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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2. 26 花瓣柔如风吹雪飘

朔风卷着冰晶掠过幻雪帝国宫墙时,栖梧殿后的海棠忽如被春神吻过,千万朵胭脂雪簌簌绽开。素白裙裾的少女踮脚接住飘落的花瓣,指尖触及那柔若无物的质感,恍惚以为接住了星子凝成的雪,又像是握住了曜雪玥星大陆最温柔的一场幻梦。

宇宙纪元的寒芒刺破暗紫色天幕时,刃雪城上空悬浮的九颗冰晶卫星折射出幽蓝光晕。银玥公子倚在瑀彗大殿的玄冰栏杆上,白袍被星风掀起涟漪,腰间悬浮的星陨坠随着呼吸明灭,恍若将整片银河系在腰间。他垂眸望着下方茉莉花田丘,霜白睫毛下的瞳孔流转着千年冰川般的冷冽,唯有在瞥见某个素白身影时,才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雪姬赤足踩过梧桐树街的冰面,白裙上缀着的人鱼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她发间的月神冠垂落九串星泪流苏,每走一步,冰面便绽开细碎的银纹。当她仰头望向海棠树时,脖颈处的鲛人绡衣滑落半寸,露出锁骨间若隐若现的冰晶胎记——那是幻雪皇族独有的"永恒之霜"印记。

"哥哥快看!"雪姬突然转身,发梢的冰珠簌簌坠落,"往年海棠要等春分才开,今年..."她的声音突然凝滞在喉间。只见原本雪白的花瓣竟泛起胭脂色,在幽蓝星光照耀下,如同被泼洒了银河的血。

银玥公子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上的冰纹,玄色长靴踏碎满地星辉缓步走来。他周身萦绕的星尘凝成霜雾,在靠近海棠树的瞬间突然静止。"是'幻雪咒'。"他的声音比冰川更冷,却在触及妹妹惊恐的眼神时软下来,"别怕,苒苒。当年父亲布下的结界,除非..."

雪姬突然抓住兄长的袖口,人鱼尾在裙下不安摆动。她仰头望着簌簌飘落的花瓣,粉唇微颤:"会不会...是预言里的'血月蚀日'?三百年前星象师说过,当海棠染血,便是..."话音未落,一片花瓣突然悬停在她眼前,边缘渗出暗红冰晶,宛如凝固的血泪。

幻雪城堡顶端的星轨仪突然发出幽蓝震颤,十二道冰棱自穹顶垂落,在碧雪寝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万千光斑。银玥公子负手立于純玥楼的观景台,白袍下摆绣着的北斗七星随着动作隐现,腰间星陨坠泛起刺目的光芒。他望着下方惊惶奔走的宫人,眉峰蹙起冰刃般的弧度——三百年前母亲布下的结界,竟被这突如其来的海棠花期撼动。

"公子!公主在栖梧殿!"朴水闵跌跌撞撞跑上台阶,熹黄色襦裙沾满冰碴,发间银铃随着喘息叮当作响。她仰头望着比冰晶更冷峻的面容,喉间发紧:"公主说海棠花瓣...在发光!"

话音未落,一阵清泠的笑声穿透星风。雪姬赤足踩在飘落的海棠上,白裙上的鲛人鳞片流转着月华,发间月神冠的星泪流苏垂落在泛红的花瓣间。她捧着发光的花瓣转身,琥珀色瞳孔映着漫天绯色雪影,美得近乎妖异:"哥哥快看!这些花瓣像不像小时候母亲用星屑做的糖霜?"

银玥公子踏碎满地星光走近,玄色长靴碾碎凝结在花瓣上的冰晶。他伸手拂去妹妹发间的花瓣,指腹擦过她锁骨处的"永恒之霜"印记时,触感竟比往日灼热。"别碰。"他突然扣住妹妹的手腕,声音冷得能冻结时间,"幻雪咒一旦失控,连母亲的星轨结界都..."

"谁说结界失控了?"清越女声裹挟着霜雪气息骤然降临。雪皇雪曦踏着湛蓝色冕服的流光从云端降落,发间镶嵌的千年玄冰闪烁着宇宙初诞的光芒。她望着满地血色海棠,眼角朱砂痣随星风轻颤:"这是你父亲当年为我种的'永夜海棠',只有在至亲血脉相触时才会..."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星爆声撕裂。银玥公子猛地将妹妹护在身后,周身星辉凝成铠甲。雪姬透过兄长的肩头望去,只见父亲廉贞王子白衣染血,踉跄着撞断了栖梧殿的冰柱,掌心赫然握着半枚碎裂的星核——那是幻雪帝国维持宇宙平衡的核心法器。

"快带曦言走!"廉贞王子咳出冰晶,素白长袍绽开暗红冰纹,"星轨仪...被篡改了..."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雪皇惊愕的面容上,唇角扬起释然的笑:"当年我说要种出永不凋零的海棠,现在...终于做到了..."

血色海棠突然化作漫天星尘,雪姬望着兄长骤然苍白的脸,终于明白掌心花瓣为何如此滚烫。那些柔如飘雪的花瓣里,封存着父母跨越千年的誓言,也藏着足以颠覆整个宇宙纪元的秘密。

琉璃穹顶突然裂开蛛网状的冰纹,十二道星轨仪的蓝光在半空扭曲成血色漩涡。银玥公子揽住雪姬的腰旋身避开坠落的冰晶,白袍下摆扫过她发间晃动的月神冠,带起一串细碎的银铃声。雪姬仰头望着兄长紧绷的下颌线,琥珀色瞳孔倒映着他眉间凝结的寒霜,忽然想起幼时他们在归渔居玩闹,也是这样被他护在怀中躲过失控的冰棱。

"母亲的冕服..."朴水闵突然指着天空惊呼。雪皇湛蓝色的冕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镶嵌的千年玄冰渗出蛛丝般的裂纹。她强撑着悬浮在空中,发间朱砂痣却已褪成苍白:"廉贞,你为何要..."话音未落,玉衡仙君踉跄着单膝跪地,白色素袍上的暗纹如活物般游动,掌心的星核碎片突然迸发刺目红光。

雪姬挣脱兄长的桎梏冲上前,白裙掠过海棠树的瞬间,万千花瓣突然悬停在半空。她在距离父亲三步处顿住,看见那些胭脂色的花瓣正顺着他染血的指尖缠绕,在星核碎片周围凝成发光的锁链。"苒苒别靠近!"银玥公子的警告混着冰晶破空声袭来,却见雪姬已经伸手触碰花瓣,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年幼的母亲披着月光在海棠树下起舞,父亲含笑将星屑撒向夜空;大婚那日漫天飘落的不是雪花,而是永不凋谢的胭脂海棠;还有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父亲抱着啼哭的她站在花树下,低声说:"我的小公主,等你长大就会明白,有些爱注定要燃烧自己。"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雪姬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花瓣温柔地拂过她泛红的眼眶。银玥公子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却发现那些花瓣正将两人的手包裹,在接触的瞬间绽放出比星轨仪更耀眼的光芒。雪皇望着纠缠的血色花瓣,终于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预言:当至亲血脉唤醒永夜海棠,星轨将倾,宇宙重启。

玉衡仙君颤抖着抬起手,指尖拂过女儿湿润的脸颊,苍白的唇畔溢出一抹浅笑:"当年我说要为你母亲种出永不凋零的海棠,却忘了..."他的目光越过雪姬,与妻子破碎的蓝眸对视,"有些花的绽放,需要以整个宇宙为养料。"话音落时,整片海棠林突然剧烈震颤,胭脂色的雪暴中,银玥公子看见妹妹睫毛上凝结的泪珠,竟也泛着和花瓣同样的血色。

血色花瓣在半空突然凝结成锁链,将玉衡仙君困在海棠树下。雪皇踉跄着跌落在地,湛蓝色冕服上的玄冰碎片如泪般坠落,她望着丈夫眼底翻涌的星芒,终于读懂了他藏在千年岁月里的温柔。“原来...你早就用自己的神魂滋养着海棠树。”她颤抖着伸手,发间朱砂痣化作流萤飞向血色花瓣。

银玥公子握紧雪姬的手,星陨坠在腰间疯狂震颤。他望着妹妹被花瓣映红的侧脸,突然想起幼时在純玥楼的雪夜,她裹着白狐裘蜷在自己膝头,说长大了要让幻雪帝国的每片雪花都染上海棠香。此刻她睫毛上凝着霜花,琥珀色瞳孔倒映着漫天绯色,美得让他几乎不敢呼吸。

“哥哥,这些花瓣在唱歌。”雪姬突然喃喃道,素白指尖划过缠绕在腕间的花瓣锁链。细碎的呢喃声从花瓣中溢出,是母亲年轻时在星轨仪下的哼唱,混着父亲研磨星屑时的轻笑。朴水闵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只见九颗冰晶卫星正在血色花瓣的包裹下缓缓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海棠花苞。

玉衡仙君苍白的嘴角扬起释然的笑,白色素袍开始片片碎裂,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花瓣。“当年我偷取星核碎片,不过是想...让你母亲的冕服永远闪耀。”他望向雪皇破碎的蓝眸,“现在该还回去了。”话音落时,整个刃雪城开始剧烈摇晃,茉莉花田丘上的冰晶破土而出,在空中凝结成透明的花枝。

雪姬挣脱银玥公子的手,白裙掠过地面激起一圈绯色涟漪。她赤足踩上悬浮的花瓣,仰头望着即将绽放的巨型花苞。“原来这才是永夜海棠的真相。”她轻声说,发间月神冠的星泪流苏突然迸发光芒,“它要吞噬所有星光,才能开出永恒的花。”

银玥公子瞳孔骤缩,看着妹妹的身影逐渐被花瓣包裹。他飞身而起,白袍猎猎作响:“苒苒!”却在触及花瓣的瞬间被弹开,掌心留下一道灼痕。雪皇踉跄着抓住他的手臂,湛蓝色冕服已经黯淡如灰:“别冲动!这是...我们廉贞家的宿命。”

血色海棠花苞轰然绽放,万千花瓣如流星般坠向宇宙。雪姬在花雨中转身,对着兄长露出比星轨仪更耀眼的笑。她的白裙被染成瑰丽的绯色,发间月神冠化作点点星光融入花海。“哥哥,你看。”她的声音混着花瓣的呢喃,“这才是幻雪帝国最美的模样。”

银玥公子望着漫天绯色,突然想起幼时妹妹说过的话。此刻她站在花海中央,美得让他窒息,也让他第一次痛恨自己无法保护她。血色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他握紧颤抖的拳头,眼底翻涌着比宇宙更浩瀚的决心——就算要颠覆整个星轨,他也一定要将她从这宿命里解救出来。

冰晶在星轨仪的蓝光中碎裂成齑粉,银玥公子的白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望着被血色花瓣吞噬的妹妹,指节捏得发白。就在这时,两道流光划破暗紫色天幕——冰公主冰雅泉的蓝色裙裾缀满星辰,她挽着鸿鸣太子沈卿的手臂,足尖轻点便落在满地海棠之中。

"怎么回事?"冰雅泉发间的蓝宝石发簪随着动作轻晃,眉间凝结着霜花般的担忧。她俯身拾起一片发光的花瓣,蓝色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上古禁术'永夜祭'的征兆!"沈卿抬手结印,白袍袖口绣着的太极图泛起金光,却在触及花瓣的刹那被染成绯色。

小闵儿朴水闵突然扑到银玥公子脚边,熹黄色裙摆沾满冰晶:"公子!公主她...她在发光!"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雪姬周身缠绕的花瓣锁链正化作流动的光河,白裙被染成瑰丽的绯色,发间月神冠早已碎成星屑。她赤足悬浮在半空,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巨大的海棠花苞,美得令人心悸。

"苒苒!"银玥公子再次冲向花海,却被沈卿伸手拦住。"没用的。"鸿鸣太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永夜祭一旦启动,除非献祭者自愿停止,否则..."他的话被一声清越的凤鸣打断,冰公主已经化作一道蓝光冲向雪姬,蓝色裙摆扫过之处,花瓣竟短暂恢复了素白。

"冰雅泉!"沈卿瞳孔骤缩,就要追上去,却见银玥公子抢先一步,白袍在星风中化作流光。雪姬在花海中央缓缓转身,唇角扬起温柔的笑,发间飘落的花瓣拂过兄长紧绷的面容:"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归渔居堆的雪海棠吗?"她的声音混着花瓣的呢喃,"原来真的有永不凋谢的花..."

冰公主抓住雪姬的手腕,蓝色灵力与血色花瓣轰然相撞。"别犯傻!"她的蓝宝石发簪迸发出耀眼光芒,"这根本不是花,是用你父亲神魂滋养的..."话音未落,巨型海棠花苞突然剧烈震颤,万千花瓣如箭雨般射向天际。银玥公子本能地张开星盾护住两人,却见雪姬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指尖沁出一滴血珠。

"原来如此。"雪姬望着掌心逐渐透明的花瓣,轻声说,"要让海棠永恒绽放,就必须..."她的话被银玥公子的怒吼打断:"住口!我绝不会让你..."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雪姬突然踮起脚尖,将带着体温的花瓣贴在他唇上。

在那一瞬间,整个刃雪城陷入诡异的寂静。血色花瓣温柔地缠绕着两人,冰公主和沈卿的惊呼仿佛来自遥远的星河。雪姬的睫毛上凝着霜花,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兄长惊愕的面容,轻声道:"哥哥,你知道吗?比起永恒的花,我更想...握住此刻的你。"

冰棱自穹顶坠落的瞬间,冰公主冰雅泉蓝色裙摆翻涌如浪,她旋身甩出三道灵力锁链,将即将被花瓣吞噬的雪姬拽回。沈卿立即挥袖布下太极结界,白袍上的阴阳鱼纹路吞吐金光,却在接触血色花瓣的刹那泛起诡异的灰翳。"这不是普通禁制!"鸿鸣太子额间渗出冷汗,"花瓣里有...混沌之力!"

银玥公子的星陨坠爆发出刺目蓝光,他周身凝结出冰晶铠甲,试图劈开缠绕在雪姬脚踝的花瓣锁链。"放开她!"他的怒吼震得梧桐树街的冰面龟裂,却见雪姬突然仰起脸,被绯色染透的睫毛下,琥珀色瞳孔竟流转着星辰般的柔光。"哥哥,你听。"她轻声说,素白指尖抚过兄长铠甲上的霜花,"花瓣在唱我们儿时的歌谣。"

朴水闵攥着裙摆跪在冰面,熹黄色襦裙沾满海棠汁液。"公主!您的鱼尾..."她惊恐地望着雪姬裙底若隐若现的鳞片,那些本该晶莹的人鱼鳞片正被血色浸染。雪姬低头凝视自己的鱼尾,突然轻笑出声,发间残余的星屑随风飘散:"原来母亲当年瞒着我们,在海棠树下藏了这么多秘密。"

冰雅泉的蓝宝石发簪突然剧烈发烫,她望着巨型海棠花苞中若隐若现的虚影,面色骤变:"那是...雪皇年轻时的模样!"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花苞深处浮现金发女子的轮廓,身着的湛蓝色冕服与雪皇如出一辙,只是发间朱砂痣鲜艳欲滴。沈卿咬破指尖画出符咒,却见符咒刚触及花苞便化作飞灰:"是记忆封印!有人将雪皇的过去种进了海棠树!"

银玥公子的铠甲开始出现裂纹,他却固执地扣住妹妹的手腕。雪姬踮起脚尖,染血的指尖拂过兄长苍白的唇,胭脂色花瓣温柔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小时候你说,要为我摘最亮的星。"她的声音混着花瓣簌簌声,"现在我才明白,你就是我触手可及的星光。"

巨型花苞突然绽放,万千花瓣裹挟着时空碎片倾泻而下。冰公主在漫天绯色中惊呼,她看见年轻时的雪皇在花雨中起舞,玉衡仙君含笑将星屑洒向她发间;而年幼的银玥公子正把偷藏的海棠糖塞进雪姬掌心,两人在純玥楼的冰雕廊下追逐,笑声惊起满树霜花。"这是...命运的回环?"沈卿抓住妻子颤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袖口不知何时已缠满发光的花瓣。

雪姬的白裙彻底被染成绯色,她仰头望着花苞中央缓缓浮现的星核,突然挣脱兄长的桎梏。"原来父亲偷走星核,是为了..."她的话被银玥公子急切的呼喊淹没,却见她转身露出比星轨更璀璨的笑:"哥哥,接住这场永恒的雪。"话音落时,整座刃雪城被胭脂色的风暴吞噬,花瓣拂过之处,时空开始扭曲重组。

时空扭曲的刹那,银玥公子在血色风暴中看见十八岁的自己。那时他刚被授予星陨坠,正倚着純玥楼的栏杆教雪姬辨认星轨,少女仰头时发间的月神冠蹭过他手腕,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记忆与现实重叠,他猛地攥紧手中花瓣,冰晶铠甲寸寸崩裂。

“小心!”冰雅泉的蓝色灵力织成光网罩住众人。她发间蓝宝石泛起裂纹,望着漫天流转的时空碎片,声音发颤:“这不是单纯的禁制...是用整个幻雪帝国的记忆浇灌的阵法!”沈卿的太极结界在花瓣冲击下摇摇欲坠,白袍上的阴阳鱼竟开始逆向旋转。

朴水闵突然指着天空尖叫。巨型海棠花苞中浮现的雪皇虚影睁开双眼,湛蓝色冕服迸发万道星光,将整片天空染成银河倒悬的模样。“母亲!”雪姬的声音混着花瓣簌簌声飘来。她周身缠绕的血色锁链突然化作流光,在银玥公子眼前勾勒出父母年轻时的轮廓——玉衡仙君正将最后一缕神魂注入海棠树根,而雪皇含泪种下第一粒星核。

“原来从我们出生起,就是这场献祭的一部分。”雪姬转身,被血色浸染的鱼尾在虚空中轻轻摆动。她伸手接住一片发光的花瓣,贴在兄长心口,“记得你说过,若有一日我被困在幻境...”她的睫毛上凝结着冰晶,“你会劈开星辰来救我。”

银玥公子喉间发紧。幼时他们在归渔居玩闹,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此刻海棠花瓣拂过他的眼睫,竟带着雪姬独有的茉莉香。他猛地扯下腰间星陨坠,蓝光与血色轰然相撞:“我既说过,便一定会做到!”

冰公主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腕:“卿哥,看那些花瓣!”只见飘落的胭脂雪正以诡异的规律排列,拼凑出三百年前星象师的预言残卷。沈卿咬破舌尖喷出血符,符咒却在空中化作蝶群,每只蝴蝶翅膀上都映着雪姬含笑的面容。“这是命运闭环...”他的声音被风暴撕碎,“若想阻止献祭,就必须...”

雪姬的白裙彻底化作绯色流云。她仰起脸,任由花瓣钻进发间,忽然轻笑出声:“哥哥,你看这永恒的雪,多像我们在純玥楼堆的那朵海棠。”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影却在花瓣漩涡中愈发清晰,“只是这次,我不想再当被保护的那一个。”

银玥公子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雪姬张开双臂,周身绽放出比星轨仪更耀眼的光芒,血色花瓣如朝拜般围绕着她旋转。巨型海棠花苞开始坍缩,而雪姬的鱼尾正逐渐透明,化作万千星屑融入花海。“苒苒!”他奋力扑向那道光芒,却被时空乱流狠狠撞回。

冰雅泉的蓝色裙摆突然泛起金光,她望着空中悬浮的星核碎片,终于读懂了三百年前预言的真谛:当至亲血脉献祭永恒之花,被封印的记忆将重启星轨——而代价,是献祭者的灵魂永远困在时空夹缝。“拦住她!”她对沈卿大喊,“星核一旦重塑,雪姬就会...”

话音未落,雪姬已经触碰到星核。整片幻雪帝国在血色光芒中震颤,栖梧殿后的海棠树突然褪去血色,千万朵素白花瓣如风吹雪飘,轻柔地落在银玥公子伸出的掌心。他望着手中渐渐透明的花瓣,听见雪姬最后的呢喃在耳畔回荡:“哥哥,这次换我来守护你眼里的星光。”

素白花瓣突然在半空凝滞,银玥公子掌心的花瓣化作流光没入星陨坠。他望着雪姬逐渐透明的身影,喉间涌上腥甜,白袍下的心脏仿佛被无数花瓣绞碎。“不!”他挥出的星刃将时空割裂出裂缝,却只触到雪姬消散前落在他脸颊的冰凉吻痕。

“星核重塑会导致时空坍缩!”沈卿的白袍鼓荡如帆,太极图在身后疯狂旋转。冰雅泉的蓝色灵力与他交融,发簪迸发出刺目蓝光:“必须有人进入时空夹缝,阻止雪姬与星核同化!”话音未落,朴水闵突然踉跄着扑向花瓣漩涡,熹黄色裙摆扬起时,藏在袖中的人鱼鳞片手链闪烁微光——那是雪姬幼时送她的生辰礼。

“小闵儿!”冰公主的惊呼被风暴吞没。只见少女周身缠绕的花瓣突然转为素白,竟生生在血色漩涡中撕开一道缝隙。银玥公子望着手链折射的星光,突然想起雪姬曾说:“若有一天我迷失在时空里,小闵儿的鳞片会为你指引方向。”他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裂缝,白袍猎猎作响如燃烧的云。

时空夹缝中,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划过。银玥公子看见幼时雪姬在冰面上摔倒,他慌慌张张地用星陨坠变出糖霜哄她;看见及笄那日她换上白裙,发间月神冠的流苏扫过他泛红的耳尖;更看见此刻她站在星核前,鱼尾化作光尘却仍对着他微笑。“哥哥,回去吧。”雪姬的声音混着海棠香萦绕在他耳畔,“永恒的花...不该用爱来献祭。”

“可没有你的永恒,对我而言不过是荒芜的雪原!”银玥公子冲破记忆屏障,星陨坠在他手中爆发出毁天灭地的蓝光。他伸手抓住雪姬即将消散的指尖,却发现自己的皮肤也开始透明——原来在触碰时空夹缝的瞬间,他的神魂已与雪姬产生共鸣。

冰雅泉和沈卿在现实世界中全力维持结界。蓝色灵力与金色符咒交织成网,将即将坍缩的刃雪城托起。“他们在时空夹缝里产生了同频!”冰公主望着天空中浮现的巨大海棠虚影,蓝宝石发簪彻底碎裂,“若银玥公子强行带回雪姬,两人的神魂都会...”

话音未落,时空裂缝中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素白花瓣如银河倾泻,银玥公子抱着雪姬冲出漩涡,她的鱼尾重新凝实,却在发间别上了一朵永不凋谢的冰晶海棠。“原来破除永恒之咒的方法,是让花在爱里重生。”雪姬靠在兄长肩头,指尖抚过他苍白的脸,“哥哥,你的星光...从来都能融化最坚硬的冰。”

巨型海棠树在众人眼前褪去血色,重新长出晶莹剔透的花瓣。朔风再次卷着冰晶掠过宫墙,这一次,飘落的素白花瓣带着清甜的茉莉香,轻柔地覆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仿佛整个幻雪帝国都在见证这场跨越时空的重逢。

冰晶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万千光晕,重新凝实的雪姬却突然踉跄着扶住海棠树。银玥公子揽住她纤腰的瞬间,瞥见她锁骨间的"永恒之霜"印记泛起妖异的红光——那是星核反噬的征兆。"别碰!"雪姬慌乱推开兄长,白裙扫落的花瓣竟在半空凝结成尖锐的冰刃。

"是时空同化的后遗症!"冰雅泉蓝色裙摆翻涌如浪,指尖凝结出灵力丝线缠住雪姬手腕。她发间残存的蓝宝石碎片映着对方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幼时雪姬总爱把花瓣别在她发间,"苒苒的神魂与星核仍在共鸣,这样下去..."

沈卿的太极图突然逆向旋转,白袍猎猎作响:"必须用至纯灵力阻断共鸣!"话音未落,朴水闵已扯断腕间人鱼鳞片手链。熹黄色裙摆扬起时,鳞片化作流光没入雪姬掌心:"公主说过,我们的羁绊比星核更永恒!"少女澄澈的嗓音混着冰晶碎裂声,惊起栖息在海棠树上的雪雀。

银玥公子的星陨坠爆发出刺目蓝光,他将妹妹护在身后,白袍下摆绣着的北斗七星疯狂闪烁。当第一片染血的花瓣擦过他脸颊,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那年雪姬偷溜出純玥楼,在海棠树下摔破膝盖,也是这样攥着他的袖口,泪水滴在他掌心的模样。

"哥哥,你看。"雪姬突然挣脱束缚,赤足踩上悬浮的花瓣。她发间新生的冰晶海棠簌簌颤动,映得琥珀色瞳孔流光溢彩,"这些花瓣...在编织新的星轨。"素白指尖划过兄长紧绷的下颌,染血的指尖却在触及皮肤时化作温柔的光晕。

冰公主突然抓住丈夫手腕,蓝色灵力在指尖凝成冰镜:"星核正在重构!但...这轨迹竟与三百年前的预言完全不同!"镜中,巨型海棠树的根系扎入虚空,绽放的素白花瓣正将扭曲的时空一一抚平。沈卿咬破指尖画符,符咒却在空中化作纷飞的蝴蝶,每只翅膀都映着雪姬与银玥公子相视而笑的模样。

朔风卷着冰晶掠过宫墙,这次却带着温暖的茉莉香。雪姬仰头望着漫天飘落的花瓣,突然轻笑出声。她的鱼尾泛起珍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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