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几十年，这里的建筑物早已不复当年的模样。

一排排灰色的墙壁竖在凡妮莎和莉莉安周围，宛若一个充满缺口的迷宫。歪斜的门窗与家具点缀在混凝土上，随着墙壁一同升入天空，交织成了一个充满缺口的 “屋顶”。

“这里应该是以前工作人员居住的地方。” 凡妮莎漫不经心的给莉莉安解释着。

法阵通常都需要定期维护保养，否则容易变得危险。除此之外，普通人想使用也需要专业人员指引。

而且，这片大陆一直都与彼界紧紧相连，没有法术保护，一般人也很难活下去。这种大型法阵本来挑的位置也比较好，很容易发展成聚落，乃至城镇。

或许这几栋墙壁里封存的东西不只属于服务于法阵的工作人员，还有附近的居民。

不过凡妮莎仍有些疑惑，既然这些普通物品看上去也不是很旧，那为什么她至今都没见到别的人类遗骸？

在这几天里，她甚至连点动物的排泄物都没看见。

无论是虫豸，游鱼，还是飞鸟，都无影无踪。

“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好像不长这样。” 莉莉安抱着凡妮莎的手臂。

她手上的伤口早已变回了原样，她张望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自己都说过彼界的环境是多变的。” 凡妮莎指出。

“但是……” 莉莉安挤着眉毛，“有什么地方有点奇怪，但是我们想不起来了。”

凡妮莎没理会莉莉安的嘀咕，她直直走向前，朝着建筑群深处行进。

她尽量一并忽略手臂上的重量，但莉莉安一直在试图增强自己的存在感。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莉莉安问道。

“中央控制室，监控室，高处……之类的。怎么，你还记得法阵在哪里？” 凡妮莎瞥了眼身旁的人。

她并不熟悉这里的构造，也不想寄希望于莉莉安的记忆力和认路能力。

“我还不至于记不住这件事，它应该是在——” 莉莉安突然一脸呆滞。

她看了看周围，但附近没有同类为她提醒，而她还是想不起来。

她留在这里的个体都去哪了？

她停了下来，而凡妮莎也被迫等待。

“我，我们……” 莉莉安结结巴巴的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好像很危险。”

凡妮莎沉默了几秒，她俯视着莉莉安有些慌张的神情，开口道：“根据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感觉你装作很惊惧时一般都能自行解决问题，你只是想让我替你做事而已。”

“呃，其实我也不是全装的。“ 莉莉安不自觉地攥紧了凡妮莎的手臂。

凡妮莎脸上流露了些许不适，但她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我还想继续探索。既然你说你不是一直那么虚伪，那么好好当个花瓶对你来说也不难吧？”

“……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 莉莉安少见的有些烦躁。

“只是看你为难，稍微起了点兴趣罢了。” 凡妮莎回了一句。

她们重新走在了路上，而这次，莉莉安好像警惕了许多，就连表情也更加阴郁了。

“莉莉安” 的行为到底是什么原理？凡妮莎想。

她想起了那根曾缠绕在她手腕上的 “虫子”，以及帐篷内，莉莉安还没醒来时它们的行为。

反应力差，可能不具备视觉，更不像是拥有智慧的样子。

从莉莉安本体的外观来看，她也不像是什么复杂的生命体。

那为什么它们作为莉莉安时却拥有一个正常人的智力与思维？难道是 “人” 多力量大？

凡妮莎想不明白，但结合莉莉安的表现，那家伙的智力说不定真的与族群大呈小正相关。起码当附近没有那些黑色的 “虫子” 时，她的记忆力好像都变差了许多。

凡妮莎看向周围，她们似乎是来到了一个 “广场” 上，灰色的几何体竖立在四周，酷似某种建筑物的模型。

她们脚下的土地也是一片坚硬的灰色。一成不变的外观覆盖了这里的一切，只有简单的线条和影子勾勒出了大致外形。

但奇怪的是，凡妮莎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在视力上有什么困难。

她能近乎清晰的看见每一个角落，因此也察觉到了又一件异常：

这里似乎有些过于 “干净” 了。

正如她这几天都没见过别的动物一样，她在这里也没看见什么灰尘或杂物。

“凡妮莎，那个前面的东西是什么？” 莉莉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正方体。

它位于这片广场中央，第一眼看过去和周围的形状也没什么不同，但在中间，一扇漆黑的门却破坏了连绵的灰色。

“教堂。” 凡妮莎答道。

“……但是它看起来不像。”

莉莉安虽然没装过有多虔诚，但她还不至于忘记奇曼克斯的教堂长什么样，那些随处可见的建筑还没简约到这种地步。

“这里的环境不太正常，但我的判断没错，” 凡妮莎瞥了一眼莉莉安，“如果你同样也是秩序的信徒，你应该也会感受到某种归属感。”

“我们当然是啊，不信秩序之神的话我哪来的奇曼克斯户口？” 莉莉安反驳道。

凡妮莎像是嫌弃的叹了口气，然后走向了那个正方体。

莉莉安快步赶了上来，“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现在有点奇怪吗？这里也不像是适合人类生存的环境啊，你为什么会产生归属感？”

“本能。” 凡妮莎答道。

她注视着面前平滑的门，它没有锁孔，没有门把手，看起来像被涂在墙上的油漆。

但她有种预感，只要她触碰它，它就会被平缓推开。

于是，凡妮莎伸出了手。

黑色的 “墙体” 在她面前坍塌，只留一个长方形的缺口。

缺口之后，却是正常的室内。一排排长椅占据了大部分空间，而末端则是祭台和用于布道的讲坛。

这是一个小教堂，外观相当朴素，整体的布置也维持着几十年前的样子，光照的来源基本上只有墙壁上的彩窗和烛台上的蜡烛。

“这里肯定有人来过吧？” 莉莉安警惕的伸着头。

凡妮莎没回答她，但也没走进去。

“莉莉安，你对法术力量的外溢有多少了解？” 她问道。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很疑惑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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