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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质问

昨夜辗转反侧到了后半夜,明朝雨自然是起晚了。

待到梳妆好,金婆子和巧儿已将早饭摆到了桌上,还细心的准备了一笼明朝雨平日喜爱的水晶双菇虾饺。

这虾饺是金婆子的拿手之作,外皮晶莹剔透,内里虾仁鲜嫩弹滑,伴着两种菌菇的口感,鲜香的让人咬掉舌头。

明朝雨一连吃了两个,才觉得神智清醒了些。

“月祺然昨夜回来了吗?高毅可传过信了?”

金婆子忐忑的望了眼明朝雨,小心翼翼道:“后半夜回来了,月少爷和高毅都喝了不少的酒,刚才高毅来回过话,说月少爷昨夜喝多了酒,晨起的时候觉得头疼,今日学院放假,也不用去上学,要再歇息会,就不过来用早饭了。”

明朝雨点点头,吩咐金婆子:“给月祺然煮碗甜汤,我用完饭过去看看。”

金婆子哎了声,便要告退,刚走到门口,又被明朝雨唤住:“做清淡点,有一点甜味即可,太腻了他怕是吃不下。”

金婆子在心中暗叹,可怜小姐的一番心意,只希望月少爷今日心情好些,可别再像昨夜那般不耐烦,万一一会和小姐吵起来了,家中明老爷不在,他们这群下人可连劝都不敢劝。

此时已快至盛夏,一开始搬进来时的鲜花落败的七七八八,只余几团开败了,萎靡发黑的花瓣要掉不掉的挂在枝头。

明朝雨拨开伸出一截的枝丫,穿过熟悉的垂花小拱门,再往前走,就是月祺然平日住的西厢房,西院。

她昨夜想了半夜,起初还有些幽怨,一想到月祺然说不准拿她当陌生人,就胸口沉闷,说不出的难受。

可她今早睡醒,又觉得自怨自艾不是办法,心中既有疑问,那就去问,哪有憋在心里就这样判了自己和别人死刑的?

如果月祺然只当她是同住一屋檐下的陌生人,那她自然也不会再去献殷勤。

心思转过几瞬,明朝雨已然站到了西院正屋门前。

门虚掩着,她扣了扣门,里面没什么声响,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反正在溪花镇时,也没见月祺然有什么讲究。

明朝雨接过喜儿手中的小食盒,示意喜儿呆在外面侯着。

“月祺然?你醒了吗?”明朝雨轻声唤道,将食盒放在桌上,端出了还温热的甜汤。

透过屏风与博古架,能看到卧寝的床上拉扯厚厚的帘子,半映照出一个坐着的人形。

一只修长的手探了出来,一根根手指如白玉般,握在暗色的帘子上,更显得这只手骨节分明。

明朝雨咽了口口水,她觉得她有些被这只手诱惑到。

“你怎么过来了?”月祺然拉开床帐,靠着软枕,看起来有些疲乏,连声音都有些慵懒。

这是明朝雨从未见过的样子,她将手中的甜汤递过去,端了圆凳坐在了月祺然面前。

“你昨夜饮多了酒,我想着你这会应该没什么胃口,喝点甜汤吧。”

月祺然接了汤碗,一时间整个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只余汤勺与青瓷碗轻轻碰撞,发出的叮当声。

想问的话有很多,明朝雨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直到月祺然将那甜汤用完,一双淡漠的眼从明朝雨的发顶挪到她的唇角,她才把折磨了她一整夜的问题问出了口:“你说,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她今日倒是没带那几只翠色的玉簪,这么急匆匆来,是为了那书生吗?

昨夜没等到,今早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关系?自然是还未成亲的夫妻关系,户主明朝雨,赘婿月祺然。”月祺然挪开视线,漠然回道。

“不,这只是我们表面的关系,你知道的。”明朝雨将月祺然手中的空碗夺了过来放在一旁的圆桌上,半斜着身子靠近月祺然,急促追问:“我是说,我们俩,真正的关系。”

这很重要,关系到以后她该如何和他相处,她眼中带着不容躲闪的疑问,占据了月祺然整个视线。

月祺然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一下,脊背贴到了身后的墙壁上,一片冰凉。

她从来都是热烈的,温柔的,带着笑意的眼神,这是月祺然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强势的一面。

为了那么普通的一个书生,就这样迫不及待,想与他划清关系吗?

月祺然藏在棉被下的双手紧握,青筋一寸寸鼓起,指尖紧紧扣在手心,刺痛一片。

“真正?自然还是夫妻关系。”他哑着嗓子,质问道:“户籍书难道有假?”

“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感情,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才十二岁,怎能是夫妻关系?”明朝雨挠了挠脑袋,恨这月祺然的榆木脑袋,他根本没懂明朝雨在问什么。

“我之前,将你当弟弟,当家人,可如今你已经寻到了亲姐,有了自己的家人,我知道我们目前不能和离,可是你,将我当什么?”

明朝雨拧着眉,质问道:“在你眼中,我兄长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是什么?是你的朋友,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终于把堵在心中的疑团问出口,明朝雨松了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月祺然,脸上是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催促之情。

什么关系?月祺然有些发蒙,他被困在“明朝雨想和离”的臆想之中,被明朝雨与那名书生毫不相干的问题打的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紧握的双手悄然松开,只觉指尖一片粘腻,他搓了搓指尖,在手心拂过,是掌心的血。

“我们之间,只有夫妻关系。户籍书没有作假,等我们年纪再大一点,我们就成亲。”家人,朋友,他都不需要。

他只想要眼前这姑娘一直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让他短暂的忘记他是身处在怎样一片黑暗的地方。

“成,成亲?!”明朝雨惊呼,她听到了什么?

仿佛有烟花在明朝雨脑中炸开,轰的一声炸断了她的所有思绪。她昨夜辗转反侧一晚上,生怕自己自作多情,这小子,这小子竟然早就默认了他们两的夫妻之实?!

她只是想问清楚,月祺然究竟把她当不当朋友,亦或是家人,省得他一个人干什么,都不与家中通知一声,害得她白白担心,还没有质问生气的理由。

而不是想用十二岁的身体和另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成亲啊!

虽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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