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偷刀的男人还在看守所,不知道警察会怎么处理。我看了几段审问录像,他的意思是还会有‘其他人’来。”
罗爱曜和施霜景,两人晚上八九点就关灯呼呼大睡,罗爱曜早上四点起床,施霜景睡到五点也睡不下去了,他的生物钟那么准时又那么可悲。早起到八点进自习室的这段时间里,施霜景得和罗爱曜聊聊他不在家时发生的事。有点像解释,又有点像告状。
“他说是什么‘主人’让他来的,还说我逃走了。佛子,我有话直说,他是你的信徒吗?”
施霜景省略了闯入者的粗言秽语,什么“贱货”、“婊子”之类的,换谁听了都会很不舒服且难以转述。
罗爱曜原本是一副意兴索然的模样,一听这质问,坐直起来,愠怒道:“我的信徒?不可能。”
施霜景不作声。
罗爱曜一看施霜景这幅模样就更来气,“信仰我的基本都是整支家族,在我的庇护下都家大业大,枝繁叶茂,不会突然有什么疯人上门来找事,越是信我的人越知道我不留情面。”解释完暂时气顺,下一秒又提起气来,他干嘛解释?
“懂了,谢谢佛子,那应该不是你的信徒。我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受人指示才找上门,会是什么人啊?”施霜景摸摸脑袋,“那有人会故意惹你吗?不要命了?”
在施霜景的认知里,佛子杀人跟杀蚊子一样,没半点负罪感的,佛门狂人。
早上七点,看守所。
男人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只记得女儿叫琪琪,警察干脆就喊他琪琪爸,也算是一种身份标识。
琪琪爸趴伏在蹲厕前呕吐不止,脸都几乎要埋进去,他边呕吐边抠挖着喉咙,发出濒死的气声。同一间看守所里只住了四个人,除了琪琪爸之外,两个是喝醉酒闹事的小年轻,都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中毒了,夜里轮流吐,白天睡得鼾声连连。还有一位是前两天才进来的,倒是人模狗样,但精神头也不好,琪琪爸吐出震天动静,男人也没过来帮个忙。可这是男看守间,不把琪琪爸的脑袋摁进去就不错了,琪琪爸压根也没指望任何人。
便池里蓄着琪琪爸呕吐出的黑水,恶臭扑鼻,琪琪爸不仅用嘴吐,有时竟然鼻子也喷出这样的黑水来,仿佛浑身液体都替换成了沥青黑色的不祥污水。琪琪爸想找看守,可他浑身瘫软,不可移动分毫。
“啊……呕……啊啊……没有……我没……”
琪琪爸的眼睛只能看见红色世界,而红色的东西在他的世界中显得异常刺眼,因为红色是主的辉光,而主的辉光与众红皆有差别。可今天早上,他的眼睛几乎盲了,不是红色或是正常颜色的问题,也不是模糊与否的问题,就是被遮了眼,他的视野像破碎的电视屏幕,只有零星的几个形状里能视物,其他皆为纯黑。所以琪琪爸能找到厕所,能大概摸到铁门,但大部分的世界还是断了电、没有显示。
他的脖子上显示着漆黑的、收紧的手印,捏合,扼住他脖子。黑暗视野里渐渐浮现旧事,走马灯一样的恐怖过去竟然被迫地放映出来。第一次见到主的神迹,主赐予了灵药,主指示了道路,琪琪喝了那种药就可以自动长好心脏,还有其他的什么毛病……统统会好……偷走琪琪,喂给她那种“活水”,主说,观察,要谨慎地观察,她……琪琪不是。琪琪没有办法。“活水”失效了。主很失望。再往前……疯癫之前的事……无尽的、空旷的城市,任何人只要顺着铁道走、虔诚地走、不带一丝杂念地走,就能抵达的主的旧城,他在旧城里活了下来,不是最优秀的那位,但也不差。他必须回到旧城。旧……城……倒置的建筑插入地心……祂看着一个又一个信徒自旋,舞蹈般自旋……
那股力又将琪琪爸的脑袋往下压,这次他的脸真的沉入了自己呕吐出的黑水里,残破视野里的走马灯走得更快,喉咙里竟然泛起一股古怪的甜味,像是饿死的人回忆起美食,有椰蓉、牛奶、奶油……想吐却吐不出来了,想活也快没有命了……
正在此时,一只手拽起琪琪爸的后衣领,终于让他重新呼吸到了空气。琪琪爸被呛惨了,满脸、满脖子都淌着腥臭的呕吐物。
新室友用水盆打来水,轻声道:“先擦一擦。”
但琪琪爸还沉浸在差点被溺死的恐惧里,死活都不愿意再接触水。新室友拧了毛巾,竟然是帮琪琪爸擦起脸来。
施霜景又开始咬笔头。真是令人心寒。他向罗爱曜汇报了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但罗爱曜一点都没有透露他消失这九天去做了什么,反而又把他拎回了自习室里:“考虑到这些天我不在,复习进度暂时不会往前推进,我会给你讲题,讲完知识点之后,你做真题,我来看看你的月考卷。”
以施霜景现在的水平,高考前能做个四五套成套的真题都算他水平过关了。罗爱曜想着既然他现在要讲知识点,干脆把真题里相同知识点的题整理一下,让施霜景练练手也行。做错了就是施霜景的正常水平,但如果做对了,能给施霜景增加不少的自信。
可不论什么时候,把月考卷交给家长都是一件让人手脚冰凉的事。罗爱曜一脸凝重地拿着他的月考卷回办公室了,留施霜景在客厅继续吹暖气、整理知识点,还有一张A4纸的专项知识点真题。
其实施霜景隐藏了一件事没说。
罗爱曜昨天问他为什么没再给自己发消息,一部分原因是施霜景没有收到罗爱曜的回复,有些许的心灰意冷;另一部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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