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池畔,荒村酒桌。
“报,苗姑娘,这是郑官人派小人送来的贺礼,金累丝嵌珠玉花蝶金簪一对。郑官人祝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跑腿送礼的打开禅木盒,里面是一对漂亮的金簪子。簪上的蝴蝶在牡丹花上停留小憩,下一秒就要成对飞走似的。
李霈甫:“郑官人,这位郑官人是何许人也,我们没有邀请他吧?”
“老李,应该是我们陇洲的郑邑宰。”梅疏石说着,派人接下了这份大礼,“替我谢谢你们郑邑宰,你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
跑腿的诚惶诚恐,连连摇头:“官人说,欢迎各位有时间来府邸坐一坐,小人便不打扰各位雅兴了,就此告辞。”
梅疏石摸了摸胡子,笑道:“大荒山距离他的府邸可不远,能赶上时候送来金簪,这位郑邑宰不简单呐。”
李霈甫哼了一声:“官场上哪个不是人精,莫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你梅花问一句不简单?”
梅疏石弯了弯眉,拆穿他道:“老李,你这出顾左右而言他的把戏拙劣了些。苗姑娘,还请你给老梅我一个交代。”
大荒山有山神,加上金水镇死了那么多人,舆论都从陇洲传到东岭宫了,作为陇洲的邑宰,郑则鸣不可能坐以待毙,充耳不闻。他和苗芜春私下定有联系,甚至达成了某种共识,不然特产税那次,郑邑宰不会送一堆大荒山才有的东西来东岭宫。
苗芜春如实道:“过去,我为的是他成全我与金水镇的恩怨。他承诺我不插手,我承诺给他解交税的燃眉之急。除此之外,我二人并无多余联系,我也从未见过郑邑宰本人。”
此言一出,梅疏石没再多问。苗芜春却接着道:“我想史云飞说得对,恨只会让人无限沉湎过去,将心放到当下的事才会获得片刻的平静。我打算把周泽坤放出来,我想亲眼看见荒山相连,想等到大荒村的人们能够走到苍嘉川的那天,再和李霈甫回龙原。”
李霈甫、梅疏石和阮齐青都惊奇道:“放出周泽坤,你如何想的?”
苗芜春笑道:“不管怎么说,他和当年的事没有联系。一定要惩罚他的话,就让他去修路好了。想要天堑变通途,这条路上,是数不尽的艰难险阻。”
李霈甫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不放心地贴在她额头上:“芜春,你说实话,为何突然改了主意?”
“这你就要问问明夷的儿子,我的小侄子了。”苗芜春叹了口气,“李涉这小子,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他表姑呢。这小子说话做事有明夷的影子,就是情情爱爱看的不太透彻。”
李霈甫胡须抖了三抖,不可置信道:“你说刚刚和梅花问坐一桌的年轻公子,李涉?他是赵明夷的儿子?那他老子,岂不是李文风?”
苗芜春:“是啊,文风哥哥和明夷姐姐的儿子。我还想问梅大人,李文风乃当今圣上,他的亲生骨肉怎么流落岭安,成了一个小小司会的面首?”
李霈甫拧起眉头:“面首?堂堂北国皇子当面首,这传出去不是胡闹吗?!”
梅疏石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故作镇定地夹了口菜,才道:“你二人还没送入洞房呢,就给我老梅演上夫妻二人转了?”
“吱吱,吱吱!”
小吱也探出头,把梅疏石那一套学得惟妙惟俏。
李霈甫揪起小吱的尾巴倒吊起来,吹胡子瞪眼道:“这小老鼠颇有灵性,哪条道上捡的,骂这么脏?”
小吱的粉红色小爪四处乱抓,想从李霈甫手中溜下来。梅疏石伸出手,李霈甫便将它放了下来。它缩了尾巴,沿着梅疏石的手攀上肩膀,离李霈甫远远儿地。
“我和夫人的定情小鼠,老李,你羡慕不来的。”
阮齐青道:“你也别贫嘴了,李大人的事,还是告诉他们吧。”
“李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琴台树敌无数,闹得遍地官心惶惶啊。”梅疏石挑了些重点讲与二人:“我们的人捡到他,他浑身伤痕累累,已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简单来说,他失忆了。”
苗芜春皱眉:“失忆?我竟从未听这混小子与我提及。”
她忽而想起竹屋和山腰初见,李涉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是,他对不认识的人向来谨慎提防。相处这么多天,她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虽多年未回过京城,却时常耳闻朝中之事。”李霈甫道,“王上征收特产税,张少宰三次启奏反对,王上已大不悦。李涉这个节骨点征求十三处京官南下,说监督特产税进度。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小子想做什么?李涉张济师出同门,从小一起长大,政见看似相异实则互为表里相互补充。张济直谏不成,李涉就换柔和的法子敲打税收,翻新旧案。哼,想玩阳谋,只怕先把自己栽进去了!”
苗芜春惊奇道:“哦?张老爷子都有孙子了?”
张家世代为相,张老爷子,说的是张相张若存。张济,张少宰,是张若存的亲孙子。
李霈甫抚掌大笑:“芜春,你大可再猜猜,你明夷姐姐的儿子和张济是谁人弟子?”
苗芜春微微一笑,好似又变成了当年京城里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满身铃铛清脆,兴致冲冲地向旁人介绍:“追风三杰,盈尺相搏张若存,工书定乾李霈甫,鬼剑神道鲁冲盈三人。算算张老爷子快退休了,李霈甫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所以他二人是拜了当朝剑圣——无异大师鲁冲盈为师?”
“不错。”李霈甫笑了笑,又是瞬间忧心起来。当年他和张若存、鲁冲盈虽同为追风三杰,但三人关系并不亲近,说来说去,只因性格。
张若存求稳,心细如丝谨慎入微;李霈甫虽是儒生,性子却十分暴躁,常常是掀桌走人的那个;鲁冲盈最放荡,二人吵架,他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鲁冲盈这样的性格,李霈甫很难想象,他会出手保下李涉,也很难想象他能教出这么正经的一个徒弟。
梅疏石:“旧事重提,值当另寻时间提好酒畅言!说回正题,老李,苗姑娘,我以为,李大人是知道自己会被陷害的。”
“哦?此话怎讲。”
“一年前,我朝觐圣上,曾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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