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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 33 章

褚笑眉唇角勾着一抹讽刺的冷笑:“你骗得我这样惨,你不会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吧?”

江铭拉起她的手按在心口,毫不回避她的目光,一字一句保证:“我方才所言,句句真心。如违此诺,天诛地灭,永不超生。”

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接连的心跳震颤在她掌中,只教她觉得恶心。她曲起手指,指甲重重在他衣料上划过,简直想将他的心剜出来——

但她现在还杀不了他。她手中没有任何的利器,遑论武功高强的白虹还在一旁守着。

她嫌恶地抽回手,轻嗤道:“赌咒发誓谁不会?”

此前白虹处处维护江铭,因而被青简疑心。白虹当即跪下表明心迹,言辞凿凿,句句忠心。

那时的白虹,如今的江铭……他们主仆二人,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骗人都惯用相同的手段。

江铭叹了口气:“那夫人要如何才能信我?”

她不会信他。

听听他这话:待他做完他要做的事,他会将性命亲手奉上……

她与他之间的血海深仇,竟要经过他的应允才能报偿?

他看似是在让步,其实是要她放弃抵抗,将主动权全然地交到他手中。

褚笑眉只留给他一个字:“滚。”

江府庭院深深,嫁进来容易,想出去却是难如登天。白虹既已暴露身份,也不必再装了,日日寸步不离地看着她。

她只能在白虹的监视下,于院中走一走。

她登上楼阁,眺望八街九陌、流水游龙的长安城。曾经任她驰骋的繁华帝都,而今被这高高的院墙所隔开,遥不可及。

或许不止是她。

京城这样多的高门大户,焉知又有多少女子被困其中,被夫权死死地压住,终身再不得自由。

起风了。

她向白虹道:“这风吹得我头疼,你去取一顶帷帽过来。”

白虹是不可能走开的。虽垂首应下,却转身朝向另一名婢女,将这项吩咐转达给旁人去做。

忽听得那名婢女惊呼出声:“夫人!!”

身后传来一阵闷响,白虹急忙回头,只见褚笑眉竟从楼梯滚了下去。她忙不迭提气跃出,抢身上前相护。

她接住褚笑眉的时机到底还是晚了,怀中的她痛苦地捂着腹部,刺目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在她身下漫开。

江铭得到消息,破天荒地擅离职守,从官衙处赶回。稳婆和京中名医都被请了来,侍婢们端着一盆盆血水,屋里屋外进出忙碌。

白虹跪在屋前,脸色煞白,眼圈却红得厉害:“奴婢一时疏忽,请主子责罚。”

他冷声询问:“她怎么样?”

白虹道:“失血过多,郎中说……情况有些凶险。”

“她是有意摔下去的?”

“是。”白虹道,“夫人跌落前,特地分散了奴婢的注意。”

她竟这般憎恶他,宁可以性命相搏,也不愿诞下他的骨肉?

江铭抿紧了唇,挑帘踏入屋内。

捧着铜盆出来的侍女撞到他,险些将盆中血水泼到他身上。婢女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跪地,拦在他身前:“产房不吉,大人还是莫要……”

他抬脚踹开这个碍事的人,步子愈疾,行至榻边。

她乌发凌乱,早已被冷汗浸得湿透了,黏黏乎乎地贴在颊边。她死死攥着身下的锦褥,额头上绷起了醒目的青筋,遵循稳婆的引导而用力时,连呼吸都疼得发颤。

她的目光因疼痛而涣散,一瞥见他的身影,眼神又骤然聚焦,如利刃般森寒地刺向他。

她声嘶力竭的惨嚎和嘶吼齐齐从唇齿间迸出:“滚出去——!”

她这一喊,蓦地乱了气息。她大口喘息,喉咙里发出混杂着哭腔的嚎叫,声音尖锐得近乎要将屋顶掀开。

“夫人!别喊!这样会浪费体力!”稳婆急忙按住她,“听我的!呼——吸——”

另一名稳婆上前劝道:“大人,您先出去吧。有您在这儿,夫人情绪太激动了……”

他依言退出去,双眼红得厉害。

风更大了。阴云黑沉沉地压下来,是要下雨。

不知晓屋内的情况,他心中惶急,好似悬在半空,没个着落。

天色渐晚渐暗,闷雷阵阵,隐约有一股铁锈味从土壤中浮起。空气沉重得近乎凝为实质,压得人心口发闷,甚至喘不上气。

雪亮的电光猛然一闪,照亮了天地,豆大的雨珠落下来,砸在他身上。

白虹自知犯了错,主子没叫她起身,她便不敢起,只是开口劝道:“下雨了,主子到檐下躲躲雨吧。”

江铭恍若未闻。

神仪明秀的尚书大人立在这黄昏后的雨幕中,如一尊久经风霜的石像,冷硬、寂然。他的容色已有些模糊,俊美五官的明暗轮廓反倒愈发清晰。

天光消逝,屋内的烛火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时间好似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终于,稳婆抱着一个襁褓出来了。

江铭汲汲地上前,看见稳婆沉重的面色,又迟疑地顿住了脚步,似是在畏惧着什么。

稳婆轻声禀道:“夫人没事,但诞下的孩子……已是个死胎了。”

天上闪过一道电光,将他的脸色照得惨白。他颤抖着双手,将襁褓接了过来。

小小一个婴孩并不沉,却压得他双腿发软。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前溅开几朵水花,地上蓄积的雨水瞬间将他的官袍染得脏污。

“主子!”白虹心中焦急,即便违背命令,也仍旧冲到了他身边。

江铭只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

这个孩子几乎与普通的婴孩无异——如果不是他面色发紫,没有任何的呼吸与心跳。

雨越下越大。

江铭的脸上一片潮湿,水珠滑过他面颊,顺着下颌淌落下来。湿透的官袍紧紧贴在他身上,他的肩膀发着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在默然垂泪。

“……”白虹张了张口,本想劝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她去取了油纸伞,在他头顶撑开,静默地跪在他身侧。

上方的风雨可以被伞面挡住,可地上的雨水越积越多,浅浅的水泊蓄在腿边,寒意无孔不入地刺进肌肤。

白虹不觉得冷,她的心脏好似被他的痛苦所攫住,沉痛得让她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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