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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Twisted 6

洗手池旁,球场的热闹已经散了,只有树梢的鸟偶尔叽喳。

冰冷水流从向上的水龙头涌出,沈轲野低头抹了脸,他身上还有热烈的气息,抬眸时冷利的下颌线缀着从鼻梁滑落的水滴,一颗接一颗。

大概是真的不耐,他问:“有事?”

梁矜站这有一会儿了。

阴影的角落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叫了他的名字:“沈轲野。”

郑重、小心、真诚。

梁矜目光落在沈轲野的手,他在用流水冲洗,她说:“我跟宋佑淮有过节,你帮朋友出头,顺便帮我出气,算是帮我了,谢谢你。”

沈轲野垂着目。

男生的手背盘踞青筋,骨节分明的手被流水弄湿,有力又性感。梁矜皱了下眉说:“我看见你受伤了。”

倒数第二个球,宋佑淮为了抢球,划破沈轲野的掌心。

全场没一个人注意到。

梁矜问:“疼吗?”

沈轲野看了他眼,“问这个做什么?”

“我帮你处理。”

她问校队的助理要了医药箱,毛遂自荐:“小时候妈妈跳芭蕾受伤也是我帮她处理,我对这种擦伤、划伤的处理很在行,不会弄疼。”

沈轲野拧紧了水龙头,他掌心的划痕细长的一条,方才丝丝渗血,但不算严重,他合紧掌心,偏头时问:“关心我?”

“嗯。”

沈轲野纳闷儿了,轻嗤:“关心我,还是关心电影的演出机会?”

被说中了,梁矜撒谎:“都有。”

沈轲野晚上要去训练,收拾了东西要走。

梁矜快步跟上去,她岔开话题夸赞:“挺准的球。”

除了球技,沈轲野逻辑思维清晰缜密,可以说方才那场算无遗策。

梁矜明白眼前这个男生是不折不扣的名利场宠儿、世家继承人。

这样的人她想打动,太难了。

沈轲野叫她:“梁矜。”

梁矜盯着男生的手,想知道严重否,伤口处理不好的话,会影响日常生活。

男生比她高一个头,倏然停下脚步,梁矜差点撞到他。

梁矜脑子里乱糟糟,她想去翻医药箱,说:“不需要我处理的话,我可以把碘伏和创口贴留给你。”

她说话轻轻的,跟他冷调的话重叠。

“你讨好我其实没什么用,投资是商业行为,不是我做主。”

梁矜捏着棕色瓶,脸色白了些。

沈轲野微微侧目,皱眉,语气却软了些:“至于伤口。”

梁矜脑子里全是那句“没用”,她用力到手指指节泛白。

沈轲野看着她,少女的眼睫微垂,淡色的唇轻抿,几分落寞。

男生语调无情,收回视线,最后说:“你来晚了,伤口已经愈合了。”

-

梁矜无功而返。

轩尼诗道,复古法式吊灯燃烧着古老的蜡烛,昏暗灯光照在高达六米的酒品陈列架。

“沈轲野也太无情了!他疯了吗?一点情分不念,队长不过擦伤,阿淮不过是无意碰两下,他下手那么重!”

“但凡歪一点、重一点,阿淮鼻梁就断了!”

如此雅致低调的法餐厅,宋佑淮却终于撑不住往日温和假面,语调可以算歇斯底里。

“行了,都他妈闭嘴。”

梁矜收回目光,问:“沈轲野不来吗?”

邬琳理所当然:“太子爷从不参与这种场合。”

梁矜以为沈轲野会来,才答应邀请。

他想起男生意气风发的样子,跳投勾射时黑色碎发飞扬,眸光冷厉笃定,他有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野心。

之后恐怕再也遇不到他了。

偌大的港区,梁矜从未比这一刻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像粒尘埃,风一吹就弥散在空中。

少女找地方坐下,看向暗色窗台外,行人匆匆。

下午她的“刷存在感”策略被沈轲野宣布了“死刑”,刚又收到了郑韵知导演的新消息,说基本已经定下来投资,并确定不会用舞替。

【矜矜,叔叔让你白跑一趟了。】

【姜小姐说你很厉害,但留你在剧组,她不放心。】

她彻底没戏了,甚至连再问一次沈轲野的机会也没有了。

梁矜敛目看着消息,没在意人群中的议论。

“梁矜怎么也来了?”

“……我天。”

细碎的议论声又生了出来。

“宋佑淮已经够生气了,这不是火上浇油?”

李屹柏去点菜了,邬琳看好友脸色不好,轻声细语询问怎么了,梁矜说:“没事。”

她得跟郑韵知确认违约金,除此以外,她没有留港的理由,该回家了。

“谁把那婊/子请过来的?”

突然的提问。

邬琳稍愣。

梁矜抬眸看去,瞥见坐在正中位置的宋佑淮,对方不甚在意地斟满酒,似乎意识到她的注视,缓缓侧目,露出不满神色。

今天被两番羞辱,宋佑淮彻底不装了。

“说什么呢?”梁矜本就心情差,邬琳忍受不了他人对好友如此肮脏的侮辱,猛然起身质问。

宋佑淮冷笑:“关你什么事?”

“宋佑淮!你还是不是男人?”

“邬琳。”宋佑淮“哦”了声,他失笑,恍然大悟般换了个称呼走过来,说,“嫂子,说话这么冲?是对我有所不满吗?那我道歉,敬您一杯。”

宋佑淮这几日流年不吉,到现在鼻梁还红得发紫发青,但不论他如何,都是一顶一的出生,在场的谁都得罪不起。

气氛倏然凝重。

邬琳不想跟宋佑淮这种人烦,说:“不用你假惺惺。”

但对方已经站定桌前,将酒杯强硬塞到了她手里。

58度的烧酒,梁矜皱了眉,质问宋佑淮:“你什么意思?”

宋佑淮耸肩:“邬琳怎么说也是校队的大嫂,这么不喜欢我,我当然要道歉。”

邬琳不明所以,但依旧态度强硬:“我不会喝酒,就算会,也不会喝。”

宋佑淮笑:“大嫂想怎样?”

“给矜矜道歉。”

这么多天,梁矜挨了多少骂名和侮辱,都是拜他所赐。

宋佑淮瞥了眼梁矜,扯笑:“原来是这样,原来是为了我和梁矜那档子事公报私仇呢?大嫂是觉得下午我活该被砸那一球,不配呆在校队。”

人群中的议论大了几分,宋佑淮想和李屹柏争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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