的，当日他安慰自己，后来她没再提，他就想，这是很私密的事情，没关系的。

他伸出手，犹豫而缓慢地，想摸剑身。

她转剑，扶起他的手，让他握住剑柄，剑柄上缠着不知名的青藤，藤上结着细小的白花，藤身细腻柔软温热，顺着他的手轻绕。

他的眸光被映得青绿一片，缓缓看向她。

“……叫茂茂剑不好听。我也不喜欢它叫茂茂剑。”

“那你起。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赵元青确实不太会起名字。

燕椿和难得卡顿一下，这么慎重的事情，如何能现在就起？

“要不，叫和青剑？这个怎么样？反正它也青绿青绿的”赵元青好声好气地提议，顺便拉起他，该回去了。燕椿和起身时有些呆，十分可爱。

他提剑瞪她，被剑光所映，眸中竟像真含了春水一样好看。

“你先收回去，我想想。”

她手一挥，剑瞬间消失，四处重新静谧。

“元青，我想把这些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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