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衔月做好朝食,指挥俩崽儿喊钟五吃饭,他已经绕着后院跑了百来圈。
吃完饭,两人又去县城买弓箭。
去年清明过后,钟五已经换过更合用的弓箭,但是江衔月觉得还不够……钟五的新弓箭都用了一年多,要是万一哪里有磨损,在紧急关头掉链子怎么办。
所以还是再去买把更好用的吧,不仅要买,还要尽早买,让他这段时间就用新弓箭练习,也省得关键时候用着不趁手。
还有长矛,钟五也有,但他平时打猎基本用不上这个,他时常带着,但都是当尖担用了,别的不说,挑柴特别好使。
江衔月要给他换一把更锋利的,更适合他的身高和腕力的长矛或者长枪。
她嘴上不说,实则心里从来没把担忧放下,钟五从她与以往截然不同的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上就能看出来,只能尽力安抚着,和她一起做各项准备。
这样的紧张氛围持续了两天,江衔月日日都提心吊胆的,人都瘦了一圈。
等她又一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钟五叹气,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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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先是去隔壁跟钟老金和陆氏交代一声,然后就到江家坳,这般那般斟酌着将事情解释一遍,最后总结,想请江留青过来,长住一段日子,一是照顾江衔月,二是帮着照应家里。
这次江留青没有拒绝,去隔壁跟三奶奶打声招呼,让她帮着照顾家里,就跟着钟五走了,只是神色间满是担心忧虑。
钟五也无法,一路宽慰着,到家将他安置好,就又马不停蹄地去县里找刘班头。
他先去的衙门,值守的门子说刘班头早上来点个卯就出去了,他又去云清坊,刘班头家里。
刘班头见他来,也有几分惊讶,“五郎,快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钟五顾不得跟他寒暄,直入主题,“想问问上次你说的那个事,现在是什么进展?”
“人不好找啊!”刘班头叹气。
“这次的虎患本就是北麓那边比较严重。除虎这事儿,也是临县县令主动来找咱们县尊的,咱们县尊考虑到老虎泛滥成灾,再不及早处理的话,迟早会影响到咱们这边儿,才勉为其难应了下来。
“你也知道,自咱们这位县尊上任以来,赋税徭役都不愿意多加,这种强行征役力夫壮士的事情,他就更不愿意做了。就是这次,他也是想着许以厚利,能多找几个人就多找几个人。
“这些天我都在跑这个事儿,可如今盛世太平,黎山上又险,谁愿意命都不要接这个差事。附近的乡县我都跑遍了,除了在衙门过过文书的几个猎户愿意来之外,别的人一听我的意思,就只有推托的。”
刘班头说着,瞪圆了眼睛,问道:“五郎,你问这个事儿,不会也是跟我推脱的吧?”
钟五苦笑一声,“我那天跟我媳妇儿说了这个事,她这几天都愁得睡不好觉,我来问问这会儿是什么进展,一是回去准备准备,二也是跟我媳妇儿说说,咱要是有十足把握,也能给她吃个定心丸不是。”
刘班头见他没说推脱的话,反而露出确定要去的意思,不禁心中大安,笑道:“五郎,哥哥记你的情!我也不说什么场面话了,只在这儿跟你保证,这事儿要真是成了,县里绝对亏不了咱们。至少一个好差事是跑不了的,以你的本事,用心做,不愁站不住脚。”
衙门里的典吏、皂隶、快手、民壮、捕役、禁卒等都是有定额的,但定额之外县衙还可以根据实际情况增补或者减员。
其中有些位置还是很抢手的,例如班头。
像是刘班头,就是快班的班头,除快班外,衙役还有皂班和壮班,也都有各自的班头。
因为刘班头个人能力突出,在几个班头里都是拔尖儿的。他家也在县城经营了好几代,资源、关系都不缺,加之他大咧咧的脾气很得现任县尊青眼,所以他是除了县丞和主簿之外,最受县尊倚重的人了。
衙门里如今还有个典史的缺,刘班头一直想谋划谋划,这事如果办好了,这个缺就跑不了了。
其他的诸如管理县仓、库房的仓大使和库子,管理驿站的驿丞,以及各房司吏和典吏等,都是但凡有点门路就想谋一谋的差事。
钟五不是不知道这里头好处不小,只是他志不在此,愿意协助除虎也是出于对长远生活的担忧,但如果能就此找个好门路,也是好事。
“五郎,你要是认识什么把式厉害的,有胆量的,也帮我牵牵线,不用你做说客,我亲自去请。”
钟五扶额,“这事儿虽然说是人越多越好,但也不是人多就行的。别的方面,县衙有什么准备吗?”
说起这个,刘班头就来气,“嗐,我是个粗人,我也知道这事儿单凭人多不济事,有心想请主簿和师爷给想个辙。谁知道那两老家伙,一个比一个会掉书袋,话一套一套的,就是没啥用。你说咱们是上山打老虎,他们愣是绕到‘渴了喝什么泉水,热了在什么树底下休息’上,还说什么“小儿不畏虎”,这不是瞎扯吗,我一听这话哪还敢指望他们……”
县尊也是酸腐文人,只是那是老大,又是他的伯乐,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逮着主簿和师爷俩人可劲儿糟蹋。
这倒正中钟五下怀,他将江衔月那天想的那些法子一一说了,又道:“北麓那边老虎恐怕不会少了,若单指望咱们这点子人围捕,只怕还不够老虎塞牙缝的。
“我想的是,既然咱们县尊和临县县尊都清楚这个事,又愿意出雇役的钱,不知能不能在镖局或者武馆那边请些江湖人来协助?
“镖局的人常年在外行走,经验自不必说。武馆的人往往勇武,更有些独门功夫。再一个,人多势众,不仅能震慑野兽,也是给自己人壮胆。”
钟五说到这儿,刘班头抚掌大赞,“五郎,你真没读过书?你可别唬我!你这脑子,没进学真是可惜了。
“你再说说细则,这县志和地图我待会儿就找给你,你带回去好好瞧瞧。至于毒./药迷./药,我去问问。弓箭这些,我也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县里批些银子置办些好的。
“五郎,这样吧,我听说弟妹识字,你把你想的这些,分条析理地让弟妹给你记一下,我用这个去跟太爷陈情,他是能体察民情的人,有这个,对咱们肯定更有利。”
刘班头说着,又凑近了低声道:“这事儿府里也知道,若是咱们规划得宜,说不定府里那边还能协调卫所,调兵士来帮忙,那咱们的把握就更大了。这事儿没准,所以我前头就没说。”
钟五点头表示理解,应下这件事,就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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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五到家的时候,不止江留青和钟老金他们在,钟大几兄弟也听说了这事儿,慌得过来问情况。
这江衔月哪敢说什么,只将钟五说的那些情况说了一遍,又交代他们先别往外传。
钟五回来又细细解释了一遍,他带回来的消息并不能完全宽慰他们,只是这事儿既然躲不掉,能掌握主动权也是好的。
看过县志和地图后,加上钟五从记忆中挖出来的浅淡印象,江衔月有了些想法。
“要是像你说的,这个林子旁边是沼泽的话,倒是个好的围猎地点。这里有一条深涧,这边是河流,只要在这个方向挖一条防火带,就可以用火围攻了。但是怎么能把老虎们都诱到这个范围内,是个问题。”
钟五点头,“也不用全引过去,能引过去一半,一次处理了,剩下的那些就好办得多。”
至于毒./药和迷./药,听刘班头那话音,像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只要剂量够大,不怕放不倒老虎。
江留青也跟着忧心如焚,衙门律令可不是说躲就能躲过去的,要是旭哥儿和生哥儿在家,说不定还能想想辙。
这会儿,他也只能绞尽脑汁地想法子,还真叫他想起点东西。
“我记得小时候听月儿他太爷爷说过,你们高祖年轻时候也遭遇过老虎,不过当时他带了蓖麻和另一种叫颠公牙的草药在身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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