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大概是被身上缠紧的这人热醒的,他手臂搭在身上不算,连一只腿也悄悄压着她半个身子,颇有种故意把人困囿其中的偏执感。
吉雅挣了半晌没爬出去,听见他迷迷糊糊的唤她又将人搂回去,气不打一处来,狠拍他的胳膊。
“明明就醒着装什么熟睡!你哪里有睡得这样死的时候?”
耳后喷出一股热流,紧接低低震荡胸膛的笑声也自身后扰得她脸颊绯红。
“卿卿知我,的确难眠。”
他碾着字句一寸一寸收紧手臂,强把她愈发密实的紧贴在身上,手臂环着她的肚子,触到那平坦的甚至有些过于纤细的腰肢,神志飘忽的想到了什么。
“顺哥儿……好不好?”
掌下挣动的动作在出言的那一刻猛地顿住,他知道她心底害怕他觊觎孩子,可他毕竟是孩子父亲,连问一问都要忍受她如此怀疑吗?
“你……想起来了?”
她问得极其小心,好像自己做的那些烂事被翻旧账,生怕他此刻捋着账本向她讨要补偿。
夤夜安静,他自知无人察觉脸上的苦涩,轻笑一声安抚道。
“想起来如何?没想起来又如何?如今,你也知道抛弃我的行径狠毒了?还是说,现在的你愿意给我些甜头堵住我的嘴?”
他捉着吉雅的下巴翻了个身,整个人笼罩在她身上,在被纱帐滤过的柔和月光下,投下一层更深的阴影。
“你想不想我?”
倔脾气的女人面对他诘诘质问,宁可闭上眼引颈受屠似的任他摆布,也不肯从那张紧紧抿住的红唇里吐出一丝一毫的温软。
早就习惯她如此言不由衷,此刻的他却有些受不住她一再拒绝,强行挤在她怀抱里,埋头颈间,乌乌吞吞的由心而发。
“我很想你。”
不过四字,却像一个引线,点燃了便怎么也再熄灭不掉,吉雅心中深埋的记忆由此刻开始重见天日,连带着早以为练就的铁石心肠的寸田也融雪消冰,活络的一如往日从胸膛中震出闷响。
她紧咬着唇,极看不上如此轻易动念的自己。
任是胸口酸心裂肺的疼痛难忍,也不肯回抱于他,犟起来的时候,甚至能和自己较劲。
祈令夷早察觉到她紧攥在身侧的两只拳头,深知她脾性如何,更不敢多惹她烦躁,抱了一会儿自行翻下来平躺在侧,只是终归是不敢放她独自待着。
手指破开紧攥的拳头硬是挤到掌心,与她五指交缠在一起,密密的合在一处。
他不敢睡,生怕这个精怪变作的女人,一睁眼,又从身边跑了。他是真的被她吓出了阴影,宁可睁眼到天明,也不肯阖目半分,反正已经习惯了整夜不眠,不如正好利用起来守着她。
吉雅人在里侧逃也逃不脱,被他攥着掌心更是睡不着觉,翻来倒去的折腾半宿被他掳过去,强行绑住两臂,才在困倦中终于得一时安睡。
不过天明,门外传来走动的一瞬她就醒了。
刚抬目,只见文屏对面的男人也正好将视线投过来,两人四目相接,一时间竟不知道谁先开口的好。
他手里掀开一封信笺,显然是正在看影卫传来的消息,只不过见她醒来,他很快放下手头的东西,绕过屏风,顺势提了两只绣鞋过来,意图给她穿鞋。
可吉雅在漠北时还能如此使唤他,到了他的地界哪还敢真的要他服侍,被捉住的脚猛地一缩,她含糊着道。
“给我吧!我自己来。”
然而近在咫尺的鞋面忽被他拎着躲开一寸,吉雅不明所以的望他,却见他痴迷的靠在肩上,瞳仁动荡,眼睫微闪。
“多久没洗澡了?”
吉雅被他提起此事,猛地躲开捂着领口,两颊羞臊的泛起红晕,甚至比昨晚缠绵悱恻的同他滚在床上,更加害臊拘谨。
如此便终于肯老实的任他摆布,他顺利给她穿了鞋,将人抱起来走入隔间。
新换好热水的浴桶罩着一层纱巾,他把人放下掀开遮蔽,蒸腾的水汽迎面而来,将他鬓发也熏染的软糯湿润。
撩起一丝涟漪探了探水温,他回头却见吉雅仍缩在远处,木讷的揪着自己衣襟不肯靠近,他无可奈何的勾起唇角,牵着手引她过来。
“是逗你的!没有异味,只是闻到一股厚重的煤油味,想你被困在货船里,身上也浸满了这味道,闻了这么久不觉得头痛吗?”
说着,手指穿过两臂,要将她身上的骑装脱下来。
但她刚刚褪下怯意,这会子理智回归又按住他的手腕,不愿意了。
满室浓香里,两人的静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明明已经连孩子都有了,此刻却生疏的像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彼此脑海中的念头轻易便可拆穿,但是俩人谁也没有勇气真的开口,局促的,焦急的脑筋乱转,只是为了求一个不会将对方惹恼的话题。
吉雅率先开口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回去忙吧。”
她救出缠绕在他手里的绦绳,往前缓缓移了两步,好像这样就能避免惊扰到他。
祈令夷瞧着,看着,忽而生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明明人就在眼前,却仿佛一阵灯火幻化的虚幻泡影,任他再怎么紧紧握在手里也会像流沙一样,从掌心偷偷溜出去。
额角又开始突突的狠跳,他很久不曾闭眼了,嗡鸣夹带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吵得他心烦意乱。如此强烈的痛苦中,他追上去猛地将她搂住,本欲吐露真情,说上些“情深不渝”的好话哄哄她,也就能得偿所愿。
可他一开口,嘴里蹦出的字句却满是要挟,连他自己也被脱口而出的凶狠吓了一跳。
“谁给了你这般自信,以为落到了我手里还能跑得掉?你自己不是早明白前来找我意味着什么?像我这样的人,自私、虚伪、无情至极,你还以为能见到什么?看我再一次任你搓扁揉圆然后放你离开?”
被逼着一步一步后退,吉雅后背抵着桶边,被他压着,一半的头发都掉进了浴桶里。
但他好似恶鬼附身似的还不满足,掐着她的手腕,满目红丝灼灼逼问于她。
“你不是早清楚我是什么样的鸷鬼?你明知道却还回来,难道不是甘愿作茧自缚吗?”
被他迫着抵得后背生疼,吉雅拧着眉将人推开,叫了声。
“祈令夷!你能不能清醒些再跟我说话!”
被这样一唤,当真叫濒临崩溃的小山一般的身形动了两分,他闭上眼捂着脑袋,自额角迸发的痛苦近乎蚕食理智,叫他身长如玉的影子也摇晃了几下,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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